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眉间的落寞之色

    第十章 你眉间的落寞之色

    自从那晚许公公与我谈话以后，我一直在猜想，那天是谁让我去参加搜宫行动的，是副品长，品长，还是上面有人，他俩都只是执行命令的人？侍卫处究竟谁是毓舒宫的人。目前我跟毓舒宫还算是友好的相处，既然那个人是毓舒宫的人，那么目前他也不会对我有所动作，想不透就不要想了，仔细观察，以后此人还会为毓舒宫做事的，我多多留心便是，只是经过此事，我在侍卫处说话做事都格外谨慎，因为我知道这里有双我看不见的眼睛，在我的后背时刻关注着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一晃半个月我没有回家了。今天当班，明天能有时间回去，下午的时候又跟副品长说了，安排我后天休息一天，他也答应我了。最近的注意力都在毓舒宫的这件事情上，心里感觉对玲儿都有些疏远了，想必她应该也会有点怨言吧。后天出宫的时候先去吉祥楼给她挑选几样首饰，再把我前几天发的差银交给她，虽然不能每天陪在她身边，但至少可以通过我的行动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她是我一心一意向神明求来的妻子，我不能辜负了自己相中的姻缘。

    这两天的差事安安稳稳，平平常常，今天下午我就能出宫回家了。

    下午练武结束，我换上玲儿做给我的千层底鞋，出了宫门，直奔最热闹的来福大街，街上有一家专卖金银首饰，珠宝翡翠的百年老号吉祥楼，位置很好寻，就在最繁华的街中心，两层店面，店面门帘装饰的古色古香，我进的门来，早有个年轻的小伙计来到我面前，客客气气又热情的说道，贵客欢迎光临，天气炎热，您先进里面坐下喝口茶。我心里一看，果然是百年老店，人都说买卖精，买卖精。这买卖做的果然人情味十足，让你都不好意思转身就走。我来到店内的一角，这里设有雕花木椅和小圆桌，桌子上摆有茶水，糕点，瓜子和果脯干。刚才那个小伙计跟着我过来，看我坐下，拿出来一个茶杯给我倒茶水，边倒边说，这位爷，您先喝茶水，您想买金银首饰还是珠宝手镯，翡翠挂件，给告诉我，我先帮您拿过来，您看着。我打量一看，店铺果然大，里边的伙计个个精神，我笑着对小伙计说道，我想送给我妻子两三件首饰，你看你这里哪些首饰做的精致，卖的好，拿来给我看看。小伙计满脸笑意的说道，您先坐着，我这就挑选本店最好的拿来让您过目。不大一会，只见小伙计手中拿着五六个木头方格过来，有头上戴的镂花簪子，金色钗子，珠玉步摇，花朵形状的细鈿，有手上戴的金手镯，翡翠手镯，金戒指，耳坠，衣服霞披上的坠子，云肩上的珠珠串串。看得出来每一件都用料讲究，做工精细，我选了一个翡翠的飞鸟形状的步摇，两个金手镯，一个老年款的送给母亲，一个年轻款式的送给玲儿，又选了一对淡紫色的珍珠耳饰。伙计给用洋红色绸缎料子每一件都仔细包裹，每一件都对应的放到朱红色的首饰盒里，又赠送了我一盒女子涂抹嘴唇的胭脂，这些东西用一个丁香色的包布包裹着递到我的手中。玲儿喜欢甜食，我又去了顺香斋买了三盒桂花蒸糕，三盒桃酥，三盒枣子糕，奶奶，母亲和玲儿每个各一份。买好了这些东西，又到街面上雇了一辆马车，乐呵呵的回到了家中。

    马车在王府的大门口停稳，我刚从车上下来，就见清风跟明月看见了是我从马车上下来，兴奋的跑了过来，喊着我，瑞王爷，主子，我们俩可算接到你了。清风对明月说，你先去给瑞福晋报信。明月答应了看着我说道，这几天瑞福晋天天让我俩在这大门口守着，看你回来不回来。小王爷，我先去把你回来的好消息告诉瑞福晋。我付了马车钱，告诉清风说车上有东西拿下来。我照例先去奶奶和母亲那里报个平安，奶奶见我回来了，高兴的让我坐在她身边，摸着我的脸说我消瘦了一些，奶奶吩咐今天厨房的晚饭加几道我喜欢的菜。我把买给奶奶的甜食拿出来，打开让奶奶尝一尝，说这是糕点老字号的味道和咱家做的甜食味道不一样，换个口味吃吃。坐着说了一会子话，奶奶说去看看你母亲和你的福晋去吧，她俩也都很想你。我从奶奶院子里出来，来到母亲这里。母亲看见我也高兴的笑着，说你最近都不回家，也不带回来消息，问你父亲他也只是说你差事忙，让为娘的好担心，今天看你回来，高兴的很。母亲看我也说我瘦了，她让人告诉厨房做几样我爱吃的菜，我跟母亲说，刚刚奶奶已经吩咐厨房做了我喜欢的菜。母亲笑呵呵的说，是了，谁告诉都是一样的。母亲看过你了，你先回你的院子去见玲儿吧，一会儿你们俩一起来母亲这吃晚饭，母亲现在去厨房看一看给你做什么好吃的。我把买给母亲的那份糕点拿出来给了母亲，又想起来还给母亲买了金手镯，母亲看了说，不要总想着母亲，也要给你媳妇买呢。我回答母亲，给玲儿买了。母亲笑着说，这才对，去吧。一会儿和你福晋一起过来，你父亲一会也回来了，把你二娘，三娘和哥哥嫂嫂，姐姐们都叫过来，咱一大家子人今天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饭。

    我脚步轻盈的向自己的院落走过去。到了院子，看见满院的花朵，五颜六色的花朵开的争锋斗艳，一院子的花香，让人心情舒畅。还是林婶先开门，叫声瑞王爷回来啦。我进屋，看见梨花和月季她们房间的炕上正在做着冬季的厚被子，看我进来了，一一给我问安，我穿过客厅，从东南门进到我和玲儿的房间，看到玲儿正坐在椅子上绣着什么，桃果手中拿着细线，正在布料上面做着比较，我喊她玲儿，玲儿抬起头，看见我立刻笑颜如嫣，放下手中的刺绣，站起来向我走来，我也快步的走向她，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桃果看着我俩笑了笑，自然的就退了下去。这个熟悉的拥抱。我在宫里因为毓舒宫的事情，每天忐忑不安的时候，是多么想念和玲儿的拥抱。好一会儿，我放开了拥抱，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脸有些消瘦，眉目之间藏有隐隐的哀怨。我心疼的对她说，怎么夫君不在家，你都不好好吃饭吗，你看你自己都瘦了，而且眉目之间全是不开心，眼神里的光亮都不闪耀了。玲儿听我这样说，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略带哭腔的说道，你还说呢，你离家的时候不是说能隔一天回来一次吗？谁想到你是半个月也没有回家，要不是父亲跟我说你是在宫里忙着做事，我真的会乱想。我跟她来到椅子这里坐下，温柔的对她说道，玲儿，这话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去年隆冬时节奶奶的寿宴上，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之后念念不忘。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去月老祠吗，未曾迎娶你之前，我去月老祠许愿，希望陪我一生一世的那个人是你。所以父亲跟我说要给我提亲，我就跟父亲说我只迎娶你。所以你啊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钟情于你。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真情不会改变。只是我不能天天陪你在家儿女情长，让你每天孤枕入眠，我的心也觉得有愧于你。因为到宫里当差，也是想做出一番事业，让你在家里和你娘家都有荣耀。既然是给皇家当差，那么做什么事情，做多久都不是我能说的算，我在宫里闲暇之余，甚至巡逻之时都能想起你。所以你不必胡思乱想，以后我若是长时间不回来，一定是宫里的事情，你不需担心，只要在家中每天开开心心的，乐乐呵呵的等我回来就好了。玲儿听着我说话，神情先是惊讶，接着是喜悦。我知道她还有许多话要问我，我拉起她的手说，母亲让我们一起去她那里吃晚饭，你要问什么等晚上夫君都替你一一解答，我今日给你买了首饰和甜食，晚上你戴上看好不好看。玲儿听我这么说，浅笑着说，你晚上可不许耍赖，我问什么你就要说什么。我说好吧，我的福晋。玲儿要拿起甜食去给母亲，我说买了三份一样的，刚才奶奶和母亲在见她们的时候都送给她们了，这一份就是你自己的。玲儿让我等她一下，只见她来到梳妆的铜镜这里，简单的梳了个妆，就跟我一起来母亲这里了。

    我们到母亲房间时，这里已经好热闹。大哥和大嫂正在跟母亲说话。二娘，三娘和哥哥嫂嫂们，姐姐们都到了，菜也在一盘盘的摆上来了，父亲在脱官服换家常衣服，一会儿就过来了。可能是最近在宫里确实没吃好饭，一看家里的菜太有食欲了。有烧鸭，酱驴肉，熏鸡，清蒸鲤鱼，，煎黄花鱼，荷叶粉蒸肉，爆炒猪肚，炒虾仁，素炒鲜藕，素炒瓜片，葱烧海参，拔丝地瓜，羊肉煲，凉拌海蜇皮，凉拌黄瓜，白糖蒸糕，酸梅汤，看的我是腹中饥饿，这时父亲也来了，我们按位置坐下来，家中的小孩子又单独坐一桌，父亲提议今天大家都喝一杯，家人都拿起酒杯，大家共饮一杯。我又敬了父亲一杯，几位兄长各一杯，然后就开始大块朵硕起来。一家人一边说话一边享用美食，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感是会治愈我的内心，玲儿看我吃的香，又夹了我爱吃的羊肉，猪肚，鸭肉和驴肉，每次碗里的食物刚吃完，她就给我夹。我看着她心疼的看着我，刚好肚子也有点填饱了，便放下了筷子，对着她笑了笑。

    吃过了饭，大家又在母亲的房间里说了一阵子的话，大家渐渐散去，我同玲儿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今晚是圆月，月光照的院子里明亮亮的，我上次叫人在院子里搭的竹蓬也早已经搭好，我看玲儿还在竹蓬上搭满了牵牛花。已经是七月末的天气了，夜晚已经有点凉意了，我叫林婶给玲儿拿了一件披风，我给她披在身上，我俩在竹蓬里坐着，月光稀稀落落的洒在地上，有蛐蛐儿在叫着，我叫丫鬟和林婶回房间去了。安静的夜晚，独属于我和玲儿的静谧。我很想跟她分享我最近在宫里遇见的事情，但是不能，既不能让她担心，又不能让她知道这些事，知道了就会有危险，我把头躺在玲儿的腿上，享受着这静静的甜蜜。玲儿把手抚摸着我的脸庞，轻轻的说道，夫君，其实我也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心动了，然后爱上了你。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所以你最近在宫里不回来，我总是念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来宽慰自己。我也知道你是在宫里当差，常常会身不由己，所以我只要你心里爱我，尊敬我就行了。我坐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会的。说完我情不自禁的吻了她的嘴唇，嗯，对了，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