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黏糕小虎
不知道为什么，丢脸的分明是那小虎崽子，白应钟却觉得自己毛茸茸的豹豹脸烧得慌。
不害臊。
小豹子不自然地用爪爪碰了碰脸，扭头全当作没看见。
它能当做没看见，可是伯鲁克不能啊，这平白无故领来了头小豹子，怎么不也得它出面解释。
“克……”
伯鲁克刚做好心理准备，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那边儿克洛伊立马看了过来。
雌虎的眼神极冷，像是刀片儿似的刮得人身上生疼。
克洛伊停下了追小虎崽子的脚步，站在原地慢悠悠甩着尾巴，像女王一样昂着头，用眼神示意对面的一虎一豹过去。
“克洛伊……我……”
刚刚那个暴躁小虎子伯鲁克到了克洛伊面前收敛了不少，语气都没那么狂了，它叫着克洛伊的名字，想解释一下。
克洛伊眼神都懒得分给它，一爪子把面前这颗虎头扇飞出去半米远。
伯鲁克也是嘴巴硬，那虎脑袋都快给扇歪了，毛飞出来了一堆飘到半空。小豹子看着都不自觉呲了呲牙，伯鲁克生生挨下来没吭气一声。
克洛伊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优雅地踱着步子走到小豹子身前。
那傻不拉几的小虎崽子是真实在，闷头跑了老远儿才发现克洛伊没在追它了，扭着毛屁股颠吧颠吧，这才溜达回来。
一回来就看见克洛伊露着尖牙站在小豹子面前，小虎崽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它慌忙中大叫。
“克洛伊！妹妹！别碰它！”
克洛伊充耳不闻，全当小虎崽子说话是空气。
白应钟浑身肌肉都绷紧了，被顶级掠食者压迫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可它眼都没动，迎上克洛伊威胁的散着热气的尖牙，半点怯意也没露。
克洛伊斜了眼小豹子僵僵的猫尾巴，从鼻尖泄出声笑，这才后退两步，把呲着的牙挪离开了。
在场三头小虎子一头小豹子都松了口气。
“空爪来的啊？”
克洛伊露出了一副半笑不笑的德行，眼神落在小豹子身上绕了一圈。
小豹子这才想到，当初它把自己支开，好像用的就是要抓鹿的借口。
可这都不知道被打了几个岔了，这事儿早被它忘了。
小虎崽子突然窜出，挤到克洛伊和白应钟中间，把毛大头怼进小豹子身上的毛毛里蹭个不停，嘴里哼哼唧唧地碎碎叨叨。
“臭豹子，烦死了，你跑哪去了……”它若无旁猫的蹭了半天，才发现它的几个虎子同胞看着它的眼神不对，就连卡斯都向它投来难以言喻的眼神。
小虎崽子哼了一声，脑袋跟被粘上似的，还是离不开小豹子，它板着张虎脸，结结巴巴解释着，“我……我脑袋痒痒，蹭蹭还不行吗？”
“……”
很显然，没有大猫乐意搭理它。
“兽人可能是会在附近。”
小豹子看在臭虎崽子给它解围的面儿上，开口也转移了大猫们的注意力。
它将从老雪鸮那里搜刮过来的信息大致给几头小老虎说了说，得到了一片静寂。
“猖狂。”
好半天，克洛伊才开口打破这片静谧。
它动了动鼻子，嗅着空气中从四方传来的信息。
“该走了。”
克洛伊头也不回地走进丛林深处，再没理身后的几头大猫。
“……”
小豹子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走，它的豹豹脸上很罕见地浮出了一丝犹豫。
小虎崽子可不管它这个，眼睛跟块儿小粘糕似的，牢牢看住面前的小豹子。
“走吧，克洛伊默许了。”
卡斯还沉浸在自己的虎子哥哥贴在豹子身上不肯下来的场景里，它意识恍惚地传达着伯鲁克的意思。
“卡斯，伯鲁克，你俩到前面来。”
远远的传来克洛伊的声音，几头大猫崽子相视一看，无奈地拉开了距离。
小虎崽子跟白应钟走在最后面，显然，克洛伊虽然默许了小豹子的存在，但尽力避免着让它和卡斯伯鲁克两兄弟做过多的接触。
毕竟小虎崽子它是救不活了，也不能让这仨全军覆没。
————
这几天几头猫没怎么停过，不停地跑，偶尔休息下来，也是轮流着去捕猎。
克洛伊是真的很适合做领头人，把这几头小虎子训得服服帖帖，也没对白应钟提出过什么苛刻的要求。
不过小豹子心里始终沉甸甸的，跟压着块儿石头一样。
那天老雪鸮的话，它没对克洛伊它们说全。
其实不不止是在虎人捕猎范围内的动物遭到猎杀，也不止是克洛伊带来的消息里，那独自生存的残弱的东北虎受到袭击。
它们也对远东豹下手了，而且还不是体弱的豹子，是身强体壮的成年雄性远东豹。
那群虎人的胃口极大，不停地试探着这片雪原上动物们的底线，简直是猖狂至极。
所以小豹子非要跟上它们，也不只是心底那些什么见不到小虎崽子了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东西作祟。
更多的是，保护自己一头没成年的半大小豹子。
说来可笑，前有虎人后有虎再者有豹子，它却选择了和虎合作。
真是……
小豹子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黏糕小虎头就凑了上来。
“咋？有虫吗？头痒痒啊？”
还不等白应钟回应，小虎崽子就一脸勉强地把自己贴到了小豹子身上。
“真没辙，娇死了。好了，本虎子就允许你用头蹭我这么一次解解痒吧。”
“……”
不止是小豹子，前面两头小老虎耳朵也动了动。
卡斯又露出了那副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
不是，大猫的耳朵这么灵敏，它不应该不知道它俩也能听见吧。
小虎崽子可不管它这个，仍然没脸没皮把自己黏到小豹子身上，不畏艰难地贴贴着走路。
烦死豹了。
小豹子瞥了眼乐呵呵的傻虎崽子，嘴里轻声嘟囔。
克洛伊自然也听到了，不过这几天它那个蠢哥哥的傻话它听得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雌虎除了一直嘎吱嘎吱地磨自己的后牙，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行了，停下。”
没走两步，克洛伊就停住了脚步，它盯着雪林眯了眯眼。
“卡斯，伯鲁克，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