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第十三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自己想是让我一边当差一边查案，又或者是让我直接请假查案，我这都还没想好呢，这天发生的事情就直接让我回家闭门思过。

    自从前日皇上在来福街的茶楼见过我后，给我下了一道口谕，让我暗中查沈家，我这两天正在心内思考查案第一步我该怎么做，要查案我首先先把宫内差事告个假，不然我也没有时间查案，正在思畴是以什么样的理由请假才会自然又不引起别人的猜疑。今天我一边巡逻一边心内思索此事，同斌看我今日像有心事，便一边走路一边问我，你今日怎么了，怎么好像有心事，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听他问我，对着他说道，我进来只觉得神思懒倦，做事提不起精神来。他听了之后小声笑着说道，莫不是新婚快乐，没有节制，伤了身体。我顺着他的话说道，你也是过来之人，想必也明白。正这样说着的时候，就来到了毓舒宫的宫门口，毓舒宫的两扇宫门打开着，只见许公公正在一脚迈出宫门的门槛外，一脚还在门槛里，正要从毓舒宫走出来，看见我俩忙乐呵呵的说道，两个侍卫好呀，老奴正好要寻人帮我个忙，可巧就遇见了你俩。想劳烦你俩中的一个，帮我抬一个箱柜，上等香樟木做的，有点沉，老奴自己没有办法挪动，举手之劳而已，举手之劳而已。许公公看了看同斌，又瞧了瞧我，便看着我说道，我看你离我近，就进来帮帮我这个老人家吧，说着他转过身子，背对着同斌，快速的对我眨了眨眼睛。要不是那日在茶楼看姚娘娘跟皇上坐在一起，此刻我该真不敢冒失进到毓舒宫里。我看此情景，便对同斌说道，那你在这等我，我进去帮他一下吧。同斌说，好吧。许公公在前，我在后，但不是去姚娘娘的正房，而是去了偏房，我进屋打量一下，这应该是许公公的住处，摆的家具不多，但干净整洁。只见许公公把拂尘放在桌子上，示意让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有热但不烫嘴，就说明是有人泡好了茶在等我。我浅喝一口茶水，放下茶杯，问道，许公公，你老人家特意泡好了茶等我，怕不是要抬箱柜吧。许公公听我说完，哈哈大笑，说道跟心思敏捷，头脑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简明轻松，哪怕他是个小我几十岁，在我眼中还是个孩童的人，也是值得让老奴称赞的。老奴今天是代替我家娘娘跟你说话，这也是娘娘的意思。娘娘说，她说过会还你人情，绝不是敷衍之语。沈家这个案子，你若是办的好了，则是你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基础之路。娘娘有一句真诚相待的话你要牢记，娘娘说虽然皇上的圣心不能随意猜测，但是皇上的圣意却要听的清楚，理解的明白，沈家这棵宫外的大树，他的树根却在宫里，沈贵妃的娘家是沈家，至于其中的利害关系，皇上究竟担忧的是什么，还需林侍卫自己去想。林侍卫，我家娘娘的话我已转述完毕。说完许公公意味深长的对我说道，林侍卫，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按道理你我今天能说出这番话，也算是朋友了，可是有时候朋友披上敌人的外衣，也能迷惑真正的敌人。有些人和事，看着是好的，但那点好下面隐藏的可能是毒人的毒药，扎心的尖刀。你虽有优点，但毕竟没有阅历，历练也少，他人的善恶忠奸，事情的是非曲直，只怕你未必能分辨明白。只是谁不是一路摔着跟头，摸爬滚打的走过来的呢。老奴说的话情真意切，但你现在却不能理解。唉，不知道你有什么魔力，每次见你，我都想说很多的话。

    许公公说完，我心里想，听你说完这些半熟不熟的话，我也处于懵圈的状态中啊，你这个老狐狸，说话兜兜转转的，你们毓舒宫的人还是沾了毛成了精的猴子，猴精猴精的。心里想着，我嘴里说道，请许公公转告姚娘娘，多谢娘娘的提醒。我还能怎么说，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只有赶紧想办法走出查案的第一步来才是真的。我出了毓舒宫的大门，同斌还在等我，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问我怎么了。我说唉，别提了。我们俩接着巡逻。回到侍卫处，只见当差这天休息的人都在这里，我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见许公公进来，进门就指着我面色阴沉的说道，林侍卫，你今天下午在毓舒宫帮忙的时候，言语对毓舒宫充满不敬，娘娘有旨，罚你回家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反思。我真是谢谢毓舒宫，看着是罚实则是帮，要不然我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能请到一个月的假，去专心查案。许公公说完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他走后，有人窃窃私语，同我关系好的同斌走到我身边，示意我跟他出去，只是我没想到副品长也跟了出来，同斌问我你前脚刚被那个老太监喊去抬东西，后脚就给你来这么一出，我看是那个老太监从中作梗，你想想怎么得罪了他。我低头不语，副品长看我这样，接着说道，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是得罪了人家，罚你不来当差，你就接受吧，让人家出了气，才能放你一马。一个月的时间也很快过去，放宽心。我只能点点头。

    当晚回到家中，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之后，我喊清风和明月跟我一起出门。我想先从那个被打的孙大哥开始调查。从那个孙大哥被打到结束，时间不太长，之后孙大嫂就来了，那么推测他们住的地方距离这里应该不太远，当时抬孙大哥的时候，我看饭店门口的一个伙计没在人群中看热闹，但去主动跑来上前帮忙把孙大哥抬到木车上，这应该是认识孙大哥才会这么做。先去饭店的伙计那里看看，能不能问到孙大哥的住处。清风和明月问我为何不去宫里当差去，我告诉他们，我暂时被分配有别的事情做，这一个月都不去宫里当差。他们一路疑惑的跟着我来到来福街，我找到了那个饭店，才是早晨的时间，饭店才刚刚开门，饭店门口有个人正在扫地洒水，我隔着七八步观看，打扫的人正是我要找的人。我低声对着明月说，你看见饭店门口打扫的这个人，你去问他，就说那日被打的孙大哥伤势如何？要问出来孙大哥家住在哪里，他若问你，你就说那日看孙大哥可怜，做个好事，想把家里祖传的创伤药送给孙大哥。问出来后在街的那头相见。说完我和清风径直向前走去，明月看我们走出来有五六步，也走到饭店门口去打听了。

    我和清风走到街头，同饭店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这里早上卖东西的人多，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少，我让清风拿着银两去买一些补品和几尺布匹，人流熙熙攘攘。不多时，明月回来了。来到我面前说道，小王爷，打听到了，你说的那个孙大哥住在聚来胡同，在来福大街后边第三个胡同就是，他家在近胡同右手的第十家。我点了点头，这时候清风也买好东西回来了。我对他俩说道，你俩这个月都要天天跟着我去做事，无论是王府的任何人问起，还是你们的亲戚熟人，相好的小伙伴，都不能告诉我们每天都在做什么，你们俩就说是我当差出了差错，被罚家中，天天出门要寻找好物件去孝敬人，不可泄露说走了嘴，这件事情做的不好，小命难保，要是做好了，你们俩也有去宫里当差的机会，记住了吗？清风和明月都是十岁就进了王府，先是当我的书童，后来就一直陪着我，也算是王府养大的自家仆人，自然要比别人用着放心一些，他俩这么多年在王府耳濡目染的熏陶下，举止行为，性格脾气，礼节规矩，为人处事，也都是比中等人家的男子出色的多。一个人能力再强也不可能顾得过来所有的事情，做事情没两三个得力的助手是不行的。

    来到聚来胡同，走到了孙大哥的家门口，只见是一圈低矮的土墙，一扇木头的大门，大门半开半掩，明月在门口喊到，孙大哥在家吗？叫了两声无人回答，我们推开了大门，走进院中，是胡同常见的四合院，大门东边是一片小菜园子，园子里种有大白菜和萝卜，菜园中间有一棵大枣树，八月的时节，半青半红的枣子挂满树枝，院子的西边是三间偏房，正对大门的是比偏房高出一丈有余的正房。这时从正房的屋门处跑出来一个年纪约八九岁的男童，看见我们走进来，站立在屋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把木叉，气势汹汹的问道，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我们一看小孩的架势，想必是把我们当成了坏人，清风举了举手里的东西问道，小孩，这儿是孙大哥家吗？我们是来看看他的。那个小孩继续厉害的问道，我父亲不曾认得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来我家看父亲。清风接着说，小孩，我们真要是坏人，你还能拦住我们吗，还不早把你抱走打屁股了。说完我们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这时候只听见屋里有个声音说道，壮儿，来者是客，你不要堵住门口，让他们进来吧。那个孩童听见屋里人说的话，略微有些难为情，说道，既然我父亲说话了，那你们就进来吧。说着退到了屋门一侧，他看着我们三个进门，他跟在后面，到了里边房门处，他一直用眼睛紧紧盯着我们，虽然他把木叉靠在门口，但是还是他一伸手就能拿到木叉，我心想这小孩别看人小，心眼倒还挺多。

    屋里一面是炕，地上摆着一个木柜，柜子旁有几把木椅，一个木制的脸盆架，架子上放着洗脸的木盆，炕上放有一张长方形的木桌，桌子上放有一个瓷碗，孙大哥躺在炕上，垫着被子，靠在炕头的墙上，面色发白。清风把补品和布匹放在地上，明月给我搬来木凳，我却没坐，只见孙大哥略微坐直，看着我们说道，小儿无礼，请不要见怪，几位请坐。我说道不妨。那日孙大哥头脸有血，没有看出来样子相貌，今日才看清楚长相，一双眼睛看着心明眼亮，双眉浓密，一看就是脾气直坳，性格忠厚之人，我走到炕边，坐下来说道，孙大哥，我今日前来只是看看你。刚想往下说，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壮儿，让你在大门口看家，你怎么不听话，跑到哪里去了？壮儿听得声音，在门口马上跑出去，就听见他用不大的声音说道，母亲，咱家又来了几个人是找父亲的。那个女人接着小声说道，去找你大伯。女人说完就进了屋子，一看是我，忙把都已经跑到院中的孩子喊回来，孩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问道，娘怎么了？只见那个女人放下手中的纸包，拽住了孩子的手，看着炕上的孙大哥说道，当家的，这个人就是我跟你说的，给咱看病钱，救你命的那个大恩人。孙大哥听他媳妇说完这话，激动的就要挣扎着起来，孙大嫂也拉着壮儿要给我下跪，我用眼神示意清风和明月，让他们不要跪下，清风忙上前，拉住了壮儿，明月也对孙大嫂说道，大嫂，我家少爷不让你跪，你不用跪下。孙大嫂接着说，我去药铺给抓药，不知道恩人会来，家中没备有茶水点心招待恩人，失了礼数，请恩人见谅。接着她打开地上的木柜子，从里面拿出来散碎银子，把壮儿叫到外屋，听见她说让壮儿去前街买点好的茶叶和糕点回来，再去卖肉的大伯那里，说家里来个贵客，让大伯卖给我们点好肉。壮儿拿了钱飞快的跑了出去。她又拿了瓷碗出来，说家中有新鲜的枣儿，她去摘回来让我们吃。孙大哥看着她说道，快去，捡大的，圆的，红的枣子摘。孙大嫂脆生的说道，好的。

    孙大哥看着我说道，那日我被打的神情恍惚，不曾记得恩人的样貌，请恩人见谅。我笑了笑说，无妨，那日也从别人口中听得了你的事情，替你不平，所以担心今日前来看看你。孙大哥摆摆手说道，唉，时运不济，遇见了黑了心，仗势欺人的恶人。我虽如今被他们弄成这样，但我还是不怕他们，这口气我咽不下。这时候孙大嫂摘好了枣子，两大碗都是熟的红枣，让我们吃。孙大嫂说道，没有可招待的，自己树上的，刚摘下来甜脆好吃，你们边吃边说话，我去烧热水。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听孙大哥说完，点头说道，孙大哥，你如今这样，只能事情往宽处想，好好调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孙大哥说道，我也知道，只是每每想来，他们如此欺人太甚，我就不免心中闷气难消。你看我，都忘记问恩人的名字了。我笑着说道，我叫林瑞。孙大哥说道，原来是林兄弟。我接着说道，孙大哥，看着有人恃强凌弱，我也觉得愤恨不平。他们仗着势力，你再跟他们斗下去也是吃更大的亏。我还认得一些人，你若信我，我帮你出这口恶气。也好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灭一灭他们嚣张跋扈的气焰。孙大哥听我这么说，更难掩面上欣喜之色，恩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我说，看你也是个性格忠厚，心善之人，既然那天看见偶遇了你的事，这也是老天爷给你的福气，让我帮助你。只是你要详细的跟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你在沈家做工期间，对沈家的了解，都要说给我听。我了解明白了，才好知道从哪里下手，帮你出气。

    孙大哥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见孙大嫂烧好了水进来，把炕上的桌子搬到了我面前，把大枣，泡好的茶水和四盘糕点都放到了桌子上。壮儿也回来了，从衣兜里掏出大枣就往清风和明月的手心放，两个哥哥，这是我刚刚得到母亲允许，上到树上摘下来的，每日我都想摘吃，母亲不让说留着红透了卖钱，我刚偷吃了一个，又脆又甜，可好吃了，你们快吃吧。孙大嫂看着我们说道，恩人今日来到家中，一定要吃了饭再走，虽然家里做出来的是粗茶淡饭，但是却是我们表达谢意的心情。请恩人一定不要推脱我想到，这是人家的一片心，就答应了下来。孙大嫂又对壮儿说道，让父亲跟他们说话，你出去帮母亲做饭。

    孙大哥挪到桌子旁边，给我们倒了三杯茶，接着他开始给我们讲起了事情的经过，直到孙大嫂做好了饭菜，事情也讲的差不多了。

    我们在孙大哥家吃过了午饭，所了解之事也完成，就走了。

    接下来，又该从哪里入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