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生为棋，我愿为卒

    第二十六章 人生为棋，我愿为卒

    姚大人和我哈哈大笑之后，姚大人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林公子，你不给自己倒一杯吗？

    我也拿过来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姚大人把酒杯拿在手中，觉着酒杯说道，我这个人性格使然，不喜欢做人嚣张，做事张牙舞爪之人。林公子也是聪慧之人，想必也大致猜到了我是娘娘子委派帮助你的人，如果你一开始，上来就拿娘娘的关系压榨我，我也有法子推诿于你。所幸你性格沉稳，言语举止谦和，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你的优点，你的城府。庆幸的是你我是朋友，如果是敌人，你将会是一个劲敌。你现在缺少的是历练和阅历。不过那种觥筹交错的虚假应酬场面，恐怕你也不适合，不适应，也浪费了你玉洁冰清的心性。你看似不争不抢，却步步为营。看你性格，应该是他人之物不争不取。自己之物，既会守护好又知道珍惜。娘娘不愧是宫中的主儿，看人的眼光越发毒辣了。找对了人，事情就有一小半成功的机率了。

    随后姚大人又自叹自语道，唉，我家娘娘原来不过是一个心性烂漫，天真可爱的伶俐女儿，如今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风浪，长成了一个揣测人心，算计谋略的一宫之主。她让我们整个家族都繁荣，我们只有不遗余力的帮助她，保住她的地位，才是我们能继续享用这荣华富贵的唯一办法。

    都说我们男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有多少男子汉的丰功伟绩，一世荣华，其背后都是有女子在支撑啊。

    说罢，他长叹一口气，把杯中酒一口气喝了。

    我不知他是在我面前演戏，还是真的酒出肺腑之言。

    只是看他郁郁不欢的脸色，我猜想他心疼他妹妹的心情是真的。

    是啊，虽然我在宫里当差的时候不长，但是每日巡逻的时候，经过冷宫门外听着里面不时传出来变了声调的喊叫声，极度压抑的尖叫声，都是那些辉煌过，或者没有辉煌过的女人的痛苦声音。有名有姓，有头有脸，有权有势，有恩有宠的娘娘再多，也是能数过来的。可是后宫里那些一辈子也没见过皇上的女人更多，得不到宠爱的数都数不过来。那些得宠的就能每天高枕无忧吗？人前看着都是尊荣显贵，可又有谁能知道她们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深夜，又都是怎么熬过那蚀骨的寂寞和沁入心扉的悲伤。

    能懂她们的，恐怕只有冬夜凄冷的寒风和夜晚星空的月亮了。

    宫里的女人，人人都想获得皇上的恩宠，人人都想自己凌驾于其她女子之上。可能在她们最深层的内心里，也想去普通女儿那般相夫教子，她们也不想争夺算计，可是她们却不得不每天都在争。争自己生存的空间，争自己和家族的荣誉。能在宫里活下来的，而且活的比别的女人好的，哪个不是有一百八十个心眼。哪个不是有坚强的意志，哪个不是有城府，哪个不是心机深似海。不然的话，早就被这宫墙内巨大的旋风捻为齑粉了。

    可是人活于世，每个人来到这人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使命。生存的环境不同，谁不都是过得艰辛又困苦呢。

    我心里正这样想着，只见姚大人又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娘娘为什么要我帮助你，我想娘娘自有她的道理。我们跟娘娘相生相扶，荣辱与共，所以我就做好娘娘让我做的事情就对了。

    我看他眉宇之间已经全没有了刚才对娘娘的疼惜之色。又恢复了他沉稳，内敛的神情。

    我接过来他的话说道，皇上是龙威难测，娘娘是凤意难估。我也只是要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其它的不去想，不去猜，不去费劲心思琢磨，不去搜肠刮肚的猜想。就像今日大人让我吃的这火锅一般，清汤底色，不失本味。

    姚大人说道，我本来对你印象一般，现在看来我没经过接触就随意判断人，是我轻浮了。

    我淡然一笑，站起来从热水桶里拿出来酒壶，给姚大人倒了一杯酒，也给我自己倒了一杯，说道，以后还需要仰仗大人多多帮助。说完我一口喝下。

    幸好姚家的酒杯很小，不然这一口接着一口的喝，正事还没有谈呢，就喝多了，误事。再者身体也受不了啊。

    姚大人看着我，问我，你既然主动找上门来，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呢？

    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说道需要你帮我查看一下，最近可有大量打造武器的地方？

    姚大人说，你难道不知道这属于内部秘密，外人不得打探。

    我说知道才请姚大人帮忙。

    姚大人说，你是皇上的人，你这些话是要禀告给皇上。既然是圣上询问，我就告知给你。本城落家部新进打造了七八百件兵器，他们递上来的申请书上说是因为夏季发水的时候，把库里的武器都给冲跑了，所以不得不需要打造兵器。但据我所知，落家部是属于本城的管辖范围之内，在城的北边，城北之处地势高，夏季的大水只是流到城边的边缘之处，也仅是刚好到一个成年男人的膝盖那里。其实这两三年就有传闻流出来，说是上面有人在倒卖兵器。所以除了军队正常的兵器打造之外，上面不时也会以一些借口下达文件让我们打造兵器，甚至这一年还有打造过边疆人爱用的重量级兵器。

    我知道出现这种现象是不利于朝廷的。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庞大的朝廷里，在巨大的权利面前，我虽然有一定的权势，但是这些超出我权利范围之外的事情。我说的也不算，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同流合污，我已经算是高尚了。所以只能用沉默和装作不知道来保全自己。

    倒卖兵器，这件事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在支撑，在暗中保护，任何一个小关卡就把人查的明明白白。倒卖兵器的人会寸步难行。哪里像现在几乎成了我们衙门口里边公开的秘密了。

    我就拿这几日已经准备运出去的这批兵器来说。从运进来矿石到兵器运出去，我接到上面的通知，也是按平时一样的每一项都要仔细记录在本子上，只是本子是单独的一个本子，记录后也是要上交。所不同的是，交过的本子从来没有像其它本子一样，经过上面人的核实签字再拿回来，入库封存的。如果你仔细想一想，就会觉得这样保护网有多么强大，强大到都会让你心生恐惧。年初有一个性子耿直的同僚，只是几个同事酒后他发了发牢骚，说咱们京城的总兵器营里有大老鼠，隔天就突发疾病没有了。所以更让人后背冒冷汗的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话就被人出卖了。恐怖如斯，继续发展下去，只怕有一天朝廷假如要打仗，连向样的兵器都不能提供给士兵。到那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姚大人说完，用担心和忧虑的眼神看着我。

    这么让人听了胆战心惊的消息，不知道皇上是否了解？是否察觉？又是不知何人在背后瓦解这个朝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的权势大到可以只手遮天。

    我问姚大人能否告诉我这批兵器哪天运出来？

    姚大人郑重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林公子，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批兵器哪天运出来。只是根据我以往暗中留心观察的经验，推测出来这批兵器估摸是要这两三天就会被运走。以往都是第二天上班的早晨，就会发现兵器没了。我猜想应该是晚上运走的。

    我陷入了沉思中。

    我说要是我派人这几日提前潜伏在兵器营里，等到他们来运兵器的时候，把他们抓获，再审问他们说出来运到哪里？

    姚大人说道，那么你不是打草惊蛇了吗？他们只是损失一批兵器而已，更何况，他们怎么会让人把兵器直接运到他们的重要地点呢。

    我又想让初连和调动人马，但是既然这个人的势力这么大，也肯定不是一个人，那么我找初连和帮忙，这样不是把皇上都给暴露了吗？

    我正在思考怎么才能顺着这条线，接着继续查下去。

    姚大人接着说道，你派人跟踪的想法也不现实，兵器被运出去，咱们都能想到，运送兵器的马车后面能不派人保护吗？还需要再想一个周全的方法。

    这时候大哥敬酒回来了。姚大人看着大哥走过来，低声的对我说，明天黑了以后来我府中商议。

    我速速的回他，我戌正时辰后才有时间过来。

    姚大人说道，等你。

    估计大哥是在中院里跟人没少喝酒，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我一看大哥虽然极力在保持清醒，但是酒劲儿有点上来了，就跟姚大人告辞，搀扶着大哥离开了姚家。

    大哥喝了酒，怕从马上跌落下来，就不能骑马了。我拿出来早晨牵马的家丁递给我的木牌，让姚家家丁把我的马牵出来。我又在姚家门口雇佣了一台四人台的轿子，把大哥扶到轿子里坐好，命他们把轿子抬到钟家。

    轿子在前，我在后。我的枣红马一看也是吃货草料了，精神的很。家丁拿来上马石，扶着我双脚站到上马石上，轻轻一迈腿，就坐到了马鞍之上。

    其实我今天也没少喝酒，前面有轿子，马的步伐快不起来，晃晃悠悠的我就更好睡了，在马上困的直闭眼。 我把手向着风的方向伸出来，然后用吹凉的手挫着双脸。微烫的脸颊和冰凉的手指，一凉一热的刺激，让我有些清醒。

    坐在马上，视野能比走路看的远一些。有些低矮围墙的人家，我能看见院子里的场景。小门小户有小门小户的平稳日子。人在疲乏，困惑的时候，家是最好的依靠。就好比我现在，就只想放空自己，回到家好好的睡一觉。

    到岳父家门口，我勉强从马上下来，给了轿夫车钱。我招呼守门的家丁过来搀扶大哥，大哥这时候已经在轿子睡着了，我喊了两声也没有醒，看来是酒醉的深。

    有两个家丁抬来坐轿，把大哥搀扶着放到轿子里，抬着轿子进了家门。我本来想回自己家，但是有一个家丁看我也醉着，就过来搀扶我，我也是酒醉身软，此刻好想躺着睡觉。就任由家丁搀扶进了大门。我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把新姑爷送到小姐的房间。

    心里渐渐有点模糊，脚步发软。可是我还是有一点点的知道，这是玲儿从小长到大的家，我不能酒后失态，给玲儿丢脸。

    我最恨酒后无德的人。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点灯，月光照进床铺，快到八月十五的中秋节，月亮也是很亮，把屋子里照的清清楚楚。

    我看见玲儿挨着我和衣而睡，我见自己脱去了外边的衣服，穿着里边的长裤和贴身上衣，身上盖着被子。想必是玲儿盖给我的。我轻轻起床，赤脚踩在地上，口中饥渴，来到桌子上看到茶壶，拿起旁边的杯子倒了茶水喝。虽然是冷的，但是却解渴呢。

    一杯水下肚，感觉肚中饥饿。我回头看着玲儿还睡着，想着这毕竟不是家中，又是跟岳母一起同住的后院，诸多不便，还是忍着饿吧。

    正这样想着，我看见窗户外面有一个人影，我立马警觉起来，谁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玲儿的窗口呢。我弯腰走到门口，只见那人在门口那就停下了脚步，我猛然就把门打开。只见那个人转身，刚要离开。一听见房门开的声音，就回头看看。

    我一看，原来是自己家中的林婶，昨日让她跟着一起过来钟府伺候玲儿。她的手中端着一个木盘，盘中有一个碗扣在另一个碗的上面。这时候玲儿听见了开门声音，也从床上醒来，揉了揉眼睛，穿鞋下床走过来。

    林婶说道，小王爷，酒醒啦。来把这碗醒酒汤喝了。说着就回转身进到房间里。边走边说看你酒醉的浓，瑞福晋让她家的厨房煮好了醒酒汤，我都过来两三次了，听见房间没有声音，我就端回到厨房热着。

    玲儿这时候说道，大哥你俩怎么就醉成那样回来呢。

    我还没说话，林婶说道，小王爷，你和福晋聊着天，我去给你煮碗面条，酒多伤胃，酒后吃面条是养胃的。

    玲儿说道，我问过了，今儿在厨房值班的是冯大娘，就说是我说的，你再让她给姑爷煮个荷包蛋。

    林婶答应着下去了。

    玲儿走到我身边，伸出芊芊玉指，来给我按摩头。我怕她刚睡醒起床冷到，就说你去找件厚衣服穿上，刚睡醒就起床，怕你吹到冷风。

    玲儿笑着说道，哪里就那样娇气呢。先把醒酒汤喝了吧，不然酒后余醉要难受呢！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接着把一碗醒酒汤都喝了。玲儿笑着说道，是不是在外边喝酒也跟喝汤这般豪气。这个身体是你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吗，这么不知道爱惜他。

    我轻轻拉过来玲儿，让她坐在我的怀里，搂着她，看着她说道，今日大哥为了我的事情，帮我说话，跟人求情，才喝醉成那样。我也是因为有求于人，才喝多了。不知道我回来以后有没有做出丢你脸面的事情来？

    玲儿听我这样说，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我问她，我到底做了何事，我真的不记得了。

    玲儿说道，丢脸的事情你倒是没有做，就是当着父亲和母亲你一直说，你是如何喜欢我，怪让人难为情的。

    我笑着看着她说，我本来就是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啊。

    是在彼此眼中都能看见爱情的甜蜜氛围。她娇羞的模样让我更加的充满爱欲。

    正这时候，林婶敲门并说道，小王爷，瑞福晋，面条做好了。

    玲儿从我怀里站起来，坐到凳子上说道，林婶进来吧。

    林婶用木托盘端着碗中的面条走了进来，玲儿站起身来，走到油灯跟前，用火折子把油灯点亮。

    我一看，细细的面条上有两个荷包蛋，蛋上面有一些葱花，闻着还有香油的味道，好香啊。

    我问玲儿吃不吃，她摇了摇头说你吃吧。

    一口气连吃了三大口面条和荷包蛋，才觉得肚中的不饿了。真的是因为饿了的原因，感觉今晚的面条格外香。

    我吃好了，把碗筷让林婶收下去了。我觉得时辰也不早了，就让林婶去休息了。

    晚上刚吃饱饭，不能躺下就睡觉。我让玲儿吹灭了油灯，让她陪着我在房间里坐一坐。

    我们说着甜腻的情话，温馨浪漫的感觉围着我俩转。

    只是这是在岳父岳母家，有些事情不能做，只能用一个香甜的吻来代替我不能排解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