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
春的狂态让实验室一下子不敢有过多的动作，但是傅香观这个新的实验体又让他们不肯放弃，于是他们将春与傅香观投放进放养区。他们想让傅香观去捕猎去活动，从而从旁推敲出一些信息。
春对于实验室的这种做法心中明白非常，所以一开始他便不让傅香观在实验室的人的面前说话或是有什么举动。傅香观本就不愿意做春的拖累，现在更是十分的听从春的话。
就如同春清楚实验室做法的表皮下所代表着什么意思一样，实验室里的人也一样明白春全然包办傅香观事情的这个行为是什么意思。越成明在观察室里看着春将傅香观放到树上又自己跑去捕猎觉得好笑极了。
跟人类斗智斗勇，一等体或跟人类相似但还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人类不成？人心的险恶一等体是觉得他以往已经体验完全了么。先不说一等体势单力薄孤立无援，就越成明想要去做成的事情也总会有办法逼着一等体就范。
越成明翘着二郎腿，底下的人狗腿的给他端了茶，他吹了几口喝下，茶水一入口就觉得口感不佳，可他面上又不作表示只是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觉得以你们现在的这个做法会有用？”越成明拿着杯盖的手点了点玻璃窗外，“用鸡鸭兔等等之类，你们确定不是嫌自己伙食太好经费太足闲来没事来养一等体了？哦不对不对，一等体这个可不是宠物，那我就真想不出你们这么做的原因了。”
“这个……老虎这些我们也不敢轻易拿来，再进一步那些失败品或是变异体，越主任啊，您看……”负责人是个秃顶的四十岁男人，他面带难色这么对越成明说，心里其实也不怕越成明责难。
“哦，所以这是怪我了。”越成明煞有其事地点头，手里的茶杯也放下了。男人说的本也没什么错，但是越成明底下的失败品变异体有限，不管有没有经历之前春发狂那遭事，他也不可能让出来多少。
越成明在实验室里奋斗许久，好不容易把握些实权，那些失败品变异体就是他最大的仰仗。
“嗳嗳嗳，越主任啊，我可没这么说。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实验室现在的情况你我都知道，要做一等体的实验现在难处在哪里您也是知道的。我啊，就一小啰啰，能干的啊，也就只能到现在这个程度了。我是知道越主任的意思的，我也是站在越主任这边的，在一等体身上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是啊，说放弃就放弃那多可惜，现在放弃那当初又开始做什么。老袁啊，你的意思我也懂，这样吧，昨儿个我这边又有几只失败品，我让手下人送过来，你好好帮我看看，有什么进展及时告诉我。有了好消息，孔教授那边也会好说话许多。”
“这敢情好啊，越主任啊，毛芝芝那几位那边我觉得您也得找个时间去一趟。”老袁贴近了越成明小声说到“最近我听到风声，听说孔教授好像要把自己的房子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一等体的实验。不过越主任您是知道的，实验这东西烧钱，孔教授这个人惜才耳根子其实也软，金燕是什么态度您也清楚，多的话我不用说越主任你怕是也明白的。”
“成，我懂，谢了啊老袁。”越成明目的达成起身要走。他拍拍老袁的肩膀，叫回来自己的手下。
“我先回去安排，以后有空再来找你唠嗑啊。”
“嗳，成成成。”
老袁跟越成明又是一阵客套，这才结束了。等到越成明离开，老袁脸上的献媚一下子褪了个干净。
“袁组长，您这么跟越成明说……”
老袁挥挥手：“实验室里的事你就算知道沾不得不想沾你也没办法独善其身。谁也沾一点，你才能在实验室里呆下去。至于他们，让他们去乱去，他们越乱有时候我们这些人才能过下去。行了，不说了。等会儿越成明的失败品送过来，你们都皮绷紧实喽，别出什么岔子。”
“嗳，懂得懂得。”
傅香观在树上看着越成明离开，她不懂唇语，不知道两人的聊天内容，但是见刚才越成明指着他们里面就觉得事情可能要不好。傅香观心下惴惴，春拿着兔子爬上树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的感触告诉了春。
“你说的那个男人应该是越成明。”
“越成明？”
“嗯，他是管理虹游他们的人。”
“虹游？！那，那肯定等会儿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
“我们先回去，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应付他们。”春拍拍傅香观示意她莫要惊慌，傅香观无可奈何，再不安也要镇定下来。她虽然也明白惊恐无用，她理应如春一般才是最好，可是哪有说到便能做到这样简单。
“其实我有些不明白他们最近的做法，这些兔子、鸡什么的对你对我都没有用，可是他们却拿来让我们捕杀，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傅香观是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实验室里的人的想法她怎么能想明白。傅香观对春说这话也不奢求能从春那边得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单纯的跟春吐槽吐槽。
春果然没有说些什么。
“说起来，那天你同我说虹游他们的事情，我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懂虹游他们的想法。虽然我们跟他们算不上同类，可是可以说有共同的敌人，他们完全没必要跟我们敌对。他们现如今的做法到底得到了什么，我始终觉得他们是得不偿失。”
“你没必要懂他们的想法。”
“但是我想让他们帮我们。我很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你逃出过实验室一回，这次也不会再有上回那么容易了。如果虹游他们愿意帮我们，那……”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香观。”春打断了傅香观，他很少会打断傅香观说话“虹游与我们是不同的，这个不同是真的不同。”
傅香观的脚步慢了下来，她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难过，春的强调让傅香观彻底明了。
“我……我知道，然而我仍是希望……我的想法或许是不对的，春。”傅香观脸上的难过更盛，她之前想过很多。是虹游他们造成了她与春现在的困境，为什么虹游他们要听从实验室的命令呢，为什么他们不反抗呢。虹游他们不可怜，不是悲剧么，是人类的欲望作祟害了他们，可人类的欲望就真的是错误的么？
事有两面，真论对错，那便是无解。这是傅香观很早以前就懂了的道理。她知道自己要是继续去深想，执着于要一个答案，那么她终将把自己逼疯。所以后来她退步了，她想要一个大家都好的，或许不是很完美的一个结局。
这确确实实有自欺欺人的意味在。
傅香观不善隐瞒，春了解。他上前抱住这个傻雌性，拥着这个雌性继续往回走。春不能安慰傅香观，如果将那些他隐瞒的事情告诉傅香观或许傅香观不会如现在这样的难过，可是那必然又会让傅香观陷入另一重更无解的难过里。
春对于往后的许多事想得透彻，他心下坦荡，然而难免他也还是会觉得难过。
我唯独珍爱你。
香观。
春在内心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