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熟虎子
加里盯着小豹子看了半天，眼底透着探究的光。
“加里……”
小虎崽子还是有点担心加里会像刚刚一样，突然对小豹子发起攻击。
“边儿待着去。”
大老虎加里没理会它，扭头冲后面看热闹的兄弟虎喊了一嗓子。等卡斯和伯鲁克退到连白应钟都看不见了，加里才回过头来。
“小崽子，”大老虎正了神色，和第一次白应钟见时，它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早已消失不见，“我知道你跟那俩兄弟虎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果连特莉丝都没能守护住它的领地，那你能侥幸活下来已经很难得了。你虽然不是刚出生的小虎子，但也还没有成年。”
加里顿了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没有能力去跟那群虎人动爪。”
小虎崽子梗着脖子，毛毛脑袋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加里。
“你回不去……你没有固定领地，也没有成年虎照顾。”
“像你这么大的小老虎就算没饿死，也会死于其他动物爪下，”加里说到这儿，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一声不吭的小豹子，“尤其是狡猾的远东豹。”
它不等小虎崽子开口替白应钟辩解，又继续说道，“我不可能会将你留在我的领地，如果你非要犟，把这小豹子圈在身边……”
加里不愿再多看一眼小豹子的豹腿上勾着的那一截虎尾巴，总觉得呼吸困难。
“那么奥林达——卡斯和伯鲁克的母亲，它们的虎群也不会接纳你的。”
大虎子说完，发现小虎崽子没有一点儿悔过的意思，反而把尾巴勾紧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条虎尾巴明明缠在豹腿上，却好像缠到了它的脖颈上，勒得它说不出话。
“不……特莉丝没长大的崽子不能做流浪虎。”
加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一个地方，原本是我的领地，但那里动物太少了，我就离开了，你可以先去那里。”
小豹子听懂了。
动物少，掠食者的食物也少，虽然捕猎的困难增加了，但那也意味着它们会遇到的危险减少了，那样的地方确实很适合没有虎群的小老虎生存。
“小豹子。”
加里突然望向白应钟，打断了它的思路。
“你是头很聪明的豹，我也记住了你的味道。”
“我不明白你们这两头崽子都吃错了什么腐肉，但你记住，如果特莉丝唯一留下的崽子死了，不管是不是死在豹爪里，我不会再让你活下去。”
大虎子对着白应钟发出了警告，又深深地看了眼小虎崽子，扭头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凶虎样儿。
“谁让你俩崽子跑地那么老远？我让你们跑了吗？赶紧给我滚回来……”
大虎子的声音越来越远，只剩下一虎一豹两头小崽子愣在原地。
“喂……臭豹子，”小虎崽子哼哼唧唧发问，“走吧。”
“去哪？”
“就……就是去加里说的那个地方。”
小虎崽子装作不在意，毛呼呼的爪爪却紧张地缩了起来，它不敢看小豹子，歪着那颗毛大头盯着豹豹尾巴，胡须被风吹地一颤一颤。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吗？可是那头凶巴巴的大老虎威胁我啊，我应该逃跑吧。”
坏心眼小豹子故作惆怅地叹气，“嗯，是要走的，毕竟你都找到别的虎了，也不用跟我这头小豹子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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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豹子还是跟那三头小老虎一起走了——因为加里背着小虎崽子，朝它露出了尖锐的齿牙，皱着鼻子威胁它。
小虎崽子对此毫无察觉，它甚至乐呵呵地跟卡斯两头小老虎打成了一团。
成年虎的捕猎技巧，很多都是在小小虎的时候，跟其他虎子打闹时得到并且实践的。
但加里可没有那种耐心看小崽子，他利索地把这四头毛茸茸赶出了自己的领地。
“所以火落哥哥和我们还可以多待几天吗？”
卡斯瞪着圆溜溜的大虎眼，开心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那是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正好要经过奥林达姨姨的领地。”
不知道是不是挨了加里的一顿训，小虎崽子看起来突然变得稳重了一些——最起码开始像个虎哥哥了。
“火落哥哥要去什么地方？”卡斯茫然地抬起头，浑身沾着白白的雪花，像是加了绵白糖的黄豆粉糯米小团子。
见小虎崽子没有说话，卡斯颤抖着嘴皮子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猜想，得到哥哥的肯定回复后，卡斯震惊了。
“小虎子怎么能独自一虎生活呢？我……我还以为火落哥哥去妈妈的领地附近。”
卡斯一屁股墩到了雪地上，想了半天，虎虎脑袋一头栽进了雪堆里。
“小虎子不能一头虎生活的！又没有别的虎子和火落哥哥一起玩儿，火落哥哥睡醒吃饱了怎么办？”
小虎崽子歪了歪毛毛脑袋，颇有些不解。
“和豹子一起玩啊。”
“那……小虎子不认识领地附近的动物，火落哥哥突然去了，别的动物对你动爪怎么办？”
“和豹子一起打啊。”
“那，那个地方猎物少，要是没有肉肉吃怎么办！要是那头豹子饿急眼儿了要吃小虎子怎么办！”
卡斯挤出了几滴圆圆的泪珠，可是雪原太冷了，刚从眼眶里滑出来，就被冻成了小小的冰球挂在小老虎毛茸茸的虎脸上。
小虎崽子和白应钟对视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它上前用爪爪抱住了哭哭啼啼的小老虎，把虎虎脸埋在自己软乎乎的毛毛里，安抚性地舔了舔卡斯的大大的脑袋。
“可是我不能留在奥林达姨姨那里，因为还有一头小豹子。”
小虎崽子声音极小，白应钟都没有听到它说什么，只有呼呼的风声在作响。
娇娇豹只看见它的虎嘴动了动，随后拿爪爪拍了拍小老虎的头顶。
“好了，哭哭虎卡斯，还要回去找奥林达姨姨，你不想我跟你的弟弟妹妹们说你是头爱哭虎吧。”
卡斯听到这儿，止住了哭声，只是还摆着张愁愁脸。
“加里舅舅说，我们还可以在它的领地里捕猎。”
小虎崽子看了一圈猫猫头，扬声道，“那么——谁想吃美味的马鹿！”
“烦死了。”
大虎子加里听到三头小虎和一头小豹整齐的吼声，嘟嘟囔囔换了个姿势趴好，“臭崽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