第29章 提亲
晨起用过早膳，隐萝正在梳妆打扮，只听得窗外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一反常态。正往她秀发上抹香油的刘妈说：“今日怕是府中要有什么喜事，今早去厨房端莲子羹的时候，厨房那烧火的婆娘就说火烧得旺盛，老一辈的人说火笑，定是有喜事盈门。”
“行了，都别嚼舌根了。府中都做的是寻常生意，又没有进京赶考的人，哪会有什么喜事呢。”隐萝打断刘妈的话，想想都觉得玄乎。
莫岳山也正准备出门去，听到她们的谈话，笑了笑，并不当一回事。
燕管家早已经备好马车等在府门口，两旁各三个护院家丁笔直地站着。见莫岳山走出来，都恭敬地弯腰下来行礼。
莫岳山坐进了马车里，一路过去只听得街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他好奇地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街道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严严实实的里里外外几层，人挤人，一直往前挪去。
鼓乐队个个都是衣装整齐，红红绿绿的极为扎眼。围观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起哄大声欢呼：“这阵仗怕也就是只有陈家了，不知道我们的混世小魔王今天又玩的是哪一出啊，全城奏乐撒银子，快啊，大家都赶紧过来抢啊！”
他这一声高喊，立刻得到了更多的呼应。众人都齐刷刷地喊了起来。
陈骁坐在马车里，得意地笑着。反倒是身旁的随从窦一童满脸无可奈何：“爷，您今天玩的又是哪一出啊？确定要去莫家向那个小丫头提亲吗？尽管她有恩于咱们，给点银两不就成了嘛，何必要这样大张旗鼓的玩呢，而且这莫家也就是普通的商贾人家，对您的事业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啊。”
“你爷我看着还像是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发家致富吗？我钱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亏你还跟了我十几年了，就这点眼力！我就喜欢那丫头，怎么了？我也高兴让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喊起来，喊起来，高声喊，我看谁喊得大声我赏给谁多些银子。”
窦一童知道他这位小主子的品性，今天就算是老爷太太从京城回来了，也无法阻止他这种任性的行为。又得了圣旨一般的发话，哪里敢再有半句质疑，干脆掀开帘子站在马车上一声令下：“爷说了，今天看谁喊得最大声的重重有赏。赏宅子，赏美人，赏银子。管家，管家，继续给大伙儿撒银子！”
窦一童这一发话哪里还得了，不管是老人妇儒还是耕地赶马的，全都来了。大家倾巢而出，谁都不愿意错过这样天大的好事。人群中有人提问：“爷，需要我们喊什么口号，尽管咐咐！一定喊得让小魔王满意。”
“爷，您需要大家喊什么？我们好像连人家姑娘的名叫什么都不知道。”窦童继续向陈骁请示。
“嗯，我想想啊，就喊姑娘姑娘我爱你！”
得到了明确指示的窦一童很快向大家转达出去。话音刚落，姑娘姑娘我爱你的高喊声很快便响彻天地。
大家都铆足了劲头齐刷刷地喊，就生怕自己到最后得到的赏银比别人少了。大人在卖力喊，老人妇儒也在卖力喊。人声一浪高过一浪，盛况空前。
陈骁得意地大笑起来：“这效果真不错！”
莫岳山原本坐在去往商铺的马车上，但是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他只好下了马车在人群里准备往回走。听到人群里的声浪，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只想尽快回到府中图个耳根清静。
被人推着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好不容易回到府门口。进了家中坐定，边大口喝着茶边抱怨：“这都什么世道，一个个的全围在街上喊，都不顾生计了吗，真是的！”
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有下人神色慌张地进来报告：“老爷，老爷，鼓乐队全围到我们门口来了，还有十个媒婆，说是来替陈家说亲。”
“哪个陈家啊？又向谁求亲？”莫岳山有点莫名其妙。
“自然是望族陈家呀，今天这阵仗，除了小魔王还有谁能这样玩啊。”
正说着，陈骁已经一身大红的袍子领着窦一童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人没到已经先闻其声：“很抱歉要用这样的方式叨扰莫叔，晚辈今天特意来向您家的一位小姐提亲。”说完，也不等莫岳山反应过来，径自落坐。
莫岳山知道这是一位不好惹的主，在生意上很多需要仰仗于他，比如市场原料价格的维稳，只好毕恭毕敬地向前去拱手行礼：“真是不巧，我家小女只有九岁多，远远未到婚配的年龄，就是到了婚配年龄了，我这样普通的商贾之家，也不敢与您这样的望族结亲啊，实在是不敢高攀！”
莫岳山是生意场上的人，早就练就了一身油腔滑调的本事，只希望能够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结束对方的恶作剧。
奈何陈骁也不是吃素的，起身来拍着他的肩膀，得意地笑道：“莫叔多虑了，我要提亲的不是您家的那位小小姐，这小小的我要来干嘛，拿回去养着都费米。我要的是您收留的，从济南过来的那位小姐。”
莫岳山惊得目瞪口呆，连退了好几步。顿了顿神，问道：“您要向凝翠提亲？”
“哦，原来她名字叫凝翠呀，真好听。您可别跟我说她也才几岁啊，我可是见过的。”
莫岳山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不敢作声。
这时候，隐萝进来解围：“婚姻大事，媒妁之言。亲事向来都由父母亲作主，小公子只身前来，这不合理规啊！”
陈骁也不恼，眼睛笑得快眯成一条缝。指了指身旁站得笔直的十个媒婆和二十多箱的珍宝，说道：“我带了见证人来的，而且全城的百姓都可以为我见证。价值连城的聘礼我都带来了，足够的诚意。”
“凝翠非莫府所出，这还得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啊，所以现在去把她给我叫来吧！”
“这天下也没有一来提亲就见面的道理啊！”隐萝知道对方有备而来，又不好拿他怎么办。
“我不管，什么规矩道理，这不都是人定的吗，我就偏不爱讲什么道理，我就是道理。”
又一番唇舌之战后，莫岳山和隐萝都败下阵来，只好让燕管家亲自去元楼请凝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