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听说你想给我带绿帽子?
等季南星睡熟后,沈铮才从她屋里出来。
他这会儿还有些事要去处理。
“六子,过来。”沈铮在前院找到六子,“你说的那个人在哪儿?”
六子实在也没想到这小将军会来得这么快,他暗暗缩了缩脖子,一边觉得冯琛倒霉,一边又幸灾乐祸:“他住那屋,我去把人叫过来?”
“不用,我亲自去。”
冯琛刚刚睡下,房门突然就被人给“砰”的一声踹开了。
他惊恐坐起,望着门口的人影:“你,你们是谁?”
与他同住一屋的琴师刘越抬头看了一眼,见人并不是朝着他来的,索性背过身去接着睡。
“这屋里还有别人啊。算了,把人带出来吧,别吵着人家睡觉。”沈铮懒洋洋说道。
曾诚最机灵,他闻言三两步走到冯琛床前,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拉:“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记得披件外衣啊,冻坏了可就不好了。”
说罢,他顺手抓了床头的外衣就罩在冯琛头上。
冯琛心中惶恐至极,可这人的手像铁钳似的,挣也挣不开,只能被他拖着往外走。
“我,我没见过你们,你们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沈铮拿开罩在他头顶的外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你叫冯琛是吧?”
冯琛应道:“是,是又怎样?”
“听说就是你半夜衣衫不整的闯进我媳妇屋里?怎么,还想给我头上种一片青青草原?”
沈铮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那刀在他手上上下翻飞,看着就危险。
冯琛咽了口唾沫,结巴道:“你,你媳妇是谁?”
“你说呢?”沈铮拿着匕首在他身上比划了两下。
“不不不,是误会,误会。”冯琛到底也不傻,很快明白过来,这人不是那女煞星的丈夫还能是谁。
“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恐怕不是误会那么简单。”沈铮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才又道,“我第一次见我媳妇就被她打断了半条腿,既然你想给我戴绿帽子,那我就先打断你半条腿再说。”
冯琛被吓得腿一软,顿时就要往地上坐。
曾诚一把提住他的胳膊:“欸,别怕啊,我们小将军手很快吧,保证你还没反应过来腿就断了。放心,不痛。”
冯琛那叫一个欲哭无泪,怎么这县衙里比土匪窝还凶险啊。早知道是这样,打死他也不敢来。
“咦,好臭。”
在旁边看好戏的六子突然捂着鼻子,嫌弃的往后跳开。
曾诚看着顺着冯琛裤管流下来的可疑液体,也别开了头。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
冯琛只觉两股战颤,心口猛跳,哪还管什么出息不出息。
沈铮见状也趣味全无的收起了匕首:“算了,没意思,这么不禁吓。”
“走了,回去睡觉。”
曾诚如蒙大赦,他一把松开冯琛,也学着六子的样子往后跳了一大步。
“走吧,走吧。也不知这小子火气怎么这么重,这味,上头……”
三人也不再管跌坐在地上的冯琛,自顾自走了。
……
曾诚和六子挤一个屋,沈铮自然而然的被松音给安排在季南星的屋子里。
其实住就住吧,他们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只不过沈铮考虑到季南星身上有伤,怕自己晚上睡觉不老实,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索性没和她去挤一张床,自己打了个地铺,就这么凑合睡吧。
不过他大约低估了现在夜里有多冷,就一床薄薄的棉被实在顶不了什么事。
季南星就是在他的喷嚏声里被吵醒的。
“吵醒你了,我起了,你再睡会儿。”
沈铮说着加快了穿衣服的动作,昨夜他是将外衣脱下来当被子用的。
“阿嚏,阿嚏。”
季南星看着他揉得发红的鼻头:“让松音给你煮碗姜汤。”
“行,你别管了,时候还早,再睡会儿。”
沈铮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
季南星这下也没了睡意,她试着撑着身子坐起,发现没那么疼了,索性就下床穿了衣服出去。
松音见她下床出来,吓了一大跳:“小姐,你怎么就下床了?应葭说你这伤要好好养着才是,快回屋里躺着去吧。”
“没关系,已经好多了。”
眼下这么多事,哪有时间让她慢慢躺着养伤。
季南星怕松音又啰嗦,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沈……沈小将军夜里着了凉,你给他煮碗姜汤。”
松音果然被她带偏了注意力:“刚才姑爷已经来说过了,正在锅里煮着呢。”
“哦,那他人呢?”季南星又问。
“在前院练功。小姐你饿了吧,早上想吃点什么?”松音问。
“你决定吧,我去前院看看。”
等季南星人都走得没影了,松音才反应过来:“小姐,你伤还没好,不能乱走!”
季南星一路来到前院,就见沈铮、谢寻、六子,还有那个叫曾诚的果然都在这儿。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在练功,真正练功的只有六子一个。
六子勤勤恳恳的扎着马步,另外三人围在他身边,时不时的踢下他的腿,或是推他一把。
“行啊,小子,才多久没见,你这下盘现在够稳的啊。”
“嘿嘿,那是。我日日都练习,进步可不是一点半点。哎哟……”
六子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曾诚给踹趴在地上。
其余三人见状皆是大笑:“你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谦虚,出洋相了吧?”
六子揉着屁股站起来,脸上也有点尴尬。
他无意看到一旁的季南星,也顾不得痛,赶忙站直了身子:“将军!”
季南星见他们都朝自己看了过来,索性也就走了过去。
沈铮见状,问:“你怎么起来了,伤口不痛了?”
“嗯,没事。”
他们习武的人受伤是家常便饭,沈铮知道季南星不是个喜欢婆婆妈妈的人,见她不想多说,也没再提这事。
“对了,听人说你给自己起了个诨号叫飞狐将军?”沈铮挑眉看她。
季南星也毫不示弱的回望过去:“怎么,你有意见?”
“咳。”沈铮哪敢和她对视,当即便不自在的别过脸,“岂敢岂敢,名字不错。”
这时,有小丫头过来叫他们吃早饭。
出门在外,本来没那么多规矩,但谢寻、六子几个死活不跟季南星两口子一桌,于是只好在屋子摆了两桌。
季南星和沈铮单独坐一桌,其他人全部坐一桌。
席间,沈铮殷勤的给季南星添菜布粥,季南星虽有些不习惯,但什么也没说,算是接受了。
“对了,昨晚那个老头你准备怎么处置?”沈铮问。
在吃饭前,岩九匆匆带了消息回来,说除了李家以外的其他三家人,刚在牢里住了一夜就受不住,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人放他们出去,说是答应将军大人的条件了。
季南星也没想到他们会答应得这么快,还以为再怎么也得熬上个三五天呢。
不过换作她,她也不会死扛。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也就没了,可身体要是没了,那才是真的没了。
至于李家人,听牢头说,倒是一个个的硬气得很。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怕,还是知道他们家与这位女将军的事没法善了,索性也就不求了。
季南星又喝了两勺粥,才回答沈铮的话:“先关几天再说。”
“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沈铮一口粥呛进气管里,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我昨晚刚到?”
季南星立马又道:“哦,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啊,如果你那边不着急,你想在这儿待多久都可以。”
沈铮这才算稍微好受了点。
“我不急,先住两天再看吧。”
“嗯。”季南星也没再说其他。
等吃过了早饭,她才又道:“我最近在征兵,要不要去我的新兵营看看?”
“你的伤不能骑马。”沈铮道。
季南星说:“没事,我坐马车就行了。”
沈铮见她主意已定,也就没多嘴再劝。反正无事,他自然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行,那就去看看吧。”
他要去,谢寻、曾诚以及六子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松音日日都在县衙里替季南星料理后宅琐事,机会难得,她当然也不肯被落下。季南星无法,只得应允。
一行人正要出门,门房来报说外面有一位姓易的大人要见季南星。
一听姓易就知道是易松彦。
季南星没想到他还没走,她也猜到这人大概还要说之前那些话,所以压根不打算再见他。
可门房又说这位易大人说是来与将军大人辞行。
季南星想了想,又道:“那让他进来吧。”
其他人闻言都识趣的在院子里等着,只有沈铮还大咧咧的坐在花厅里。
季南星也不去管他,易松彦进来时就一眼看到了沈铮,他诧然道:“沈小将军,你怎么也在?”
沈铮似笑非笑道:“易大人不是说回京去了,又怎么出现在这儿?”
易松彦整理了一下表情,道:“哦,我是特意绕道来此和郡主道别。下官在文县已经盘桓了数日,今日便是来向郡主辞行。”
他答得倒坦荡,沈铮没再说什么,端起茶若无其事的喝着,以示‘你们该说就说,我的存在不重要。’
季南星见易松彦果真是来辞行,神色也缓和不少:“既然易大人要走了,那我派人送你一程吧。”
“多谢。”易松彦拱拱手,“上次郡主说要我帮忙带东西回京,不知郡主可还需要?”
当时季南星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自己早不记得这事。不过此刻听他提起,仍是点点头:“那就劳烦易大人捎点东西给家兄。”
“好。”
一时无话,易松彦又看了眼沈铮,季南星看明白他的意思,道:“沈二公子不是外人,易大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易松彦犹豫片刻,他瞧了眼季南星的脸色,还是说道:“这几日下官想了想,上次那些话的确是下官无礼冒犯了,还望郡主就当没听过吧。”
季南星眉梢一挑:“易大人这是想通了?”
易松彦无奈一笑:“事已至此,下官的确不应强人所难。今日一别,郡主珍重。”
他说完也不再多留,转身便出去了。
季南星和他的交情本就不算多深,他自己能想明白最好。如此日后若是相见,至少还能给彼此留两分情面。
易松彦走出去许久,沈铮才放下茶杯,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好话?”
季南星不打算再提,随口敷衍道:“没什么,还去不去新兵营?”
“去啊,怎么不去。”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