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靠近（细微修改）
十一假期后开学的第一天，沫沫刚踏进校园，就被人喊住了，是孙一舟。
“早。”陈沫沫先打了招呼。
“吃早饭了？”
孙一舟大跨两步，手里还拎着两杯豆浆，二人并肩而行。
“家里简单吃的面包。”父亲体力工作很辛苦，有时候就买些早饭给孩子吃。
孙一舟点头。
“这杯给你，热乎。”
这豆浆递过来的很突然。陈沫沫接过，还没回话。
后面一个人蹭的窜上来，一把搂住了孙一舟的脖子。
蒋贺突然窜出来，侧头冲陈沫沫一脸坏笑。然后上手拽了孙一舟手上的袋子。
浪荡的说道：“哟，那这杯就是我的了。”
沫沫望着蒋贺那暧昧的表情，只见孙一舟低头，轻轻踢了踢石子，没吱声。
这时，叶林上前，挎上陈沫沫的臂弯。
调侃到：“他属猴子的，连跑带颠，还会够。”
“叶林，这在球场上，那是身轻如燕，灵活多变，好弹跳。”蒋贺反驳到。
“是，长臂猿一勾手也能进球。”孙一舟没忍住，插了一嘴。
哈哈哈哈，叶林大笑，沫沫附和。嘻笑两声，就进了教学楼，四人霎时收敛了很多。
还有15分钟上课，班主任已经等在了门口，大家见状，都默默的加快了脚步，孙一舟却没慌乱，自己单肩背着书包，晃在了最后。
在教室门口，沫沫倒数第二个进去。到孙一舟的时候，班主任喊他，先去她办公室。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去。
“哎，蒋贺，孙一舟又怎么了？”叶林边拉椅子，边侧头问蒋贺。
“没怎么吧。”蒋贺大条，在他看来，学习好被班主任请去谈话也很正常啊。
“看班主任的表情，不像是好事。”叶林说着，挂好书包落座。
沫沫也想不通。看他十一的生活，简单甚至可以说单一，还是学霸，除了之前告一段落得绯闻，还有什么值得班主任一次又一次的请到办公室聊呢。
她只觉得，后来，孙一舟回来的时候，情绪很差。
那杯蒋贺跟他开玩笑的豆浆，蒋贺递给他的时候，他也没应。
一上午过去，孙一舟，除了上课，做笔记，下课时，他都没挪位置，豆浆没喝，甚至一口水都没喝。
午饭时间，蒋贺被家里人叫走了，陈沫沫跟叶林搭伴一起，教室里人撤的很快，晚一步，好菜就打不上了。
沫沫出教室时，已经几乎在最后了，她余光瞥见，孙一舟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的意思，低头在课桌上，图图画画。
察觉有目光投过来，孙一舟微微抬眼。沫沫晃了晃略有松散的丸子头，偏头往旁边看了看，好像被抓包的孩子，心虚错愕的小举动。
这么一瞬，沫沫不知对方是不是察觉到，脸倏忽有些微热。心跳扑通了两下，挽着叶林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下。
“怎么了？”叶林看看她。
“没什么，快走吧，晚点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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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只剩他一人了，孙一舟挪了下书本，压在下面的人像画，露出了漂亮的一角，嘴角的小梨涡，折了个可人的小弧度。
画作的右下角，草草的写着：“三年又两年—沉舟/年月日”
午饭过后，住的近的，就回家午休了，住的远的，也有在附近租床铺午休的。
陈沫沫一般是回教室趴一会儿，简单休息下，通常这么做的，只有她和陈真两个人。
今天，特别的，孙一舟仍坐在教室里。
沫沫扫了眼陈真，她把脸埋在肥大的校服衣袖里，不知睡没睡着。孙一舟靠在椅背坐的挺直，一只手自然垂搭在腿上，一只手仍拿着笔，描描画画。
她进教室略微带了点声响，他便抬眼看过来，之后起身，沫沫低头轻轻踱步，在讲台两人即将擦身而过。
沫沫感到隔着校服的手腕，被握了一下。她脑子里也来不及反应，身子轻飘飘的就被拽了出去，两人这一系列的声音，荡在教室里的，几乎只剩下轻轻的脚步和缓缓的呼吸声了。
“怎，怎么了？”拐出教室四五步，沫沫忍不住问道，语气带着一丝错愕和慌乱。
“陪我吃个饭？”孙一舟松手，深邃的眼睛望过来，和她说话。
“你饿了？”
“…我渴了。”
“…”
“我中午没吃饭。”
“我看见了。”
“以为我不饿？”
“哥哥，我陪。”沫沫光速结束话题，上头，不要再探讨了，很绕，难道要说担心你很饿。
突如其来的一声哥哥，让孙一舟有些许恍惚，唇角不由自主微扬。
陈沫沫先转身离开，松松垮垮的小丸子，晃荡着，碎发附在耳后及雪白脖颈。
孙一舟在身后，三两步便追了上去。
两人间隔半米并行，此时校园里很安静，偶尔有从远处篮球场传来的咚咚咚的打球声。
孙一舟领她来到出校园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这里路两旁都是小店，主要的客源就是市一中的学生。
他选了其中一家菜馆，沫沫跟进去，店家单独给他们引进了个里面的小包房，二人落座。
“来得及吗？要不要换旁边的快餐？”
沫沫追问，明明快餐更快一些，来这儿吃，又贵又耗时，午休时间不长，恐怕等菜上了，也该走了。
“快餐吃够了，这家也不慢，你看看还想吃点什么。”
“清肺小炒吧。行吗？”
来都来了，也别光看着让人尴尬。但其实点完了，沫沫也觉得，徐林的饭，她不敢吃，孙一舟的饭，她好像不那么怕。
“好。”
孙一舟又添了两个菜，老板对他，好似认识，好似陌生，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敬重，称呼也很怪，夹杂着一点江湖气，“舟少”。
不到十分钟，菜就上齐了。陈沫沫甚至怀疑，他们一进门的时候，老板就开始翻炒他们这桌的菜了。
“我很久没来了，大约三年了，之前我妈总带我来。”
孙一舟一个人开始聊天。
“尝尝味道怎么样。”
沫沫叨了两口，她其实一点也不饿，中午吃的不少。
“挺好的，我不太饿，你多吃些。”
孙一舟点点头，吃了几口，默了片刻。
“想过大学要考去哪吗？”
“…这得看分数吧。”陈沫沫无语，真想喊句大哥，我们才高一。
“大概的方向呢。”
“北安市吧，top2，也是你的不二选择吧，状元聚集地。”
沫沫笑笑，以孙一舟的成绩，只要不掉队，只有他不去，没有他去不了的情况。
“江城呢，江城的大学也挺好，想过吗。”
“啊，也挺好，能去哪去哪。”说完她眯着双眼，望着他，扬着头嘬着吸管，喝了两口橙汁，还顺手捋了捋耳边碎发。
“说的对。”孙一舟，轻咳，点点头，附和道。
未来谁也说不好。他情绪又低了，陈沫沫也不知怎么的，面对面坐着，他就正常吃着饭，她却好像，就是能感受到他忽高忽低的情绪变化，又摸不准是为什么。难道，能去哪去哪，这话有些敷衍？
又待了会儿，她看孙一舟吃了大半时，柔声缓缓问道。
“班主任今天找你，是有什么事吗？看你一上午心情都不太好。”
关心三年后不如关心下当下吧，沫沫想。
“没什么，说是我爸找她了，让我努力些，我不太喜欢我爸，所以。”
他放下筷子，顿了下，正视她。“我家里的事，以后有机会，和你说。”
“好。”
孙一舟去吧台买单，陈沫沫立在隔着过道的另一侧，等他。
店里不宽敞，来来往往的人，擦着她的衣袖而过。
孙一舟看过来，皱着眉，伸手，轻轻把她拉回到他里侧，绅士手扶了下腰送了下，而后他向过道挪了挪。
陈沫沫说不清第一次和孙一舟私下里一起吃饭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点暧昧，又好像都是绅士行为。
二人离开时，老板望着远去的身影，迟迟未动。不过是个孩子，曾经的结，不知还能不能开。老板信命，呢喃着：“也许，这个姑娘带着夫人的巧思，特来解他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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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饭店，还有点时间，孙一舟给她买了杯奶茶，说是拉她出来，有些不好意思，请杯奶茶赔礼。
逻辑好像通又不通，陈沫沫只能收了。进校园时，人明显多了很多，陈沫沫孤身走在孙一舟身侧，明显觉得很多目光落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有八卦有私语，还有很多路过的女生仍直勾勾扭头看向孙一舟。
陈沫沫没忍住也侧头看看，五官出众，眉眼深邃，还有迷人的酒窝，配上一身校服，午后阳光投射，可以说是标准男神了。
陈沫沫看着看着，孙一舟猛地给她拉了过来，好好看路，说罢，手指了指着前面，不到半米距离的路灯。
然后凑过来，扔了句。
“妹妹，这要撞了，咱可就出名了。”
“谢谢，奶茶哥哥，提醒。”
奶茶哥哥四个字故意咬重了些，陈沫沫说着晃着手里的奶茶，嬉笑着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孙一舟看着她走在前晃晃的丸子头，竟有种想扯下皮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