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豹豹害怕
白应钟听到卡斯的问话，又把小虎崽子的毛脑袋从雪里扒拉出来了。
小虎崽子脸上全是雪，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白应钟，“臭豹子，你要要了我的命吗？”
“当然不是，”白应钟理直气壮，“我把你拦下了，是为了让你好好看看正经虎是怎么捕猎的。”
娇娇豹的眼神中隐隐透露出几分嫌弃，“你看看别家小虎子，配合默契，动作流畅，身爪矫捷。再看看你，每次抓回来的猎物不是被你啃得身上左却一块儿肉，右缺一块儿肉坑坑洼洼的不成样子，就是血流成河，连拖回来的路上都滴答一地。”
“……臭豹子。”
小虎崽子被说的哑口无言恼羞成怒，觉得虎脸上没面，伸着那张大虎嘴就要去咬面前晃来晃去的豹豹尾巴。
坏心眼子豹豹才不惯着它，索性把自己的尾巴当成了逗猫棒，横竖就是不让小虎崽子咬到。
俩猫你一下我一下闹得不亦乐乎，给那边儿的兄弟虎子看傻了眼。
卡斯抬起爪爪蹭了蹭头，对眼前这虎虎豹豹和谐共处的一幕颇为不解，它连肉都不吃了，呆呆看了半天，“伯鲁克……火落哥哥是头东北虎对吧？但它怎么有点像那种蠢狼……”
小老虎卡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它的虎子哥哥，只觉得它在那头豹子面前不是猫科，倒像是变成了犬科一样。
伯鲁克只是瞥了眼卡斯，然后埋头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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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猫猫头把一整头野猪吃得干干净净——当然，就属那个没出力的小虎崽子吃的最多。
“你们去找过加里了？”
肚皮撑到溜圆儿，小虎子懒洋洋地趴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火落哥哥……”
伯鲁克看了眼小虎崽子，一向叽叽喳喳地它，声音破天荒地低了下来。
“是的。”
一道陌生的虎音突兀地出现，白应钟闻声望去，发现开口说话的竟然是伯鲁克。
“臭豹子，很稀奇吗？”
小虎崽子见白应钟盯着伯鲁克，心里莫名不爽，它把尾巴搭在小豹子的爪上，卷了卷，圈住了。这才稍感愉悦，晃着毛大头解释道。
“伯鲁克只是不爱说话罢了，又不是不会。”
白应钟不知道这头小崽子又抽了什么疯，挪了挪爪，没挣开虎尾巴，也就趴下，懒得去理了。
“啊——那些鸟啰嗦的嘴又碎又烦虎，那件事，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出乎白应钟的意外，和冷静的表现截然相反，伯鲁克一说话，语气凶巴巴的，还带着不耐，活像是头不学好的叛逆虎。
“妈妈也知道了。”
卡斯也不好好趴着，歪歪斜斜靠在它伯鲁克身上，补充着伯鲁克的话。
“没错，妈妈还让我和卡斯这头话唠虎去了特莉丝阿姨的领地，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一头老虎了。我们不敢轻易靠近，只是围着边界远远地看了一周，那群愚蠢且不可饶恕的虎人把特莉丝阿姨的领地据为己有了。”
小虎崽子注意到娇娇豹的目光有些呆滞，只以为它是不明白什么事，开口解释道，“特莉丝是我的妈妈，卡斯和伯鲁克的妈妈和我妈妈是胞虎。”
“特莉丝姨姨是头很好很好的虎！”
卡斯突然激动起来，“它是整片雪林最强的雌虎！之前还在妈妈受伤的时候给我们抓过好吃的肉肉。”
伯鲁克一开口就好像是变了一头虎一样，它略显暴躁地一爪子拍到卡斯的头上，“啊……烦死虎了，闭上你的虎嘴。”
“……呜呜。”
卡斯被这一整|精神了，抬起只毛爪子捂住自己的嘴，委屈巴巴向卡斯示意它闭嘴了。
“妈妈对此非常愤怒，可是我们知道，如果连特莉丝阿姨的虎群都干不过那群虎人，我们更没可能。”
小虎崽子缠在白应钟爪上的尾巴紧了紧，娇娇豹看向它，它面上却毫无波澜。
“我知道。”
小虎崽子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这太危险了，会给整个虎群造成威胁的。”
在场的大猫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小虎崽子会这样说的。
“火落哥哥……我……”
卡斯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它犹豫着开了口，却被伯鲁克一爪子把话怼回嘴里了。
无猫说话，气氛十分凝重。
真是可怜啊。
白应钟看着小虎崽子眼里希望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它可能还抱着能从卡斯和伯鲁克那里获取帮助的念头，可是现在这个想法被彻底的打消了。
小虎崽子努力装作像头没事虎一样，它平稳住声线，打破了这片静默，“你们见过了克洛伊了吗？”
“没有……除了你和克洛伊，其他的虎还有没有……”
卡斯话没说完，它眼底有一丝祈盼。
“没有，”小虎崽子的爪子不自觉地抽了抽，“妈妈它让我和其他小虎一起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跑着跑着就都躺下不动了。”
“最开始是一头，我没办法，要顾着剩下的小虎子……到后来只剩下一头跟着我，再后来，我也没有意识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的妹妹……它躺在我旁边，已经死了。”
白应钟听了个全，基本确定了那个之前小虎崽子说不认识，红红的亮亮的东西就是火了。它明白它们大概是吸入浓烟窒息导致的死亡。虽然老虎体积比人要大一些，但是它们不懂要去找水，找湿的东西，反而一直在森林火灾中剧烈狂奔试图逃离，结果可想而知。
“不对，”卡斯突然闭上了眼，脖子使劲儿向前伸，鼻子翕动，“这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小虎崽子也被转移了注意力，跟着卡斯一起嗅闻起来。
“不是刚刚我们捕到的那头野猪的肉味儿，也不是那头鹿的，而且这猎物还新鲜着，很近。”白应钟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它接着补充道，“我也没有闻到大型野兽的味道。”
小虎崽子见白应钟一脸茫然，给它做着解释，“别看卡斯这么不正经，但它的嗅觉可是灵敏到连虎子我都赶不上的。”
“……”
听到小虎崽子这时候还不忘嘚瑟嘚瑟，娇娇豹有些无语，它抬头一看，猛地愣住了。
“怎么了？”
剩下三头虎子见状也随着白应钟的视线往上瞥。
“这到底是……”
卡斯瞳孔骤缩，惊诧声脱口而出。
——对面高高的树枝上，赫然挂着一头刚死掉的鹿，未干的血顺着树干滴滴答答的流下，砸在地上积出了个血坑。
到底是谁。
竟然能在四头野兽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它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