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喝茶
江闻涛：“时间比较赶，我就是为了冯岑的事情来的。”
岳朗：“哟，你上次当我面，叫的可是晨岑啊！怎么这次生分了，江闻涛？”
江闻涛：“冯岑当初在大学的时候，有谁欺负过他？他研究生的保送名额被谁顶了？”
岳朗：“这种问题你应该让冯岑自己告诉你。我就算告诉你，你能把对方打一顿吗？蓄意伤害是犯法的，江闻涛。”
江闻涛：“你们这些90后天天就光练嘴皮子了，是吧？”
岳朗：“我是正宗00后。我妈硬拖到千禧年零点零分剖腹产的。江闻涛。”
江闻涛：“你一句话不带一个江闻涛会死啊？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吗？”
岳朗：“哎，江闻涛。我特别好奇冯岑都叫你什么呢？叔叔？……不！应该是叫爸爸！是不是叫爸爸？江闻涛？现在情侣间都流行这么叫。我说的没错吧？”
江闻涛：“……”
岳朗：“江闻涛，你脸红了哎！你这么黑，我都看出你脸红了！看来我猜对了！妈哎，要是我考研的时候能有这种判断力就好了！去年我就差了三分！”
江闻涛：“我今天来不是和你扯闲篇的。想叫你帮个忙。”
岳朗：“哦？请我帮忙？那我倒想听听。”
江闻涛：“我最近很忙，没空带冯岑出去。你能不能帮我约他出去转转去？有什么花费，我微信转给你。”
岳朗：“江闻涛，我没想到，你爱得深沉啊！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拿我当情敌。现在竟然宽宏大量地让假想敌去陪你儿子。佩服啊！”
江闻涛：“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听着那么肮脏呢？人与人之间就只能是那种关系吗？”
岳朗：“呵，那你们什么关系？上次冯岑解释不出来，那今天你来解释。反正我从来没在学校看他搂过任何一个人的胳膊，男人女人都没有。”
江闻涛：“那是因为他胸骨骨折了。对了，他的伤还没好。你陪他出门的时候，在前面帮他挡着点，千万不能让人把他撞了。拜托了啊！回头，回头我再请你吃饭。”
岳朗：“我说过了，友情帮忙，是看在小晨晨的面子上。要谢将来叫他谢我。”
江闻涛：“你让他谢你什么啊？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他好说话，想欺负欺负他？他现在要考研，忙着呢！要讨谢找我！”
岳朗：“江闻涛，你看你护犊子的样子！你明明喜欢他，喜欢得都不行了。为什么不敢承认呢？他喜欢你，你喜欢他，人生美事啊！你知道这地球上能碰到彼此相爱的人的概率有多低吗？”
江闻涛：“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等你将来人到中年就知道了。工作和孩子就把你压榨光了，恋爱这种玩意儿，中年人根本玩不起！”
岳朗：“江闻涛，你怂了啊！看你长得人五人六的，太出乎我意料了！玩儿不起你还让他一直住在你家？你涂什么？看他活那么辛苦你很爽吗？”
江闻涛：“我要是希望他辛苦，我还来找你？”
岳朗：“你不给他回应，就是他最大的辛苦啊！你不知道吗？天啊！江闻涛！你白白活到人到中年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约了他出门三次了，他每次都把我拒了。咱们打个赌：你现在发条信息，叫他出去。过会儿我再约他，他一定答应。”
江闻涛：（发信息给冯岑）“宝儿，今天天气挺好的。要不下午出去逛逛去吧。让大脑休息休息。对了，出门不用带皮夹了，把手机带着。你微信上绑了我的卡。你要是不会刷，让旁边人教你一下。”
岳朗：“叫这么亲？宝儿？呃！我要吐了！你说你对他没意思？你扪心自问，你能对人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人叫得出来吗？”
江闻涛：“我儿子。”（虽然有点心虚，因为好像很久都没这么叫江帆了。但绝对不能在一个小屁孩儿跟前输了面子。）
岳朗：“行！江闻涛，你狠！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是礼让在先了，你这么推，我要是再不接着，岂不是驳了你的美意了？”
江闻涛：（脸色陡变）“你要干嘛？你们学生命工程的都喜欢男人？找别人去！别祸害冯岑！”（抬手拿手机，想要把刚才的信息撤销。）
岳朗：“呵，江闻涛，你也太不经试了！信息不用撤了，我对你家小晨晨没那种兴趣。我对男人、女人都没兴趣。我只对我的生命工程感兴趣，我是正宗的独身主义者。”
江闻涛：（缓慢放下手机，眯着眼，盯着岳朗的眼神，狐疑中。）
岳朗：“奉劝你好好想想，江闻涛。框子是你自己画的，你想定、想拆都是你自己的事。但缘分是两个人的，你一个人做不了主。别等到缘分走了的那一天，才幡然醒悟，想起来后悔。到时候你求月老，月老也不会显灵了。”
江闻涛：（急匆匆把钱放在桌上）“我时间到了，先走了。冯岑下午就麻烦你了。注意他的胸口。”
江闻涛：（准备起身又重新张口）“岳朗，拜托了！”
江闻涛下午去办公室喝了口水，拿起手机就看到岳朗发的信息。
是一张他拍的冯岑的照片。
冯岑的脸都快贴到水族馆的玻璃上了，盯着里面游泳的鱼，看得很认真。虽然看不太清楚冯岑的脸，但江闻涛感觉得到，冯岑很开心，正在笑。
江闻涛的心里不是滋味。他好久都没见过冯岑这么笑了。
江闻涛刚要退出界面，岳朗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不要怪我没告诉你。我给他拍照的时候，对着他拍照的，可不止我一个。为了避免把人到中年的你气出好歹，具体数字我就不告诉你了。当然了，人家也有可能是为了拍他脸前头那条鱼。”
江闻涛气得当即就把手机扔在了桌上。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理智回笼，拿起手机，回了条信息过去：
“谢谢！千万记得照顾好他的胸口！”
岳朗回了个不太正经的笑容表情，“小晨晨的美好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得到啊！你想象一下，他现在对着微笑的对象不是一条鱼，而是另外一个人。心里头什么感受？江闻涛？”
江闻涛绝对不能想。
他直接把手机收进了裤子口袋，大步往外头忙得如火如荼的工地上走。
但是刚刚跨出办公室的门，他又退了一步回来，拿出手机回了条信息：
“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麻烦你在外头带他吃顿晚饭。他喜欢吃甜口的。”
发完信息，冯岑的照片又出现在他面前。江闻涛手机屏幕上刚刚沾了点泥水，位置正好在照片上冯岑的后背那里。
江闻涛轻轻地用拇指把屏幕擦了擦，就像平时晚上给冯岑洗澡那样。
水族馆的水箱里的光线打得五彩斑斓的，很好看。有一些照在了冯岑苍白的脸上，让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青春意义的那样的别致的光彩。
真好看！
江闻涛想起了冯岑每每冲他笑起来的那些模样。
他又不舍地摸了摸手机的屏幕，然后狠心退了出来，给冯岑发了一条今晚工地要收一批材料，自己会留在工地、江帆就留在父母那头的消息。
张总昨天没回江闻涛电话，但是今天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因为今天有不少一部分的材料都会到。
江闻涛现在和张总的电话都是公式交接。连寒暄都寒暄得很程式化。
刚挂了张总电话，母亲的电话又适时跑了进来，江闻涛着实无奈，但还是接了起来。
“妈！我这上班呢！您怎么老有事？有事下班说不行吗？”
“闻涛啊！”妈妈电话那头的背景声也略带嘈杂，但和江闻涛的又不太一样，都是些男女老少在说话的声音。
“闻涛啊，那个，我跟你爸爸已经到了电视台这里报名了啊！负责报名的老师说你外形不错。问你有些什么要求。”
“报什么名？”江闻涛听得一脸懵。
“你说报什么名？江闻涛！”
大概是在外头，母亲还稍微控制了一点音量。但是江闻涛立刻就明白母亲说的报名了。
他无奈地从鼻子里吐了口气，抹了抹自己脑门上的汗，
“妈，我要求如下：肤白、貌美、苗条、年轻。25岁以上不考虑。爱我，更爱江帆。能不厌其烦天天辅导孩子作业，不骂他。每天有耐心地回答他的各种问题。”
“还要会做饭，口味要偏甜偏酸。爱干净。屋子里有什么乱了脏了，马上就想收拾干净。”
“要百分之百地爱我，我给个白面馒头，也能当是山珍海味吃下去。”
“妈，我目前就想到这些。你告诉老师，我要是再想到什么，麻烦他再帮我加上去。”
“江闻涛你现在最好去洗把脸，把你眼睛周围的眼屎、泥巴搓搓干净。看看清楚你自己那副德行，再和我讲电话！”
江闻涛看着自己被老妈挂掉的电话，呵呵呵笑了一小会儿。正要收了手机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非常轻微又委屈的声音。
“江闻涛。”
江闻涛像是只训练有素的警犬似的，马上抬起头四处张望。屋子里并没有人。
他又赶快走出去看了看，到处都是沙石、钢筋、混凝土。还有打桩机的声音嘣嘣作响。
“江闻涛。”这次最后一个字音拖得有点长，仿佛是因为江闻涛没能找到他，而有了一点小的情绪。
江闻涛真的去水龙头那里好好洗了把脸。
手机又震动了。江闻涛一看，是冯岑的信息，很长的一条，大约是一些对他的嘱咐。
江闻涛不敢细看。匆忙回了个“好”，就赶忙走去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