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傅香观可以说是个行动派,趁着春打来了猪她便准备这两天就到村子里去顺东西。
傅香观上回留下了猪心自用,实际上傅香观不是很常吃猪心这类东西,她总是觉得猪心过于味重油腻,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很多傅香观便不愿意再去多吃。
猪肠傅香观倒是想留下,可惜手头的调味料不多留下也是不方便处理,于是最后傅香观只是留下了猪腰。
猪肠猪肝猪心傅香观大概的做了处理然后放进了篓子里,猪头取了猪脑后也被春处理干净放进了篓子里。傅香观寻思这次下山估摸会顺不少东西,于是又拿了一些果蔬装进去,其实也就是柿饼跟菌类植物,葱姜蒜村子里肯定不缺的。
傅香观看了看装满了的篓子,突然间想起这个年代猪下水这些东西好像是被嫌弃的。
“春,麻烦你杀两只兔子,兔皮也麻烦你处理了。”傅香观这么嘱咐着,回窝里拿了一篮的蛋出来。鸡多了以后她扩大了鸡窝,鸡蛋也比最开始多了一些,之前她一个人不可能每天吃,时间长了也就多少存了一些下来。
春照着傅香观的话处理了兔子,见傅香观拿蛋出来便有些奇怪。
蛋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或许是因为一个人生活不易春知道傅香观实际上是挺珍惜的。他同傅香观一起生活至今,蛋这种东西也是隔好几天才吃几枚。
“怎么拿了这么多出来?”
“那些。”傅香观指了指篓子里的猪下水。“可能不太用的上,蛋这个比较有用,等会儿再弄一点猪脚装进去应该就好了。”
“改天我再抓几只鸡回来。”春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鸡多了,鸡蛋傅香观想怎么用都可以。春想以后反正诸事有他,如果一直在这里那么除了别的雄性是问题,其他的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辛苦你了。”傅香观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春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这是她吃了信息不足的大亏,但是就算她真的知道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她的内心渴望有伙伴陪伴,渴望着被人疼爱。
东西足足装了两个篓子。傅香观在出发前将她之前探到的信息告诉春,之后两人便一人背着一篓地朝着山下进发。
傅香观已经很久没有到村子里来,进村前她先是大概的观察了下村子。
村子里的狗多了,这对傅香观来说不是好消息。
狗的增多让傅香观怀疑是不是因为她上次顺东西的缘故,她将自己的顾虑跟春说明白,春拍拍她的手臂让她不要担心,傅香观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春拉着她进了一家养狗的人家里去。
春故意闹出了声响,趴在地上休息的狗一下子便醒了,狗站起身俯下对着他们刚要叫出声,春一瞪,狗就怂了,弱弱的讨好哼几声,狗又趴回去睡了。
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傅香观,她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这些狗跟我们那些鸡是一样的,不经吓。”春把傅香观拉到自己身边。
“你怎么可以一瞪就……”傅香观还有些迷糊,她试着瞪了那只狗,狗转了个脑袋继续睡完全没搭理她。
“因为我比较凶。”春揉揉傅香观的头发。
狗害怕的是春的杀气,傅香观还小,捕猎的经验也少,气息上比他干净了不知多少。狗虽然没有多少智慧,但是强者为王,狗的天性就能让它感觉到他危险。说他凶,一定意义上来说是对的。
“你就骗我吧。”跟春相处时间长了,再加上春自己也没有掩饰,傅香观越发能感觉到春性子里的小腹黑。“你就是吃准了我脾气好。”
“是呀是呀,所以我一直都说香观你好好的啊。”
傅香观背着春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还记得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没有继续跟春扯掰下去,她背着篓子爬上了二楼。
二楼走廊里挂着玉米,不是很多,还有一些干菜跟大蒜。她拿了一点玉米跟干菜,放了猪心跟一个兔腿在住户门口,她这次比上次稳妥东西都是用叶子包好了的。
傅香观看见了窗花跟对联,她抬头环顾了其他几家住户,发现都有窗花跟对联。
傅香观爬下楼,招呼春换一家。
他们之后陆续换了好几家,每家都拿一点东西,玉米家家户户基本都有,所以也就拿的最多。途中傅香观发现每家每户都有窗花跟对联,她上回来这些是都没有的。另外她还发现,有一些人家外面挂的东西多了很多,连肉都有。傅香观不由猜想,这是要过年了。
回去的路上,春发觉傅香观的情绪低落。
春回想了一圈,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不好开口询问傅香观是怎么了,于是就只能将担忧放在了心里。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多问问他老爹怎么跟雌性相处以及怎么哄雌性开心了。
傅香观只是,可能大概算上是想家了。
她亲缘寡薄,她那个年代过年也一年不如一年有滋味,每年过年懒得走亲戚,懒得去跟那些谈不上亲近的亲戚虚情假意,可她现在毕竟身处异地又是这么个情况,看到那些窗花对联知道约摸是要过年了,就多多少少的有一些触景生情。
这实属常情。
回了住地,傅香观跟春收拾好了东西。
这次下山是“大采购”,同时也为了防止出现问题,傅香观他们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再下山。傅香观多多少少有点担忧会闹出事情,往后几天她观察村子的时间也长了不少,这是后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触景生情,傅香观晚上失眠,她不好意思打扰春,就想着自己出去安静呆着。然而她一起身,春就说话了。
“睡不着么?”
“……吵到你了么?”
“是我还没有睡,你今天怎么了,我有些担心你。”
“?”
春坐起来,黑暗里能看见傅香观一脸迷惑的对着他。
“回来的时候,我感觉你有些难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原因。”
傅香观一时哑然。她料想不到春是这样敏感。
她那时只有一瞬是难过的,可偏偏这一瞬即逝的难过春就知道了,然后春到现在才认真的询问她,是不是她没准备出去春就不打算问她了,傅香观想到体贴,绅士,知己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形容来,最后就只是觉得自己非常的高兴。
“我只是……觉得有一些孤单。”傅香观也不能同春说她只是触景生情,她多少知道春一直以为她是弱小可怜的孤儿。撇掉旁的一切,她回答的也就是最本质的东西,也就不能算是欺骗跟隐瞒了吧。
傅香观的回答让春小吃一惊。
这怪不得春。春是雄性,精怪也没这么细腻的心思。弱肉强食,每天都是想着怎么活下去,活得更好一些,其他的也就没顾及多少了。换句话说,精怪每天忙着日天日地,哪还有心思去感怀。春能感觉到傅香观的细微情绪,本就是因为春这只精怪与其他精怪有些不同罢了。
春长久不回应让傅香观不自在。
“……很奇怪么?”
“不不不,你是我的同类。香观。”春看着傅香观。“遇见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