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以牙还牙
同事之间最常见的关系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竞争。
施杞将事情说的绘声绘色，租房的地址就是张远航现在的住处。
在施杞的故事里，张远航不仅没有给她合同，收了中介费，而且对她进行pua和骚扰。施杞很害怕，所以连夜搬走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了才来找人说理。
找的还是张远航的店长。
施杞来之前查过，酒醉胃穿孔的人是没有办法这么快康复的，而张远航在这家店里能倚仗的就是他师父一人。
“天啊，还有这种事？那你现在搬走了？”
“搬走了，不然我怕他报复我啊。”
在施杞说的版本里，她能提供的证据是她给张远航的转账，每一次转账上都有备注，并且最后一次的信息里，还有张远航的那句，“你没住满押金不退”。
珠江路是南京老城区市中心，房子都是老房子，学区也都不拔尖。加上如今很多单位都外迁，商务楼不多，那找工作的小白领自然也少。
老房子里的家具装潢都二三十年前的样子，价格却是一点不便宜。
不好卖，也越来越不好租。
张远航陪人看房看得垂头丧气，一抬头就看见了施杞。施杞来找他还是头一次，他嘴角上扬，到一半顿住。
施杞没有理由找他啊，难道她知道了昨晚医院里的事？来兴师问罪了？
他上扬到一半的嘴角继续朝上扬起。这就说明他的碎语成了流言。顾唯遭殃了。
“哟，我说这是谁呢？你们忙去吧，这是找我的。”
当然是找你的，难不成还真的找店长吗。
但施杞嘴上说的却是，“不是，我不是找你的。”
她边说边快速地躲到了面前两个男人身后，这面前两个男人刚刚好互相竞争不对付，这会儿就同气连枝一致对外了。
张远航这小子他们早就想收拾了，机会来了。
张远航见架势不对，警惕着。
“那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搬家了吗？你有钱买房？”
施杞心里笑得可开心了，她原本还怕面前两个男人不信呢，这张远航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故事看起来格外的真实。
他证实了他俩是认识的，她刚刚搬走的事情。
张远航背着公司私自接单不说，利用公司的名号收取中介费，完了骚扰别人还不退押金。这桩桩件件的要是传出去，那以后谁敢来他们这里租房。
“你押金都没退给我。”
施杞看见玻璃门外正走过来两个穿着同样西服套装的男人，观众越来越多了。
张远航不明所以，“你没到时间搬走我可以不给你押金的。”
这下好了，当着店里摄像头的面，张远航是自个儿把施杞编的故事圆满了。
那门外的人一进来好奇地打量在场的几个人，“干什么呢？这个月业绩很好？”
“店长，这小子接私活。”
“他还骚扰客户，客户搬走后他都不还押金。”
“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了。”
施杞冲着张远航那张猪肝色的脸眨眨眼，张远航那一秒明白了所有。
施杞这是来报复来了。
“店长，怎么可能呢，我是那种人吗？我业绩一直很好的，至于吗我？”
珠江路的店铺最多的就是上门的生意，施杞的话音还没落，就有顾客将门推开，“我想租房。”
这话就是声音雷达，所有人的眼脚都朝着来人的方向挪去。五个人抢一个单？竞争也太大点了，施杞替他们减轻点负担。
“你说话啊，我就是来要个说法，你们黑心中介，骗我的中介费和押金，还性骚扰……”
施杞话还没说完就赶紧被张远航拉到一边，那刚进来的顾客愣在原地，下一秒立刻转头逃也似的朝外跑，玻璃门在惯性之下来回晃动。
“张远航！”
那个被称作店长的男人发出了惊天的咆哮，他们最近的业绩一直不好，上门的鸭子还因为张远航飞了。
“你要怎么样？”
张远航咬牙切齿。
“施杞眼里全是笑意，声音却是很乖巧。
“你骚扰我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我在外打工不容易，你只要把押金和中介费还我就行了。”
施杞说着还将手机二维码调出来了。
什么跟什么，张远航可不能打钱，打了钱就是做实他接私活和骚扰的事情。
他快速在手机上打字，施杞就看见屏幕上闪过张远航的信息。
——你男友的事我道歉。
张远航果然是个聪明人。
——已经是第二次了。
——不会有下次了。
——那你道歉打钱，我们两清。
在旁人眼里，两人是这么面对面地僵持着的吗，但他们已经通过手机达成了共识。
施杞将二维码超前送了送，张远航不情愿地朝施杞鞠躬。
“对不起，我把押金退给你。”
张远航边扫着施杞手机上的二维码，边望着施杞，该施杞了。
施杞看着手机上的入账，四千块，真是让如今的张远航大放血了。
“早打给我不就好了，省得我来找你，之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不追究了？
施杞说完话，就从张远航的面前走出店里，留张远航一个人原地跳脚。刚才说的难道不是他给钱，她替他澄清的意思吗？
张远航的手机上又传来一条信息。
——再有第三次，就不是四千块钱和一个鞠躬了。
是施杞变了？还是从前他都小瞧了她？她怎么这么有心机了？
施杞看着失而复得的钱心情特别好，出来后才发觉手心里全是汗。
南京是个大舞台，她刚刚就在这舞台上演了一场戏。
这在之前她是完全不敢想的，面对巧舌如簧的张远航，面对四个陌生的男人，她做到了，而这件事的推动是顾唯。
顾唯还真是她的福星。
那手机上好几条顾唯发来的短信，解释着他的上一段感情，解释着他对绿帽子留言的不在意。
顾唯不知道，施杞嘴在意的是她自己不够优秀，在意的是，她似乎是他的灾星。
施杞当然不会帮张航远航解释，因为他最该道歉的人是顾唯。
谁替顾唯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