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落叶而知秋

    第三十七章 落叶而知秋

    我在九鼎观道观外边的空地上，看见了段云飞和曹子阳和他们的师傅见面的场景。

    在九鼎观道观的外边，我也邀请段云飞和曹子阳他俩跟我一起，每天形影不离的跟着我进进出出。

    我告诉他俩，我已经让马大明买了饭菜，一会儿咱们就在马车上吃饭。吃完饭咱们一起去一个地方。

    两个人都答应了，说一切都按我说的去做。

    他俩问我，也让车夫马大明跟我们一起吗？

    我说，你俩说的也有道理。一会儿我就测测他。

    我说，吃好了饭，我跟他说我们累了，先在这附近找个客栈，我们假意住下来睡一觉。让他在外边马车上等着我们。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或者是有没有人来抓我们。

    他们两个人都点头说好。

    我让云飞和子阳他俩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找了一家看起来挺大的客栈，跟店家要了一间房，付了钱，拿了房间的钥匙，我又进到房间里看了看，就出来了。

    我告诉了云飞和子阳他俩，是哪个客栈哪间房。

    之后我们就来找马大明。

    找到他马大明和他的马车，这小子正在跟旁边靠下棋赢钱的人胡咧咧呢。他看见我们三个人回来了，赶快跑到马车边，放好了上马车的凳子，让我们三个人坐到马车里。

    我一看，饭菜都买好了，就放在马车里面的木板上。上边还盖着棉被。

    马大明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怕饭菜凉了。我就用棉被把它盖住了。这个棉被是给客人盖腿用的，我娘新给洗过，不脏。

    段云飞掀开了棉被，里面是酒楼的木食盒。一层层的打开来看，这小子还挺会点菜。荤素凉热都有。

    云飞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和子阳，那意思很明显，我们是吃还是不吃。

    我看着马大明，说道，既然咱们现在在一起，那大家就都别客气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吃吧。

    马大明嘿嘿一笑说道，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认识字，到了一家看着可气派的酒楼，我把你给我的钱都给了店里结账处的先生，让他照着我这些钱，安排八个好菜，硬菜，再打一坛子好酒。

    公子你看，说着马大明从怀里掏出来十多文钱，还剩下这些钱呢。

    公子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花这么多的钱买吃的。

    马大明越说越兴奋。

    他接着说道，而且我就过年也吃不上这么好的菜呀。所以这么贵的饭菜，你真的让我吃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

    马大明高兴的说，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跟你们不客气了。

    说着他从木盒子里拿出来三只碗，三双筷子。

    他说，我没有想到我也能吃上这么贵的菜，所以我只跟酒楼要了你们三个人的碗。

    说完他说，不过没关系。我怕你们嫌弃我，等你们吃好了，我用你们谁的碗，我再去找个细木棍掰开来当筷子。

    我说，马大明，跟着我就要讲究些。买饭菜你不是还有剩下的钱吗？我看那边有卖碗的，你去那里买双碗筷，在那里向店家要点水，把碗筷洗一洗。

    马大明看着我指的方向，跳下马车，跑了过去。

    我看着他在门口跟老板说着，老板给了他一只碗，一双筷子。他又买了三个茶杯，和一只装水的皮囊。

    他把碗筷，杯子洗干净了，又把皮囊里灌满了水。就又走了过来。

    云飞和子阳都满意的看了看他。

    到了马车里，他放下了自己的碗，用木勺在饭桶里先给我们三个人盛满了饭，然后才给他自己盛的。

    我们三个人坚决的让他先吃，执拗不过我们，他才端起来了碗吃饭。

    他没有先夹菜，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给他往碗里夹菜，每一样菜都加到了他的碗里，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边吃边说，真香。你们三个人也吃啊。

    我们让他自己夹菜，他这时候也尝到了饭菜的香味，我看见他不是单纯的只夹一样菜，而是几乎一口这个菜，一口那样菜，每一样菜他自己都吃过了。

    我们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也就放心地吃了起来。

    云飞和子阳因为一夜没睡，体力消耗又大，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也还没有吃饭，所以也是饿了。我们四个人把一桶米饭和八个菜都吃完了。

    马大明抹了抹嘴唇，说太香了。贵人，我以后就跟着你了。我也要好好的去打拼，让我母亲天天都能下饭馆，吃到这么香的饭菜。

    我心里想，还是个孝顺的孩子。

    我问马大明，你就给你母亲吃，不给你媳妇孩子吃吗？

    马大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怕贵人笑话，家中只有老母亲一个人。父亲去世前治病留下了外债，家里困难，所以至今未曾娶妻生子。原来是在家中看着几分薄田和种菜卖菜，但是糊口都不能吃饱，更何况还要还债。于是就想了跑车拉人的生计，没有本钱，母亲就同舅舅他们借的。

    我点头哦了一声。

    我让他伸出双手，我一看，确实是从小就干活的手。五指粗短，指节粗大。

    吃好后马大明又把食盒收拾起来，说要归还给酒楼去。

    我说，我们三个人都很劳累，在那个客栈开了一间房，我这么说着，手就指到了我说的那个客栈，我们去休息睡一觉。你送好食盒回来后，也在马车上等我们吧。

    马大明听我说完，直接说，贵人，好的，我在外边等着你们。

    我们又在马车里坐了一小会儿，等着马大明给酒楼送完食盒回来，我们就进去了客栈。

    说真的，我们还真是有些乏累。

    我们三个人躺在了房间的炕上，真的好想睡一觉。

    而且我们三个人都觉得自己躺到炕上就能睡着。睡着了就不好容易起来。

    我让子阳喊伙计，泡壶浓茶来。

    不多时，伙计把浓茶送进来了。我们三个人都喝了两杯，让浓茶驱赶困意，提起精神来。

    伙计出门的时候，我对伙计说，伙计，我们什么也不需要，我们三个人就想安静的睡一觉。不要进来打扰我们休息。

    伙计点头哈腰的说道，客官，你放心吧，小的不会进来打扰你们休息的。

    伙计关上房门，出去了。

    我们三个人坐在凳子上，我让云飞去门口看一看。

    子阳也站了起来，和云飞一起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口，云飞准备开门，子阳准备查看。

    两个人对了个眼神，云飞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两下，三下，他快速的把门打开了。子阳也在门边迅速的窜了出去，只见房门外并没有人。

    他们俩又出了房间，来回的看了看。确定安全了才回来。

    我和云飞坐在凳子上，子阳站在窗户边。因为从那里能直接看见看见马大明的马车。

    子阳说，马大明正在从马车拿出来已经扎好的玉米秸秆来喂马。

    我想起来我的枣红马，还在姚大人家。虽然是还没到一天不见，但是它是我的忠实又得力的伙伴，从它小的时候，到现在还真的跟我没有分开过。还真有点想它呢。

    我又喝了一口浓茶，说道，我得到的一个重要证据，需要咱们自己去拿。

    我接着说道，我们拿到了证据，再带着你俩找到的另一个证据，今晚我们回初府，跟初大人说明这些事情。让他再向我们的主子汇报，然后我们等主子的消息。

    因为困啊，我又喝了几口浓茶。

    我看他俩也是一个捧着一杯浓茶。

    我问子阳，那个马大明在干什么？一会儿我们能不能让他赶车带我们去。

    子阳沉思了一下，说道，从我们来到道观，到现在也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如果马大明给通风报信了，那么抓我们的人也早来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抓我们的人想从我们这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对方让他现在不能暴露。这两种都有可能性。

    我也点了点头。

    事关重大，不敢冒险。

    但是现在确实是需要一个可靠的，能信任的马车车夫，来带着我们到处跑。

    子阳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对方不可能找一个真正的车夫来潜伏在我们身边。而判断是不是一个真的车夫，就看他对他的马和车的重视程度了。

    并且他不是自己说了吗，他的马和车，是他的母亲跟他的舅舅们借来的钱买的。子阳把视线从窗外转过来看着我和云飞，接着说道，听他说话，应该是个孝顺的儿子。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马车真的是他养家糊口的工具，是他的母亲舍下来脸面借来的钱买的，那么马大明他就会更加爱惜马，会小心翼翼的用车。

    再精明的探子，在细节方面也会露出马脚。

    目前来看，据我的观察，马大明在我们离开后，既没有躺在车里发懒，也没有离开马车去别处。

    他先是用扫炕的细密苕黍，把马车的里边打扫了一遍。接着他又绕着马车的外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

    然后他又给马喂了玉米秸秆，我注意到了，玉米秸秆是他自己带的，并且没有多少，更确切的来说，也就是够马最多吃两次的，就说明他每天都没有打算走太远的打算。

    他喂马的时候，不是把玉米秸秆拿出来扔在地上，让马自己吃。而是一小把一小把的拿在手上，甚至我看有从马嘴里掉出来的一小节玉米秸秆，他都马上弯腰捡起来了。因为玉米秸秆也是花钱买来的，都不能浪费。

    他喂好马之后，又动作轻柔的拍了拍马。这些小动作都是他自然做出来的。而且他还把每个马腿的脚掌都看了一下。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每个动作都娴熟，自然流畅。毫无刻意的僵硬动作。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看着也是一心一意，没有东张西望，左右观望的闲杂动作。

    从目前对他的观察发现，没看出来他的问题。

    我也来到了窗户边，顺着半开的窗户往外观看。只见马大明正在把马从车上套解下来，拴在了马车的车头。又从车一侧拿出来一个木盆，去刚才买碗筷的店铺要了半盆水回来，放到了马的面前。

    我从窗口走了回来。

    我跟段云飞和曹子阳说道，云飞，子阳，我们一会儿要去城西一个叫做定瓷坊的造瓷做瓷器的地方，找一个叫做吕久成的师傅，跟他拿一些证据。

    我接着说道，我们去租三匹马来，一起去城西。马大明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我们三个人看着门口处没有人，就悄悄的走了出来。

    临出门的时候，云飞和子阳在房间里，门口的里边和外边都做了记号。

    这个九鼎观我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去道观里的月老祠来许愿，求月老把我和玲儿的姻缘绳系在一起。第二次是我和玲儿成婚后，我们俩一起来还愿。所以也算是对这道观附近的街道都算不陌生了。

    但是我发觉云飞和子阳他俩，对这一片，比我还要熟悉。

    两个人走在前面，穿过了两个小胡同，直接就来到了一个院落的后门。敲了两下门，不多时大门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格子，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的人看到我们，就把小格子关上了。然后就直接打开了大门。

    只见打开门的是一个差不多五十岁的男人，穿着大衫。他热热情情的喊了句，云飞，子阳。真的是你俩呀。

    两个人进来后站住了脚，看着我说道，潘叔，这是林公子，不是外人。

    只见那个被他俩称作潘叔的人，看着我，也是恭敬的叫了我一声林公子。

    我也回了句，潘叔。

    潘叔说道，咱们进屋子里说话。

    潘叔把后门关上了。

    进的屋子里来，潘叔要给我们烧水泡茶。

    云飞说道，潘叔，不用了。我俩来就两件事，一是给我们牵来三匹好马。二是你会你跟我出门，我让你帮我留心一个人，是一个赶马拉人的车夫，看看他是不是探子。

    云飞说完，潘叔抽了烟袋锅子里的烟丝，说道，云飞啊，你说的这两件事都没问题。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牵马。

    潘叔走后，我刚想开口问云飞和子阳，这是怎么回事？

    子阳说道，林公子，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只要知道这里是安全的就行了。

    我听子阳这么说，就按耐住心中的疑惑，只好点了点头。

    我跟着云飞和子阳来到了刚才进来的后院。

    选中有两棵桂花树，这个季节，桂花正香。整个院子里都是清甜的味道。

    不多时，就听见了马蹄声。云飞打开了大门。我们出去接过了马的缰绳。

    我一看，都是膘肥体壮的好马。

    云飞把他手中的缰绳递给了子阳，转身对潘叔说道，潘叔，你跟我来，我告诉你让你留心的是哪一个人。

    云飞又接着跟子阳我们俩说，你俩等一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云飞带着潘叔走出了胡同。

    我俩也没有进到院子里，就是在外边等着云飞。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云飞和潘叔回来了。

    潘叔对我们说，你们去吧，我记住了。

    子阳说道，辛苦潘叔了。

    潘叔摆了摆手，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说生分话呢。你们快忙去吧。

    说着就进到大门处，拿着你把锁头，锁上了后门。

    我们也骑上了马，一起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