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 章 皇上说今天是他偷得浮生半日闲

    第十二章 皇上说今天是他偷得浮生半日闲

    我和玲儿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出来逛街，却没想到会跟皇上相遇。

    看来对老婆好的男人，是会有好运的。

    玲儿也是激动，能看见当今皇上和娘娘，这是何等殊荣。

    其实仔细说来，我们被称为王爷，但都不是真正的皇家贵胄，家族的发迹，也只是从太爷爷那辈才开始。到我这代，都已经是有名没实权的闲散王爷了。人要贵有自知之明，我知道王府今时今日的处境，所以不敢做事张扬，玲儿的家世大抵与我们家也不相上下。所以今日被皇上召见，我们俩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屋内只有皇上和姚娘娘，我和玲儿我们四个人。姚娘娘一脸平静的神情，给人感觉我们好像只是初次见面。皇上的穿着打扮像是一个豪门贵族家的翩翩公子，雍容闲雅，气质卓群，姚娘娘则是蛾眉曼睩，玉软花柔。好一对养眼的顶级才子佳人。我和玲儿规规矩矩的站着，皇上看了看我，说道，林瑞，这是我第二次见你，两次皆是偶遇，你我君臣有此缘分，也是天意使然。方才看你度他人之困厄，不是出于沽名钓誉的心理，颇有侠者之行为，看你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举止有度，仔细观察，皆是良善之人。朕今日出宫，看了一件以官欺民，以强凌弱的事，即是我的子民，怎可让有如此欺霸之风气盛行，长久以往，百姓如何对我的朝廷有信心，我的朝廷又如何在百姓中有人心。朕命你暂时以正八品锦衣卫的身份暗中彻查此事，把沈家的关系人脉和钱财来源调查的清清楚楚，还要替那家人伸张正义，把这件事变成宣扬官府惩恶扶正的事情，听明白了吗？

    我听皇上这样说，属实有些意外。我才是入宫不到半年的宫廷侍卫，既无办案经验，甚至都不知道查案的流程和方法，而且这事皇上完全可以交给提督衙门，为何要交给我去办？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怎可将疑虑说出口。这局面就是赶鸭子上架，我怎么都得硬着头皮上啊。我跪下来说道，林瑞领旨。皇上接着说道，民间有句俗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给你配备人员的权利，初连和，你进来。皇上话音刚落，有一个五大三粗，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人走进来，正是刚刚叫我来茶楼的那个人。只见他进来说道，皇上，微臣到。皇上指了指我说道，我让他去调查沈家，你可暗中调拨两个做事稳当，头脑伶俐的人来供他使用。只见初连和回答道，臣知道了。皇上一抬手，初连和又倒退着出去了。

    皇上神色放松了一些，端起茶杯说道，正事安排好了，林瑞，朕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可信之人，对你也觉得有份亲近之感。你跟朕也无需生疏，去，自己搬凳子坐下来，和你福晋一起留下来饮茶听曲吧。给玲儿搬凳子让她坐下来的时候，我和玲儿偷偷的对了个眼色。只见姚娘娘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摇铃，一短两长的响了三下，然后就听见隔壁房间有啪啪啪三声鼓掌之声，接着听见有开门声，轻盈的脚步声，淅淅索索的声音，接着是古琴的声音想起。只听得琴声入耳，那琴声却又分明是在心弦之上回响，流转舒畅，似坐在高山之巅，观景抒情，又似坐在夏日浅溪水边，心静神怡，又恰如听见林间的风，闻到花朵的香，随着古琴的旋律神思回荡。我正陶醉期间，皇上说看来你也是个懂音律之人。此琴乃是一把真正的古琴，它能让听者听出内心的景色，故音律虽相同，但因其听者的心境不同，所听之音，所见之景则截然不同。朕看你刚才完全听进旋律之内，神色安心恬荡。这把古琴还有一个奇妙之处，心神光明之人听了安抚身心，如痴如醉。心神不正的人听了则身心难耐，心烦意燥。这把古琴能粗辩人心，可也称得上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姚娘娘看皇上说完此话便沉默不语，边给皇上倒茶边柔声细语说道，皇上，人活于世皆有所求。所累心者，皆是在揣测如何巩固功名利禄，保全荣华富贵。人心固然无法揣测，但您是九五之尊，全天下都仰仗着您的圣意仁心，您又何必思虑过多。

    皇上听完姚娘娘的话，舒心的笑了。皇上说道，丽敏说得对。说了今天我是偷的浮生半日闲，不曾想遇见个小插曲，机缘巧合有所遇见，也算解决了我心中的一件事。我今日只想当一天闲散富贵人家的公子来放松自己，林瑞，你且跟朕出去走走，看看这京城中的寻常百姓家都是如何生活的。

    人真是好有意思。人人都道皇上是拥有天下所有的真龙天子，却也想看看尘埃底下的平民是怎么生活，从高处向下俯视，会有一种超级强烈的优越感。而底层的平民，只能仰望自己两层以上的权势阶级，再高的他既看不到，也想不到是过着怎样超出他认知范围的生活。不过作为权力顶峰的皇上，还想要体会一下百姓的生活，也算是心中有他的子民，爱护百姓了。

    市井烟火气，寻常百姓家。皇上一路走一边看，卖菜的，卖鱼的，谈价的，还价的，说书的，卖艺的，林林总总的物件，大大小小的生意，好一副平民安乐图。走到一处拐角旁，只见写着万紫千红花店，皇上兴致所至，只见一个年级约二十五六的男子守在店中，看见我们来了，从柜台里出来，问我们贵客，想挑选哪些花？皇上说，我们两个男子分别买花送给两位女子，他用手指了指姚娘娘，说我买花送给她，又用手指了指我和玲儿，他买花送给她，你觉得分别送哪种花好呢？这一刻，我不觉得他是皇上，他就是个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买花讨女孩子欢心。只见花店店主哈哈一笑说道，鲜花赠佳人，四位请坐下来等候，我马上就挑选花朵出来，您就看我挑的准确不准确。

    进的花房，只闻见淡淡花香，是一种混合的香气。花店老板忙活了一小阵子，然后拿出来两捧鲜花。一捧是牡丹和兰花，一捧是玫瑰和茉莉。只见他把牡丹和兰花送给皇上，玫瑰和茉莉送给我，皇上不解的问道，店家，你能说说此是何意吗？只见花店店主爽朗的大笑起来，然后说道，我看你要送给花的女子气质高贵典雅又雍容端庄，花中只有兰花和牡丹能代表此等气质。而这位公子，指了指我说到，要送给花的女子，此刻浑身散发爱情的甜美，气质又清纯，也只有玫瑰和茉莉来于此相配。不知在下挑选的花朵可否让你们满意。此刻我把花递给了玲儿，只见她眉目间像小孩子得到糖果那般愉悦，一脸满足的看着我。而姚娘娘手上拿着皇上送的鲜花，断然没有了搜宫那日脸上高傲冷漠之色，此刻宛如得到如意郎君定情信物的少女那般娇羞，满脸爱意的看着鲜花，你看无论是什么朝代的女人，都是喜欢收到礼物，哪怕只是一束花，就可以轻易获得她们甜美的笑容。

    出了花店，皇上的近身护卫还是离着一两步的贴身保护着。我们也走到了距离和清风她们汇合隔着一条街道的地方。时辰已经过了申时，皇上吩咐初连和备轿，他要在用晚膳之前回到皇宫。只见初连和对一个侍卫扬了扬头，那个侍卫默不作声的点头就走开了。很快就从街面的另一侧十六个轿夫，抬出来外表装饰闪耀的两个轿子出来，皇上只跟我说了一句，你且要认真办差，就坐上轿子离开了。

    皇上和姚娘娘走后，玲儿和我向着和清风她们汇合的街道走去。玲儿问我，夫君，今天看见皇上，算不算奇遇的事情。我怎么感觉走路有点飘飘然啊。我在心里思考，皇上让我暗中调查沈家，绝对是另有深意。听见玲儿问我，我说皇城里住的子民还有一点好处，就是你不知道何时何地能遇见何等人物。玲儿看着她手中的鲜花，把头微微的靠向我的肩膀，语气轻快的说道，谢谢夫君送我的鲜花，我很喜欢。

    珠宝，花朵，漂亮的衣服，闪耀的首饰，是无论什么身份的女子都喜欢的。我的玲儿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