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开始行动
第十六章 开始行动
昨晚回到家中，玲儿已经睡觉了。我轻手轻脚的洗漱好，轻轻的从她后面搂着她，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我就起床了，我要赶在吃早饭前，寻找好一个合适的租房地点。
玲儿听见了我起床的声音，也醒了过来。玲儿问我，夫君。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转身抱了抱她，对她说，嗯，今天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最近可能我都要早出晚归的，你不用担心。时间还早，你再多睡一会，等太阳出来暖和再起床。听林婶说你早晚喜欢用冷水洗脸，天气冷了，早晚要用热水洗脸，好吗？说完我在玲儿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帮她掖好被子，轻轻的打开房门出去了。
时间太早，清风和明月还没有过来，我想了想，白天还有一些事情要交给他们做，就没有等他们，自己先出门了。
找个什么位置和环境的院子好呢？我边骑马边想。要离沈家位置不要太远的，步行的时间最好是一刻钟左右。和距离接头的来福大街要近点，沈家和来福大街是两个相反的方向，那么就只能以这个租房的小院为中心点，到沈家和去来福大街都方便的街道，我从怀里掏出来地图，研究着哪个地方合适，看来看去，只有旺盛大街的槐树胡同那里合适，是去沈家还是来福大街，都顺路的一个地方。我收起地图，快马来到旺盛大街的槐树胡同。
一来到这里，我一看正合我意，这地方简直太合适不过了。这是个五尺见方的小胡同，胡同不长，最重要的是这是个死胡同。胡同两边加起来才有十个小院，人家也不多。我把马拴到胡同口的大槐树上，打算先进到胡同里看看情况。一家一家的看过去，都是普通的木头大门，有两户人家还没有木门，是栅栏门。家家门口也没有拴马桩，就说明都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之家。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要出租的房间。心里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从一户人家里走出来一个老头，他见我来回左右查看，厉声的问我。嘿。你这年轻人，干什么的？我心想正好可以问问他，这里有没有房子出租。便紧走一步上前行礼问道，老人家，我是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人要往外租房。老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看你的穿着打扮，气质风度，我看你也不像是要租房子住的人啊！我一听老头这么说，立马说道，老大爷，你老人家眼光好，租的房子不是我住，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家是做生意的，这几日新换了两个夜晚看守货物的年轻人，俩人是外地的，又是娘家舅那边的亲戚，本来家里的伙计都是有住处的，只是今年夏季伙计住的地方漏雨，就想着趁这段时间天气还不冷，把房子修一修，所以这新来的两个伙计就没有住的地方了，让他们去住店又不划算，住在仓库也不方便，昨晚父亲就把这事情交给我来办，让我今天务必找到地方，说还要住的房子差不多，还要省银子。所以我今早早早就出门找房子，我这一路走一路问，也没找到合适的，走到这看见门口的大槐树能拴马，我也走累了想喝口水，就寻思着过来问问吧。这不就看见你了吗，我这还没开口跟你老打听呢，你就问上我了。
那个老头听我说完，说道，嗨，原来是要找房子，难怪我看你眼睛来回撒摸。你这孩子呀今天算是出门遇见贵人了，你看见了吗，胡同最里头那家，说着老头用手往胡同左边的最后那家一指，说道，他家姓王，原来是一家子人住，这半年他们的儿子在城西做豆腐卖，比在这生意好，一家子也就都搬到城西去住了。这不前段时间他家儿子回来和大家伙说过，说要是有合适的人，就想把他家院子里的偏房租出去，一来能得个租钱，二来房子里有人住，也免得被贼惦记，他们也放心。这不就托我平时多照管一下房子，也多帮忙留点心，看看有没有人想租。
我一听这话，心里放松些。刚想跟老头说让他带我去看一看房子，老头接着说，孩子，你的运气真好，昨天他家亲戚办酒席，我看见老王头他们老两口都回来随礼了，昨晚我又见他喝多了就在这睡下了，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回城西呢，你先自己去看看房子，正好人家是房主，租给你还是不租给你让他自己定。
我笑着向老头道谢。这时候，太阳早都出来了，家家都差不多是在烧火做饭。我们来到了胡同里姓王的这户人家大门前，老旧的木门还没有打开，我上前轻敲了三下大门，不一会儿，只听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和两三声咳嗽声，有一个老年的声音说道，这一大早的，是谁呀。接着听见是在大门里面拉开木头插销的声音，大门吱的一声被打开的声音。只见一个年级六十岁左右的矮壮老头走出来，直接气哼哼的问我，大早晨敲他家门干什么？我能闻见老头身上的隔夜酒气，笑着说道，王大爷，听说你家有房子要出租？他横着语气说道，是啊，你要租啊。我乐了，心里想着这一定是个爱喝酒的倔老头。接着说道，是我要给家里雇的伙计租。老头一听我这样说，打开半扇大门说，那你进来看看吧。我跟着他进来，一看中间是一间正房，东。西面各有一间偏房。我让他把偏房的门打开让我看看，我两个房间一看，东边的偏房要比西边宽敞干净些。有一火炕，炕边是地炉子，简单的一张桌子四个椅子。我问王老头，东边和西边的偏房都出租吗？王老头说道，你要租哪边的？我说道，王大爷是这样的，我家找了两个亲戚帮忙夜间看守仓库，供人家吃住，相中了你的房子，我想东边和西边的偏房都租下来，然后先来住两个人在东偏房，等到过一段时间，给仓库再增派人手，后来的人再住西偏房，这样住起来也方便。一起租下来，你看价钱给个优惠吧！
王老头一听，接着说道，我儿子说过，要是东西偏房都能租出去，怎么最少家里也能每月进一百贯钱的收入，按他的话来，你就每月给一百贯钱吧。
我不想让别人疑心我租房子很痛快，让王老头加深一遍我是个唯利是图，精打细算的生意人，就想假意再讲讲价钱，就说你再少点，让个几钱也行啊。
王老头说，看你这身行头，一看就是有钱人。怪不得人家说越做大生意的人越扣，就这价钱，少一钱都不租。
我看着王老头倔横的脸，说道，少不了就算了，我们进去写个租房合同。王老头看了我一眼，说跟你们生意人做事太一板一眼了，不用写合同，你把房钱交给我就行了。我说那至少你给我写个收据，证明我给你交了房钱。王老头想了一下，他好像觉得我说的话也有道理，就说，你说呢也对，我不会写字，等我喊来邻居帮我写，写好后我按个手印就行了。说着他就转身冲着正房喊到，老伴儿，家里来租房子的了，你出来一下。然后对我说，你先去屋里坐着等着。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正在院子里站着，就见正屋的厚门帘掀开，一个老太太对我说，你是租房的吗，进来吧。我见她叫我，就向着门口走去。进的门来，招呼我坐下，我说老太太叨扰了。老太太一听就乐了，说这孩子，长的俊俏也会说话。早饭吃了吗，我们也是刚吃过，没吃大娘给你热点饭。我说不用了，吃过了。老太太接着说，我在屋子里听见我家老头和你说的话了，这个价钱不是我们俩定的，是儿子说的，价钱就少不了了。正说着，王老头进屋了，真巧，领着进来的人就是今早上问我话的那个老头，老头手中拿着笔和纸，问我们怎么写，王老头就说，说好了两间偏房每月一百贯钱，你就给他这个收据就行了。
那个老头问我，我写收据，孩子你怎么称呼啊？
林而山，我回答道。
刷刷几下，被叫来的那个老头就写好了收据。我也没有签字，也按了手印，然后从玲儿亲手做的钱袋子里拿出一百贯钱交给王老头，并要了大门钥匙，两个偏房的房门我想自己买锁，又告诉说中午人就会搬来住。
老王头收了钱，又补充说道，还有一事，因为我们不在家，所以你还要写张有两个保人的保单，两个保人只要有一个人是这的护长，或者是衙门里当差的都可。中午你们搬来的时候再交给我，要是没有保人担保，我也是不敢把院子放心大胆的交给你们呢？
我一听，心里想要跟官府挂钩的人打交道，这不就把事情弄复杂了吗。钱财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也能解开他人的顾虑。我笑着说道，王大爷，实话跟你说了吧，做生意的人最怕跟官家人打交道。为什么呢？你这老实本分，安安稳稳的做自己的生意，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还会想着办法，弄个由头，今天哪点，明天搜点，后天再弄点，官字下面两张口，横竖都是他们有权有理，咱胳膊拧不过大腿，没少吃这样的哑巴亏，所以平时看见他们都是尽量能多远就躲远，今日我要是主动去找跟官府挂钩的人打交道，知道我是个做生意的，日后还不见得寻什么由头来我这拿钱呢。所以今天写担保这事你看我们这样解决，你这房子和院子也不是新盖的，屋子里的家具呢我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我的伙计顶多也就住个三个月两个月的，我给你先压你这五两银子，咱们再单独这张字据，要是我们不住了你老人家来检查，院里有损坏或者是丢了东西，你从我垫付给你的五两银子里扣，钱让那些人拿去就回不来了，钱交到你这还能回我钱袋子里呢。说完我目光诚恳的看着他们。
老王头没有说话，这时候那个写字的老头说话了，老王，你看这孩子说的也是实话。你也听说了吧，前段时间老张他儿子的店关门了，听说就是没给官家喂饱，寻个由头就不让店铺开门了。这孩子给的五两银子，都够买你的院子了。你不亏，再者你找他们给做保人，丢了东西他们能赔给你钱？
老王头说道，嗯，理也确实是这个理，那好吧，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写字的老头又写了一份压金收据，我和老王头都按了手印，我又从钱袋子里面拿出来五两银子交给老王头。
他和他家老太太都高兴起来。
我问写字的老头，怎么称呼，他家住在胡同的第几户。老头说胡同第四户，他因为会写字，天天在前面街上给人代写书信，对联，票据之类的写字活。我说多谢今天他的热心肠，晚些搬来的时候送份礼物道谢。他直说客气客气。
此时已经日上头竿，我跟他们告辞，骑马回到家中。
家中已经吃过早饭，清风和明月也在前厅等着我。我把他俩叫到我的院子书房里，告诉他们有两个人要跟我们一起查案，这两个的行踪，地址，样貌和所有信息，也是要对外保密。而且你俩要记住，无论我派你俩谁去租房的那里，都要记住接头的暗号是吴刚树下遥相许，来岁春风此处期。而对方听见你们的暗号回答的一定是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这句话，记住了吗。
清风和明月跟我读过书，让他俩记两句诗词还是容易的。
我又告诉他俩，我刚去给那两个查案的人租房回来，我把租房处的地址告诉他俩，又把大门钥匙交给他们，因为这些都是我的办差花销，所以不能去家里账房支钱。我从钱袋里拿出来银子给了他们，让他们去买两套被褥，四个脸盆，洗漱用品，两个房门的门锁，煤和引火的木材，水壶，茶壶茶杯，茶叶，比我高些，壮些买两套夜行衣，两套像是倒卖古董，好物件的中间生意人穿的衣服，再去卖古玩的店铺买几件看着名贵但是是假货的古玩，再去买两套平时普通人穿的衣服，和这些衣服都搭配的鞋子，除此之外，有我没想到的，你俩觉得跟他二人合适或者他二人需要的东西，都可买来。你们雇马车将这些东西直接送到租房处。收拾打理好房子之后，明月你回到家中来跟我汇报，清风你节省时间，再雇马车到初家，把大门钥匙和新买的两把门锁钥匙亲自交到那两个人手上，并告诉他们俩租房处的地址，注意不要让他人听见。我再给你二十两银子，把银子一分不差的送给他俩，就说是我送给他俩的银子，让他俩不用做饭，办差辛苦，每日都可去酒楼吃些好的。过几天还会给银子，差事办好了之后，另外有赏。
清风和明月一起下去了。
我也没有出书房，坐着理理头绪，思考事情。玲儿这时候推门进来，笑意盈盈的对我说，你大早上的就出去，也不知道你在外边吃没吃饭，早饭后我让咱们院里的厨子做了你喜欢的红烧肉，这会虽然不是特别烂糊，但是也是可以吃了，方才见你回来，我又让他们多做了三个小菜。我站起来拉着玲儿的手说道，回家就能吃到热乎美味的饭菜，真幸福。我跑了一早上，还真的没有时间在外边吃饭，这会儿肚子确实饿了，来吧，陪着我一起吃点。有你在我旁边，我觉得吃东西格外香。
玲儿听我这样说，喊来桃果，让她们把饭菜摆到书房来。
正吃着饭呢，前院传过来话，说父亲让我去他书房一趟。我赶紧又吃了几口饭，玲儿说慢点吃，我让桃果去传话给送信人，就说你还没有吃早饭，肚子饿现在正在吃着饭，让父亲不要着急，你吃好了饭就过去。
玲儿叫桃果，月季进来说桃果去院子里摘葡萄去了。玲儿就把刚才说的话说给了月季，让她转述给送信人。
我又吃了一碗饭，这时候桃果的葡萄也摘了回来，玲儿说要送给母亲和嫂子她们一些，大家一起尝一尝，便带着桃果，月季和玫瑰一起去母亲的院里。
有两日没有看见母亲了，本来应该去母亲房中坐一坐，但是想到父亲找我一定是有事要说，便让玲儿她们先去了母亲那里，我过去了父亲的书房。
父亲正端坐在椅子上看书，看我进来了，放下书说道，今早晨老早就出门了。我回答父亲，是的，父亲。
父亲点头说道，年轻人做事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不能懒惰。我命人给你泡的菊花茶，清火明目的，你先尝一口看味道如何。
我端起茶杯，只见淡黄色的菊花花叶层层展开，宛如盛开在水中，茶汤色泽金黄，香味浓烈。喝了一口，整个口腔里都是菊花的香气，沁人心腑。
我跟父亲说道，我很喜欢这个味道。父亲说我也是这几日新得到的，喜欢的话想着向管家拿点带回去。
父亲来到我椅子旁边坐下来，我拿起茶杯，也给父亲倒了一杯菊花茶。父亲看着我说道，你这孩子，打小心思就细，性子就稳，完全继承了我和你母亲的优点。只是皇上要求你办的这件事，我还是深忧怕你有所闪失。父亲想了一夜，悟出这其中利害关系后更为你担忧，如今之计，只能是把这件事办光滑了，才能用皇上的龙威保住我们了。
我刚要问父亲这件事的根由，父亲跟我摆了一下手，轻脚走到门口，猛的打开门，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之后，从里边关上门，插上了门拴，示意我跟他来到书房的里间屋子，父子俩坐下来后，父亲说道，世上之人，谁也逃不过名利二字，你我父子也是如此。事情来了，躲避不了，就要努力想办法解决。沈家在宫外飞扬跋扈，不过是仰仗索华宫的那位皇贵妃沈嘉怡。皇后娘娘生有三胎皆是公主，剩下的最年长皇子就是沈皇贵妃所生的裕昌，七个月前，满十二岁的裕昌皇子被封为太子。皇上结婚早，所以现在他还是年轻力壮的年纪，怎么能会让出皇权。而沈家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在宫内笼络人心，在宫外买地建房，有传闻皇贵妃沈嘉怡都僭越皇后，再者沈家握有兵权都这已经是三代，在军队中的势力根深蒂固，所以皇上忌惮的可能是怕沈家有一天谋反，立裕昌太子为皇上。皇上真正严查的，也是沈家到底存不存谋反的心？有没有为谋反做打算？沈家目前的动态动机？宫里的那位皇贵妃有没有参与进来？无论沈家目前是否忠心，皇上已经对他们不再信任，此后必会慢慢一点点的削弱他家的兵权，人脉和势力。这事皇上为什么要让你秘密来做，若是让沈家知道皇上对他家已经动了杀心，那么从沈家看，是会出于自保而拥立太子为皇上的。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不会对太子下手，但是沈家是不能留的。拨开迷雾，我们要做的就两件事，查清沈家到底有没有为拥立太子而做准备，另一件就是如果沈家有谋反，我们要收集所有的证据。我们父子俩需要好好谋划，不然走错半步，我们都会成为炮灰，灰飞烟灭。
我一直以为皇上顶多是想要沈家的财产，听父亲给我分析，说完这些话，我的额头不禁冒出来冷汗。怪不得姚娘娘特意嘱咐我那些话。我在做什么？在万丈悬崖上闭着眼睛走钢丝，冷汗一阵阵的冒出来。
我用惊恐的眼神父亲，父亲平静的说道，你这两天都做个什么？
我把这两天的行动准备都告诉了父亲，父亲说，你的做法也对，只是我们不可托太多的时间。要从对方的弱点攻破，那么首先先找到弱点，因为对沈家不熟悉所以比较困难。沈家想要做什么，必定要同人联系，那么传递消息，往来送信的人就至关重要。我们首先就是要摸清这方面的情况。还有沈贵妃家的家族成员有哪些，人员结构是什么样子的，家族的金银来源，家族里的哪些人说的算，等等，我们都是要掌握的一清二楚。还有，我们只要把调查的事实一一陈列给皇上，千万我们不要加上自己的推测，猜测，分析，设想这些话汇报给皇上。
最后，我们还要为自己做好准备。前几年我在城外的乡村买了一个大院，平时都是两个家中的老仆人在照料，今早我又让家中的四个老家奴过去了，先让他们收拾打扫，再等几天再让你三哥带着家中孩子过去，先在那边住下，等看我们这件事办到什么程度再说。
我不由的佩服父亲，谋事思虑长远。
父亲说他来负责打探沈家门房这边，让我来负责找寻跑消息送信的人。
从父亲书房出来，我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我需要仔细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