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试训队青年组
进入试训队的前三天，程岁然基本都耗在训练室，甚至每天早上起来还有5公里跑步——当然至今她也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跑完过。第一天的时候跑3公里不到程岁然就吐得不行了。吐完去洗手间里漱漱口爬起来继续跑。第三天已经坚持到将近5公里才吐了。
“靠雯雯，我总算懂得什么叫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了！”
她这边还是笑嘻嘻，瞿雯雯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熬过前三天，慢慢的程岁然就适应了。
有一天芋圆来看她，正好撞上小程狂吐，给小姑娘吓坏了。一问竟然是做体能做吐的顿时心情复杂。
旁边体能教练又心疼又好笑，忍不住开嘲讽：“你看看人家芋圆，16岁不到做你这些做3套不带喘气的。”
芋圆：大可不必。
这天，程岁然终于被允许跟队训练。
孩子高兴疯了，午休完带着装备扯着施蕴就走。
然后，
然后进行雪上基础训练。
程岁然：啊啊啊啊啊啊啊！！！！！
施蕴一点不惊奇，一个一个按动作要求做。
程岁然踩着板子原地跳啊跳，听到隔壁传来雪板跟雪地摩擦的声音，板子跟道具接触的摩擦声，整个人顿时魂飞天外——那是少年队的上雪训练。
“这不是我想的上雪”
“别想了。”
施蕴进行下蹲起跳，核心带动身体往上。
“雪上训练是奖励，是测试。”
总之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就能上雪的。
做完基础训练来进行各种滑行姿态的规范。
在那之前程岁然从来不知道自己滑行脚踝角度有什么问题，然后被张青就出来批了一通。
“脚踝角度不对，你这样很影响踝关节灵敏性。我们滑雪运动员最重要的就是关节，你再去旁边纠正一下角度问题，待会我来看看。”
程岁然想到自己当初跟苏萌萌振振有词的：人家要的是精准规范的技术！不禁苦笑。
这种沉闷枯燥的训练几乎望不到头，程岁然每次想跳起来抗议，一看旁边施蕴始终冷淡的表情就迅速冷静下来。
行，练！
早上体能，下午雪上基础，晚上还跟着施蕴去加练。
程岁然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舍友是怎样一个训练批。
一次下训，程岁然忍不住了。
“施蕴施蕴，你都不觉得无聊吗！”
施蕴真的很高，程岁然进队才知道她身高有近175，而她14岁时身高甚至没有155——也就是她的发育期窜了差不多近20cm的高度。
她身材高挑瘦削，配上一头短发和一双攻击性很强的三白眼，咋一晃眼像个时下流行的清瘦型酷哥。程岁然在她旁边便是妥妥的小鸟依人萌妹。
“不会。”
“怎么可能不会！一个礼拜，我整整一个礼拜没有好好滑过雪了！你能想象吗？我在北大壶滑雪基地呆了一个礼拜然后我没好好滑！过！雪！”
施蕴插着兜，看雪地上自己影子旁边那个小矮个气愤的蹦蹦跳跳，很想知道为什么一出训练室程岁然就又有了力气。
“可能我习惯了吧。”
小矮子软软的身体贴过来，暖烘烘带起一阵香风：“施蕴，你以前在花滑那边怎么训练啊！”
这傻子真没眼色。施蕴想。
跟她一起跨项来滑雪队的，除了张祺蕾那种故意想戳你痛处的人，基本不会在施蕴面前提起花样滑冰这4个字。
除了面临退役不得不转项的运动员，大部分都是在自己项目有伤病或者成绩不好不得已才进行转项。
施蕴6岁上冰，在冰上度过了十几年。可以说冰才是她最熟悉最亲近的伙伴。在冰面上一次次跳起一次次旋转。得心应手的天才施蕴就这么走到了16岁。
然后就转不起来了。
那三年里有时候施蕴看镜子里自己的腿都想把它锯断一截。
怎么就他妈这么能长呢？！
就是在这种恨不得锯腿的心态里，施蕴无奈选择了转项。
虽然程岁然的话总有那么点欠教训的成分在里头，但施蕴知道她并没有其他意思。
“跟现在差不多，也是平衡体能爆发力这些。”
不过练习的肌群有的不一样而已。教练说施蕴转项还是很有优势的原因也在此。
“你以后少这么直接问人家问题，特别是队里转项的师哥师姐。”
别被人揍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岁然不以为然：“我当然知道啦，我只跟你这么说话！”
施蕴顿时一愣。
“施蕴你拼的不是入队名额吧？”
程岁然的魔都口音甜甜软软的。
“我怎么想都觉得，以前能当世界第二，能拿奥运银牌的人跑来试训队只为了个国家队名额太der了。”
der这个词还是施蕴教她的。
施蕴虽然在花滑队伍统治力大不如前，但也绝没有菜到会被踢出队伍的程度。
施蕴从花滑国家队跑来争自由式国家队名额？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施蕴争的是一条出路，一条继续通往世界第一的通天大道。花滑那个台子她上不去了，那就换一个！
程岁然加入跟队训练的第三天，终于有乐子找上门了。
程岁然跟队训练跟的是施蕴，也就是转项运动员这队。大家不管身体基础如何，妥妥都是滑雪入门没多久。其中队伍里施蕴天赋最好，再来是体操队来的一个男生，叫黄茂。再来竟然就是张祺蕾！
这些运动员们对教练夸程岁然倒没什么意见，顶多惊叹一番对方的天赋，然后继续咬牙拼命给自己加训罢了。
那边的青年队就咬牙切齿多了。
青年队都是各个省滑雪队挑上来上来基地训练的，各个在省队都是一哥一姐。那边民间上来的选手们，一个个手里国内外比赛少说都有几个名次。
就这么群人，被教练指着鼻子骂呀：“你看看你们滑的什么玩意儿！人刚学半个月的初学者滑起来都比你们好看！”
别人家的孩子程岁然顿时身上插满了箭头。
前几天那群人还在观望，今天看差不多了，来宣战了！
“你就是程岁然？”
程岁然默默看着曾经被周启光骂哭的张铭趾高气扬站在她面前，目光不由溜到后面满脸尴尬的芋圆身上。
“我是，”
程岁然点点头，抢先打招呼。
“我知道你，你是张铭，x省队的。滑雪滑得挺好的。”
张铭一愣，没想到程岁然这么有眼色。
啧，一个新人罢了，教练拿她刺激队员的心张铭也不是不知道。
要不然别欺负人家了？好歹也是个女孩子。
他这一通头脑风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程岁然已经噼里啪啦继续往下说：
“你特别出名，我知道的，被周启光骂到哭着说不滑雪了的那个哈哈哈。”
周围人：哦豁
程岁然天真道：“不过今天又在滑雪队看到你了感觉挺开心的，加油坚持下去哦！”
张铭：
张铭暴跳如雷，张铭惊慌失措，张铭落荒而逃。
一句话，让干戈化为玉帛。
程岁然看着张铭灰溜溜带着人走远的背影轻轻感叹：“诺贝尔不给我发个□□都说不过去啊！”
施蕴：没给你个煽动战争罪就不错了。
施蕴预估张铭那群人还会再来挑衅，青春期少年人脑子里的世界恐怕任何一个成年人都很难理解。
但施蕴错了。
因为她室友，比青春期少年还难以捉摸！妥妥熊孩子！
是这样的，青少年队每天下午都会有雪上训练，有时候跟她们一样是基础练习。有时候，就是真刀真枪上道具。
今天嘛，总教练谭志明亲自来给这群青春期少年上课。
要说谭志明跟韩江不愧是一系出来的师徒。平时谭总有多和蔼，在雪上骂人就有多难听。特别是越有天赋的被骂得就越惨。
施蕴眼睁睁看着程岁然基础训练做着做着，人恨不得贴到对面去。
谭志明骂着骂着看程岁然挪过来顿时一顿，也没说什么又继续说下去。
“你看看你那个麻花，上次来集训我就说过这个问题吧？小半年过去愣是没改！你动作做完了然后那？坡面技巧就这一个动作？接下去不滑了是吧！”
被指着训的正是张铭。
张铭可不复那天嚣张的样子，鹌鹑一样缩着，程岁然在一边偷乐，不想谭教练转头枪口就对准她。
“程岁然，你那天那个麻花更完蛋。差一点脸摔杆上。你那个高度跳下来万一摔杆上什么后果想过没有！”
程岁然：
程岁然仰着头：“报告教练，我主要是没想到自己会失败！我太高估自己的悟性了，听到您那天的训话我顿时幡然悔悟，绝不会再犯这种鲁莽的错误！”
谭志明给气乐了，要不是看这是个姑娘高低得给对方一脚。
程岁然还在继续叭叭：“哎，自从上次教练说过我一次，我马上改正了。现在我麻花上下贼6！”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在英明神武的谭教练指导下过了半年还是滑得一样烂吧？”
张铭：
张铭握紧拳头，这人怎么长这么大没被打死的？
谭志明被逗笑了：“你说的跟我说他的是一回事么！”
张铭现在的问题是麻花450上或下，程岁然那个是麻花270，根本都不是一个难度。
“行了，我还没说你基础训练做到一半跑这里来的事情，赶紧回去。”
程岁然死皮赖脸：“别啊教练，给次机会。我肯定马上会，学得比他们都快！”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无数怒视，排在队里的芋圆都想扶额了。
谭志明不上她的当：“去做基础训练。”
程岁然做了，没走，就在这群人旁边做。
她在旁边听谭志明讲解麻花的技术要点，又看他是怎么挑队员毛病的。
几轮看下来，下午训练也差不多结束了。谭志明喊完下课，回头一看程岁然早不知道去哪了。
谭总教练也没在意，估摸着程岁然回去跟施蕴做基础了。
然后就在回程路上，谭教练和他身后跟着的青年队鹌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
雪道旁边铁杆上的积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理干净了。不远处还堆起了一个小雪堆。
那个穿着熟悉队服坐那嘲讽他们一下午的“业余新人”此时正顺着雪道俯冲而下一举蹿上雪堆，然后顺着雪堆那个向前的平翘台面一飞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