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傅香观哭的猝不及防,春吓了一跳。
他扔下还没处理的野猪,匆忙拍干净身上然后跑到傅香观跟前。
“怎么了,怎么了,是哪里疼么?你别哭,嗯,是我做错了什么么?”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春的父母也是精怪,他父母教育给他的内容里没有怎么哄一个雌性高兴这一条,他父母闹不愉快从来都是出去打一架。
他跟傅香观打架?春想这可能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傅香观是他见过脾气最好的精怪,没有之一。那让傅香观揍他一顿?春看着傅香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觉得这个也算了吧,就算他愿意傅香观也很可能不愿意。
“嘿,嘿,香观别哭了。”春束手无策地上前拥抱住傅香观,他抚摸傅香观的背帮傅香观顺气。
精怪是非常直接的生物,春对傅香观有好感,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他此时此刻的行为并不合适。大抵是因为在人类社会里呆过几年,他学到了些许人类的所谓的“绅士”。
“谢谢你。”
一瞬间春的心便软了。
春的父母小时候就说春与众不同,春是他们见过最聪明也是最奇怪的精怪。
没有哪只精怪即直接又内敛,也没有哪只精怪比他更喜欢人类也更讨厌人类。春自己倒不觉得什么,他只觉得自己或许是比其他精怪聪明了那么一点点。
春搂紧傅香观,让傅香观坐到自己腿上。
“你是个很好的雌性,所以你没必要觉得自己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今天你哭过就算了,以后千万别哭了,要不然我实在不敢让你看见我做这些事情了。你是个非常非常好的雌性,如果你接触过更多的同类,你会非常认可我说的这句话。”
傅香观泪眼朦胧。
“你见过很多?”
“精怪很少,我见过不少吧。出于我的私心,我其实不想你接触太多。”
傅香观哭得自己脑袋发胀,这时候也就没有深想春说的话,要不然她必然从当中发现不少信息,进而有更多的问题让春去回答。
她哽咽着觉得自己有些丢人,春对自己好她没必要有这样的反应,这样小家子气又好像是春欺负了她,再退一步说,春吃她的住她的现如今干点活儿也是很正常很应该的。
傅香观颇尴尬的转移话题。
“野猪还没处理,我们趁早处理掉吧,你可以教我怎么处理皮毛么?”
春知晓傅香观是不愿再聊当下的这个情况,他点头放傅香观从自己的腿上下来与此同时心中又是感叹傅香观真的还小,也太清瘦。
春将野猪扛到火堆旁,他猎了一头公猪。
“我将整只猪放干血然后扛回来了。我看过你之前处理的猪皮,猪脖子上的伤口太大了,实际上就是做好了也不太好使用,不过对你来说已经是很厉害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做的不好。”春说的大实话,傅香观自己心里有数也没觉得被打击到。
“我可不是在安慰你,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还是在吃肉的,这些事情从来都是我父亲来做。”
“听起来好像你年纪很大了,我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来喊你。”
“只是长得慢只是长得慢。”春连忙阻止,他可不想从傅香观嘴里听到什么可怕的称呼,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以后他可就惨了。
春的慌乱惹笑了傅香观。
野猪的颈部有一条六七厘米的伤口,伤口整齐宛若刀割。
春指着这伤口跟傅香观解释到:“我们的指甲尖锐,一定程度上也很锋利。在捕猎的时候手指并拢且保持一定的弯曲,就可以成为一把刀。找准野猪脖子上的血管,割破给它放血。皮毛要尽可能少的沾到血,我们使用皮毛基本用不到头部,所以可以在割开血管以后,踩住野猪的头把它按到地上然后将它倒立,这样即便沾到血也多是在头部位置。剥皮的时候要从腹部中间开始。”
“这个要怎么看?”
“腹部中间割开,从猪头这边往猪尾巴那边看,这割开的地方看起来就跟猪尾巴在同一个位置上一样。”
“原来是这样呀。”
“腹部割开后顺着割开的口子要先往猪头的方向割,一直割到猪嘴巴下面然后再返回去割到猪尾巴。”春一边说着一边做给傅香观看,接着他让傅香观拿来石刀。
“石刀顺着胸腹部割开的口子,慢慢地朝里继续割,割的时候要注意割的干净,除了皮跟毛其他的都要割刮干净,朝里面割两根手指长就差不多了。当然也可以用我们的指甲来割。这之后用手将慢慢剥下来。”春说的用手剥下来其实是用的拳揣方法。
用拳揣法将皮剥下再查看是否将上面的肉屑脂肪都清除干净,皮上的膜也要清除干净,做完这些春又将皮毛清洗干净。
“清洗干净以后就放在水里泡上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去做一下下面的事情。我们需要做一个架子,然后也要处理一下猪头。”说到猪头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需要用到猪脑,你应该会觉得恶心。”
“用到猪脑?”傅香观知道猪脑可以食用,但是不知道在制作皮毛上猪脑还有什么用处。
“为了让皮毛更加的柔软也更加坚韧。猪脑要加热搅拌直到变成黏糊糊的……胶。”春不确定这样说傅香观是否能够听懂,对于胶这个词语他还是从人类那边学到的。“黏糊糊的一堆,你们雌性十有八九都不喜欢。”
傅香观就着春的描述想了一下,确实挺恶心。
“所以处理皮毛的事情就是让你父亲来做。说起来,你父母……”
“我已经成年了,很早就离开他们身边了。精怪只重视自己跟自己的伴侣。”
傅香观心下一跳,她瞧了瞧春,春去处理猪脑看起来没有奇怪的地方。
傅香观心说是不是自己神经再次太过敏感,可是春说的后半句话让她确实有点在意。
她待人接物上有特别大的缺陷,把握不住界限,她人生头次做精怪,精怪上的事情还是从春这边了解。春对她来说是个“滑头”,春是没有奇怪的表现,可这也就是按照她做人的标准……
傅香观觉得自己还是要多多观察,多做保留较好。
春忙里忙外,傅香观也不想自己闲着,她进窝拿了最后两只玉米,准备做烤玉米来吃,此外她还准备做辣炒烤肉跟蘑菇汤。
“春,早前我与你提起过山下有个村子。这个就是我在山下的村子里拿来的,已经用完了,这些天我要选一个时间再去一趟。”傅香观指了指在烤的玉米“猪头你处理一下,虽然我们不吃不过可以带到山下的村子里去。”傅香观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明白,于是又说:“反正我们用不着……对吧。你看猪头上面也没有什么肉,要吃也吃不够……”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看,你确确实实就是个很好的雌性。”傅香观是想以物换物等价交换,春明白。与此,春与其他精怪的不同就表现了出来。
精怪是不会将自己的食物给予人类的,吃光或是丢弃或是找地方储藏起来,以物换物等价交换完全不在精怪的考虑范围内。
傅香观只当春理解了或是做了退让,至于春说的她是很好的雌性,说的次数多了她开始习惯,好的雌性的标准是什么反正至今她也不懂也懒得去多问。
傅香观又想到春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猪下水,于是跑去特地将猪心猪肝猪腰猪肠这些东西指出来让春留下。
两个人忙到大半夜才结束了这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