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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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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这章是需要预警的程度,三观不正全员恶人

    小作者不厌女也不厌男,故事而已,不要挑起对立哦~

    一段畸恋,荒唐到说出来都令人发笑的程度。

    一名食人的幽潜者遭一名叫林监的人驱逐,一路逃到姑苏才侥幸逃生,她一路跌跌撞撞逃到万花楼,被当时的老鸨所收留。

    老鸨讶异她的美貌,她也大大方方告诉老鸨自己保持这幅样貌需要人命,没想到两人一拍即合。应殷殷需要靠献祭人命来维持自己的样貌,老鸨便千方百计给她找人,应殷殷似人非人,所以少了人人皆有的同理心。她献祭人命如同旁人杀鸡切菜,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应殷殷少了同理心,且终年游离在人类社会之外,她冷眼旁观,比旁人更知人情冷暖,也更懂人性,她深知世间男子多薄幸,且他们不爱女子真心,唯爱女子做小伏低委婉求欢。应殷殷也最擅长做小伏低委婉求欢,她样貌温婉美丽,贪图她的人趋之如骛,如此竟过了几十年。

    忽有一日,老鸨找来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不过十岁上下的年纪。

    应殷殷没有什么反应,虽然是个孩子,但只要是人命,纳来献祭便可。

    可当她化成幽潜者的样子想要将这小小的孩子献祭给下元神的时候,那孩子忽然哭了。应殷殷见他哭得声嘶力竭,有些疑惑地愣住了。

    小小的孩子身上爆发出的恐惧和求生的希望让她觉得迷惑,他一面大滴大滴地淌眼泪,一面小声地哀求让自己活下来,他什么都愿意干什么都会努力干,旁人看都不敢看化作幽潜者的应殷殷一眼,伍郎却看着她,拉起她的手。

    许是过长的寿命让应殷殷觉得孤单,她愣了愣,很快笨拙地抱起年幼的伍郎,下意识哦哦哦地哄着。

    哪怕是娘也没这样哄过他,他与六妹只差了一岁,他从未记得母亲的怀抱,从他记事起母亲的怀里一直是妹妹。这样的怀抱让伍郎觉得依恋,伍郎眨眨眼,面上犹是惊恐,却也不哭了。

    从此,应殷殷身后多了一个小跟班。

    有小姊妹笑她:“你从哪里弄出个儿子来?你生得那么白,和白玉菩萨似的,怎么你这儿子像只小黑猫……哎呦,还冲我呲牙。”

    应殷殷将伍郎护在身后:“生得黑怎么了?横竖我养着他。”

    姊妹们又咯咯地笑起来,烟花之地什么诨话说不得,姊妹们娇娇地打趣:“今天是儿子,明天怕就是小郎君,姐姐真是好福气。”

    伍郎自幼早慧,听出是什么意思,不由大惊,之后便是没来由的恶心。可是为了讨口饭吃,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默默躲到了应殷殷的身后。

    就这样过了六七年。

    应殷殷午睡起来,一双有力的手扶她起来,递上一张湿帕子,一个年轻的声音道:“青瓷瓮里的冰山化了,我已经喊人去换了,从冰窖里送上来还要一会儿。姑娘要是嫌热,就先拿湿帕子擦擦。”

    她接过帕子胡乱擦了一把,揉成一团放回他的手心:“我去把门开了,透透风。”

    她打开屋子的门,隔着碧玉珠帘,门外孟浪之声远远传来,莺莺燕燕的喘息娇娇地拐着弯。人世间男子多薄幸,既负妻儿,也负流莺,到头来唯有自己不可辜负。应殷殷偏头一看,伍郎规规矩矩地立在一侧,深深低头,对外面传来的淫词浪语声响充耳不闻。

    他今年几岁了?十六,还是十七?应殷殷活了太久,对年岁没了概念,只是觉得少年人到了年纪,风吹一吹便高了。还没多少工夫,抱着她的腰哭鼻子的娃娃一眨眼便比她高了一个头,只是皮肉还跟不上骨头,时常抽筋,痛得满地滚。

    伍郎黑黢黢的,刚抱来时像只黑色的小狸奴,如今长大了,越发像一只黑色的豹子。他沉默寡言,却也可靠,偶尔眯眼笑起来,又是爽朗的少年人的样子。

    不过看似爽朗的少年人,做事却狠厉,他常帮着应殷殷与老鸨干些杀人的勾当,虽然手脚还不麻利,却带着一股狠劲儿。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样,只觉这样才有支配自己的快乐,而非寄人篱下,事事得不到允许,也许就像他父亲打骂他时骂的那样,他天生坏种。

    经常有年纪轻轻被买进来的姑娘,一双大杏眼就圆滚滚地盯着他看。她们或是被臃肿且一身酒屁臭气的男人拉去喝酒,或是被年纪足可以做她爷爷的老头搂着亲嘴,一生除了父亲兄弟再未见过同龄的男孩。伍郎沉默地站在边上,不打眼又偏偏鹤立鸡群。

    应殷殷倚在门边唤了他一声,他仓皇地抬头,瞪圆了眼睛:“殷儿姐姐什么吩咐?可是饿了乏了?”

    她忽然有些自豪,这是她应殷殷养大的孩子,聪明,机敏,对她一心一意。世间男子多薄幸,只有伍郎不会。伍郎常常陪着她,应殷殷接客的时候就躲出去,偶尔会厨房偷吃的。听她说笑,听她抱怨,不像那些客人,伍郎安静且耐心。

    应殷殷招手:“伍郎,你过来。”

    少年人快步走来,仔细瞧应殷殷的脸色:“殷儿姐姐?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是那些客人让殷儿姐姐不痛快了?姐姐等着,伍郎这就给殷儿姐姐报仇。”

    “过来,抱住我。”

    少年人愣住了,半天不敢有所动,过了一会儿才讪笑:“姐姐这是做什么,虽然伍郎是姐姐的小厮,可总归男女有别。姐姐虽是流莺,但伍郎必不会因此轻薄姐姐。”

    “让你过来就过来。”应殷殷道,“听说那些个富贵人家的公子,长到十四五岁,家里人便开始往他房里塞人了,你怕什么?”

    伍郎心下大骇,手指不自觉去抠门上的雕花:“殷儿姐姐莫要开伍郎的玩笑,姐姐若是寂寞了,姚大人还在下面喝酒,伍郎去请姚大人上来。”

    “谁许你去找姚仁明了?”应殷殷沉下声音,“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少年人征愣片刻,慢慢一步一磨蹭地逼近她,揽住应殷殷,轻轻舔了舔应殷殷唇上的胭脂,犹是不敢有太多动作。应殷殷有些疑惑,为何他在发抖?疑惑归疑惑,应殷殷仍然伸手解开了少年人身上的盘扣。

    床上帘幔水波似的晃了半夜,忽然又传来少年的啜泣声,像是压抑着悲伤和愤怒,终于忍受不住,咬着牙哭出来。

    应殷殷抱着他,像伍郎刚来时那样,哦哦哦地轻声哄着。伍郎回过神来,止住哭泣,却也推开了她。

    少年人抽了抽鼻子:“姑娘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先说来听听。”

    “我这几年的月钱都攒着,一块铜板都没用过,不知能不能请徐妈妈放我出去,或许还能赶上九月秋闱……”少年人哀求,“我这辈子心里都只有姐姐,只求姐姐和老鸨求求情,我自知没有什么潘安之貌能得姐姐垂青,只求姐姐能看在伍郎伺候姐姐几年的份上放了伍郎。”

    “九月秋闱?你要去考功名?”应殷殷懒懒地笑,“陪在我身边不好吗?我待你好,等过了九月,我陪你去海边玩,你去过海边吗?”

    伍郎不答。

    “怎么?不愿意?”应殷殷贴着他,笑道,“等再过些时日,我教你如何长生,到时日子太平些,我们去海边落脚,做一对快活鸳鸯。”

    伍郎听到这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说话时竟带着慌乱的哭腔:“不,殷儿姐姐。伍郎,伍郎愚钝,寿与天齐对伍郎而言并不是好词,生老病死皆是命定,姐姐……”

    他怎么甘心沦为一只怪物的玩物,到最后自己也变成吃人的怪物,他的人生还没开始,像是已经被人绑定在身边,一眼便能望穿前程后路,前程不是锦绣前程,后路却是万丈深渊,令人绝望。

    应殷殷只当小孩子玩笑,并没有理会,笑道:“话本子里那些个妖怪为了长生不老,削尖脑袋也要一尝唐僧肉,你倒不稀罕。”

    伍郎心都凉了,他第一反应就逃跑,却又很快被人抓回来,应殷殷扇了他一巴掌,骂他好没有福气。

    少年人长久地沉默,他垂着头许久,忽然开口,听不出什么语气,平静得可怕:“姐姐开始吧,省得夜长梦多。”

    变成幽潜者的过程很痛苦,比成长时的抽筋还要痛苦,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统统移了位置,脖子边上裂了两条缝,皮肤开裂,血淋淋的生出鳞片。

    他在房里咆哮,楼下仍是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万花楼对那些达官贵人是天上人间,对他而言是阿鼻地狱。

    应殷殷抱住浑身是血的他,不住亲他的额头,安慰他:“从此往后,我俩相伴,再不孤单。”

    刘伍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哭了,他在应殷殷的怀里,血腥味混着脂粉香气,令他想吐。他当真哇一声吐在了应殷殷身上,她也不嫌弃,依旧抱着他:“好端端,怎么吐了?可是哪里还不舒服?”

    刘伍摇摇头。

    许是幽潜者的寿命太过漫长,以至于孤独让应殷殷犯了大错。

    所以当窒息的感觉淹没了她,她在包房里上下扑腾,犹如溺水,她惊骇万分,却万万没想到伍郎身上去。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她哀哀地喊伍郎,想求他停下来,少年却一直没有出现。

    怎么会呢?她教他读书写字,教他供奉神明长生不老,世间男子多薄幸,只有伍郎不会——

    那可是她养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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