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委屈虎头
三头小老虎瞬间四肢紧绷，小虎崽子的背微微拱起，虎眸里满是戾气，恶狠狠地盯着那树上的死鹿。卡斯和伯鲁克也呲起牙，进入了戒备状态。
白应钟这头非原生豹子没有它们反应那么剧烈，但也半眯着豹眼，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观察着环境。
不等它们上前去看，那头鹿突然从树上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到地上。鲜血和着泥土和雪，气味十分难闻。
小虎崽子率先行动，它试探着走上前，垂下头闻了闻那头鹿，脸上带着丝迷惑。
“什么味道也没有。”
白应钟知道，它说的什么味道也没有是指没有闻到任何捕食者留下的气味。
卡斯凑了上去，跃跃欲试，“让我来试试，还没有我闻不出来的味道。”
伯鲁克没动，它仍站在原地，防止突然有其他动物袭击。
卡斯鼻子动了动，又动了动，虎虎眼里满是茫然。
“真的耶……什么也没有耶。”
小豹子抬起头盯着那棵树，眼底一片复杂。
尽管跟风向和鹿伤口的大小也有一定关系，但能让那三头小老虎都没闻到鹿的血腥味儿，也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动物接近，这事情也过于诡异了。
况且——
小豹子的猫猫耳朵抖了抖，爪子不自觉地抓了抓雪地。
这个鹿掉下来的时间，也有够巧的。
它甚至怀疑这鹿是被特地放到边儿上，算好时间摔落，制造出声音，刻意让它们发现的。
这……可不是这里憨憨傻傻的虎子豹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小豹子心中已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但它并不能确定，也不会随意说出来。
毕竟它是头豹子，跟那群小老虎不是一路的大猫，怎么也是异族。
要是它就这么说出来猜想，让那头唯一聪明点的小老虎发现不对劲儿，它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它是想着帮点今天多次受创的小虎崽子，但是帮了那崽子会给自己找麻烦，这么棘爪的事，小豹子可不打算干。
白应钟想着，瞥了眼身边又恢复安静状态的伯鲁克。
“我去周围看看。”
小虎崽子终于放过了那头可怜的，被虎牙泄愤般分|尸了的死鹿，起身就要走。
但也没完全走。
白应钟眼瞅着它直直走向自己，以为它要从自己身边儿开始转悠，还往旁边挪了挪爪给它让道。
没想到小虎崽子越走越慢，越靠越近，走到小豹子身侧时，还特地撞了下它。
小豹子不懂它又咋了，没搭理它，继续暗中瞅着伯鲁克，观察这头聪明的小老虎会怎么做。
“嗷。”
小虎崽子见白应钟不理它，还盯着伯鲁克看，心里十分不满意。
它又撞了一下小豹子，哼哼唧唧地指挥着，“臭豹子，跟我一起走，我才不会把你留在这里，好让你对卡斯它们下爪。”
“……”
小豹子考虑到它的小虎心破碎不堪，也懒得再跟这小崽子掰扯，起身跟着它并排走。
“臭豹子。”
小虎崽子晃晃悠悠转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它憋了一会儿，扭扭捏捏开了口。
“你要走吗？”
“去哪？”
白应钟不知道它这个笨笨小虎脑袋天天在想些什么，它停下来反问虎崽子，眼底满是疑惑。
“……就是和卡斯它们一样，”小虎崽子垂着头，把脸埋在毛毛里，声音闷闷的，“和卡斯它们一样，不和我一起走了。”
白应钟恍然大悟，它和小虎崽子一起走的这些天，见了小虎子的兄弟姐妹，也知道为什么它当时会沦落到只剩自己一头小虎，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躺在雪地上。
可是小虎崽子对它倒是一点也不了解，它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白应钟这头小豹子会主动和一头小老虎结伴同行。
小豹子看了眼毛茸茸的小虎崽子。
虎虎头上被树根压出来的痕迹还在，甚至之前头顶那撮立起来的毛毛也没有被整理好，又是捕猎又是打闹蹭到了血和脏水，还有左一块儿右一块儿缺了的毛毛，底下是没完全好的嫩肉和伤口。
真是头乱糟糟、脏兮兮的可怜小虎。
小豹子笑了笑，它起身走了。
小虎崽子心眼多着，它看着是低下头了，实际上那虎虎眼透过毛毛偷偷瞥着小豹子。
见白应钟什么也没说就离开，它的虎虎脸和毛耳朵都拉下来了。
“不走吗？”
虎爪上突然被缠上了一圈豹尾巴。
小虎崽子猛地抬起头，豹尾巴迅速抽|离，扫了扫虎虎的大脸。
“走了。”
————
“火落哥哥，什么也没有找到吗？”
白应钟溜着小虎崽子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俩兄弟虎互殴。
见它们回来，伯鲁克迅速收爪，把头扭到一边去，当做什么也咩有发生。
卡斯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身看着它俩叭叭地发问。
“嗯……”
小虎崽子见白应钟放下了它的豹豹尾巴，还有些遗憾，“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伯鲁克抬起头，盯着小虎崽子看了一会儿，随后便拿虎爪扒拉着卡斯示意。
“伯鲁克说……想要我们去找加里。”
卡斯传达完它兄弟的意思，呆呆地发问，“为什么呀？为什么去找加里？”
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它不自觉地抖了抖毛毛，“明明刚去找过它……那头凶凶虎……”
但是没有虎在意它的抱怨，四头大猫猫还是去找了加里。
路程实在不短，白应钟觉得自己的豹腿都要跑断了。等它们到了加里的领地，没有一头大猫是还能站起来的。
娇娇豹气喘吁吁趴在地上，开始怀疑自己跟着小虎崽子的选择是否正确了。
“……”
突然一个虎虎头凑到了娇娇豹的脑袋旁边，热乎乎的气儿迅速把掉在小豹子脸部毛毛上的雪花变成了水。
“起来……”
小豹子累到没气儿，它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嚷嚷小虎崽子。
小虎崽子听话地挪开了毛大头，盯着小豹子看了半天，头一歪，又整个虎倒在了小豹子身上。
“……”
娇娇豹认输了，它自豹自弃地把脑袋枕到了爪爪上，略显痛苦地闭上了眼。
休息了好久，它才终于喘上了口气儿，挣扎着发问。
“来都来了，没有虎去找一下加里吗？”
瘫痪在另一边儿的卡斯和伯鲁克象征性地哼哼了两声，也没了音。
“它会来找我们的，”小虎崽子瞥了眼枕着的软乎乎豹豹毛，伸出舌|头|舔了舔，“它能闻出来我们来了。”
“……别舔。”
然而小虎崽子怎么可能会听呢？它见小豹子瘫成豹豹饼，晃了晃尾巴，得寸进尺又舔了两口。
“烦死虎了。”
一头雄虎的声音突然出现，三头小虎子一个激灵都起来站好了。
“怎么又是你们三头崽子？”
大虎子加里从低矮的灌木丛后窜了出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加里！”
卡斯小虎脖子伸地倍儿直，虎腿儿却在打着颤。
“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说。”
“哦？什么事情？”加里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停在出头虎卡斯跟前儿。
“嗷嗷嗷……好痛……”
一只大虎爪啪一下拍到了卡斯的虎脑袋上。
白应钟眼睁睁看着小虎崽子也跟着闭眼缩了缩脖子。
这个加里到底是什么魔鬼虎啊……
“疼吗？”
加里虎眼一斜，卡斯乖乖闭上了嘴。
“不疼！”
“不疼吵吵啥？就显得你会嗷嗷啊？”
加里又一爪子结结实实呼到了卡斯脑袋上，这次它不敢叫唤了。
“好了，你俩出来一个跟我说是什么事儿。”
它望向了小虎崽子和伯鲁克，颇有些不耐烦地等着。
小虎崽子犹豫再三，上前跟加里说清楚了情况。
“这点事儿还用得着大老远儿过来来找我？”
加里听完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下了定论，“都是那群兽人搞得鬼。”
白应钟有些意外，它不动声色瞥了加里一眼。
没想到这头大虎子看着凶巴巴的，竟然只是听小虎崽子描述，就能察觉出问题。
“你看什么看。”
白应钟一惊，急忙收回目光。
“说你呢，小豹子，躲什么？”
加里毫不留情伸爪把趴在后面的小豹子揪起来了。
四个猫猫头低着，在加里面前排排站好，挨个儿被加里数落。
“伯鲁克，你不是挺聪明的吗？咋这事儿就犯傻了？”
“……”
“卡斯，就属你傻，还搁那儿咧着个大嘴乐呢。都是一个妈，咋虎家伯鲁克就不张嘴？”
“呜……”
“火落，你就不能带着你这俩弟弟多动动那个虎脑袋？啥事儿都要来找大虎……也不是不行，这事儿确实得找大虎。”
“是……”
“还有你。”加里走到白应钟面前，把大虎脸凑近了小豹子，它猛地张开嘴朝小豹子脑袋咬下去。
“嗷……”
没感到痛，小豹子疑惑地睁开眼，发现加里嘴里塞着个小虎头。
“火落哥哥！”
听到卡斯的凄厉的吼叫，白应钟才意识到，那个小虎头就是小虎崽子。
加里也松了口，看着眼前的湿脑袋气得够呛。
“你们俩，离远点儿。”
它眯着虎眼警告卡斯和伯鲁克俩兄弟。
“你俩……”
大虎子咧着嘴阴森森地乐了。
“给我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