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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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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厌就这么一说,众人顿作鸟兽四散。背影匆忙,生怕他来真的,被逮回天枢司干活。

    客人们也没再往这边看,继续喝茶吃点心,只是心中多了些考量。

    而谢年年吩咐好众人看好店面,就要拉着迟倾出去玩。

    半只脚都踏出听雨楼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还留在店里的白厌:“你呢?”

    白厌摇头,挂着笑挥挥手算作告别:“我就顺路的,当然是回家睡觉咯。”

    听见这回答,谢年年也没劝。挽着迟倾的手臂上街,准备去南园看梅花。

    凤京南园,本来是帝王的私园,种寒梅百顷。假山堆叠、回廊曲折,十步就是一景,是个颇为精巧的园林。

    女帝欲与万民同乐,故在登基后开放南园,不管什么身份,都能去参观游玩。

    许是临近傍晚,风吹得有些凌冽,路上行人稀少。谢年年把手拢在袖子里才不觉得手冷。

    幸而南园离西街不远,走着就能去,不然她宁肯回家烤红薯吃。

    “闲下来了,是事情查清楚了吗?”

    哪怕谢年年没说明白,迟倾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并非。没有太多头绪。”她神色淡淡,似乎整个天枢司忙活大半月,最后毫无收获,也不觉得可惜。

    但谢年年可心疼,眼角往下耷拉着,有些不能理解:“为何会如此?”

    “相处这么久,还是清楚彼此的行事作风的。我们能猜她想做什么,她自然也能。”

    因为结局可以预料,所以迟倾不甚在意,还能反过来宽慰谢年年。

    “总归能寻到马脚。”她略微皱眉,似是想起了烦心事:“只是动作慢点,拘着你了。”

    谢年年最近来回都有天枢司的人接送,就算有时没人,其实也有影卫跟着。

    大部分时候都是迟府、天枢司、听雨楼三点一线。前些日子的庙会也没有去。

    她本该是随心所欲的人,朝看云,晚吟风,什么新鲜事都想去瞧瞧。而今行动受限,总让迟倾不自觉地心急。

    把迟倾的手拉过来一齐拢在袖子里,谢年年眉眼舒展,声音轻快极了:“没有关系。就算我足不出户,也总有人送上来逗乐。”

    这说的是何舒。谢年年实在不懂,为何总有人觉得自己地位斐然,就能高高在上,随意压迫平民百姓。

    宣州是,凤京更是。

    “先帝重情,对王侯将相多有照拂,礼法皆遵旧制,多世袭。故而官重民轻,普通人妄图改变身份,难如登天。”

    “陛下整顿之后稍有改善,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没那么容易改变他们的想法。”

    谢年年清楚,迟倾说先帝重情,其实美化。说白了,就是他过于守成,处处仰仗权臣,又怕造反,给更多的好处试图笼络他们。

    几番后,朝中已是党派林立,互相倾轧。不然赵灼蕖登基之后,也不会如此艰难。

    她私下以为,先帝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没遵旧制,立了非嫡非长的赵灼蕖为皇太女。

    南园已至,穿过瑞鹤祥云照壁,就是成片的梅林,和供人行走其中的小路。

    许是天色已经晚了,此时路上没什么人,更显得清幽雅致。

    腊梅先开,花苞缀满枝头,芳香袭人。却不让人觉得腻味,而是透着股冰雪的清透,每一次呼吸都沁人心脾。

    谢年年松开手,“哒哒”跑到前面去,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她眼里映着不止是梅花,还有更多迟倾看不懂的东西。

    风花雪月,人间烟火,哪怕见过再多,她都能似初见时欣喜。

    这种欣喜是很能感染人的,所以迟倾也跟着放松下来。谢年年看花,她就看谢年年。

    “不光贵族们觉得自身尊贵,其实大多百姓也怕会惹上麻烦。所以都是能避则避,像你这样的着实少见。”

    谢年年回身看她,略微歪头,心想那是当然!自己可是在社会主义的光辉下长大的,当然信奉人人平等!

    见此,迟倾轻轻笑起来,竟比梅花还夺人眼球。

    “挺好的。”

    又被夸了!觉得自己的三观得到了认可,谢年年又开始试图翘尾巴。

    只是嘴角还未完全上扬,就又听迟倾补充道:“所以你为什么会去国公府做厨娘?”

    国公府不是什么好去处,虽然钱多,但里头的小姐少爷们都忒难伺候,被责罚打骂也是常有的事情。

    谢年年的笑容凝住了。

    她从没有想过迟倾会问这个问题!

    其实谢年年自己也清楚,她的性格和原身不甚相似。在梨花村还能以“多年未见,变了许多”解释,但怎么好对迟倾撒谎。

    谢年年继续假装镇定地看梅花,手却开始不自觉地绞袖子:“嗯,为了学厨艺。”

    半响没听见回答。谢年年暗自松口气,觉得自己糊弄过去了。

    却见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伸过来,折下那枝缀满花苞的梅花,又转手递给她。

    迟倾持梅而立,姿态从容不迫,清贵的气势与寒梅如出一辙。

    “你的厨艺,怕是国公府也教不了。”

    谢年年心虚的接过梅花枝,眯着眼睛开始想办法。

    若继续装傻,一口咬定是自己突然顿悟,性情大变,迟倾也那她没办法。还是

    还没考虑明白,耳边的碎发就被拂至耳后。

    谢年年抬头,正撞见迟倾含笑的眼眸。

    她突然就读懂了其中的意思,迟倾不会计较,也不在乎。这是给自己的,令人无比安心的信任。

    “若有其他人问起,记得换个好点的理由。”迟倾如此说。

    谢年年乖巧点头,拿着梅枝的手背在身后,随后踮起脚,朝着迟倾的嘴角就是一口。

    想着着亲完就跑,刚准备后退就被迟倾搂腰逮了回去。

    迟倾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眼中没有光点,就显得分外深沉。

    “歪了。”

    随后倾身,给了谢年年一个标准的亲吻。

    谢年年唇上一凉,脸上也是一凉。她睁大眼睛,恰见漫天细雪纷纷落下,落在梅花枝头,路边野草之上,也落在两人发上。

    正如携手郊游,看梅花、共白首。

    在家歇了几天,听雨楼重新开门的时候明显不一样了。

    秋狩时认识谢年年的还很少,但那天之后,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整个凤京。连带着听雨楼更热闹了。

    毕竟想走关系的、想找把柄的,总觉得谢年年是个小姑娘。奈何不了迟倾,还动不了她了?

    然后就发现,还真动不了。

    各色钱财礼物往台前送,统统被谢年年退了回去。想方设法打听消息,被谢年年不耐烦地斥道:“不是来吃茶的就走,别碍着我做生意。”

    最惨的是试图威胁恐吓的,轻则被揍一顿丢出店,重则直接被带去天枢司。

    这样持续了几天,总算是消停了。谢年年也得闲能做新菜。

    她托人弄来了许多梅花,晒干,依旧芳香扑鼻。《山家清供》中曾有一道菜叫做梅花汤饼,做法简单,菜也是只是普通的面片汤。

    只是加上了梅花,端的就是人间风流。

    泡过梅花与檀香末的水用来和面,再用模具压成漂亮的梅花形状。最难的是吊鸡汤,务必撇去油花,以求汤色清亮爽口,鲜而不腻。

    将梅花面饼煮熟,盛入鸡汤中,就是一碗梅花汤饼。

    汤中无梅花,但吃下去似有淡淡的梅香萦绕,仿佛置身于梅园之中。而谢年年腌渍的桂花梅子酱,沾着面食吃或者冲水喝,生津开胃又解渴。

    不知怎么的,梅花汤饼突然就火了,各大饭店竞相效仿。十九才抱怨被人偷了创意,下一秒就有太监奉女帝之命送上牌匾——《人间第一香》。

    谢年年:?

    赵灼蕖都没有吃过!她想干嘛?

    而迟倾晚上回来听到这消息,更是直接提刀进了皇宫。

    这牌匾威力着实大,来许多人慕名而来,整个听雨楼都开始忙碌起来。

    一时间楼内都是暖香四溢,推门如春风拂面,温暖又芬芳。

    夏清栀就是这么想的。

    她来时似乎把谢年年吓了一跳,瓜子都磕掉了。赶紧迎上来,略微拘谨地带她到二楼雅间入座,随后又端来一碗梅花汤饼,并几只桂花梅子馅的酥饼。

    “谢姑娘,稍等。”

    看谢年年转身欲走,她赶紧叫住。

    谢年年满脸疑惑地坐下,想知道女主能和自己聊啥。总不能是迟倾揍了女帝一顿,想来求和吧?

    夏清栀抿嘴微笑,优雅仿佛刻在了骨子里。她拿着汤匙舀了一勺汤饼,细嚼慢咽地品尝。

    “真的很香。”她赞叹道。

    “夏小姐喜欢就好。”谢年年笑得灿烂,眼睛也亮晶晶的,似乎被夏清栀夸奖是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看得夏清栀都心生怜爱,想去捏捏谢年年的脸。

    “你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清栀就好。”

    她说话的语气、动作,都让人觉得十分舒服,不像迟倾那样冷冰冰的,也不如赵灼蕖那样灼人眼。

    恰到好处,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她。

    谢年年从善如流:“清栀找我有何事?”

    殊不知自己在夏清栀心中评价也很高——难得一见的赤子之心。

    “我代灼蕖向你道歉,她擅自题字,给你添麻烦了。”夏清栀缓缓开口,语气无比诚恳。

    怎么还真是求和?

    谢年年往后一仰,眼神都开始游移,难道迟倾那天晚上真去把赵灼蕖揍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还是要表达清楚:“哪有的事。陛下的牌匾让我的茶楼生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哪有人不爱赚钱呢?”

    看谢年年的反应,夏清栀掩袖笑弯了眼睛。

    她低眉看向碗中沉浮的梅花汤饼,嘴角的笑意未减:“如此,我能明白为何迟大人喜欢你了。”

    当事人满头问号,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女主是怎么知道的?

    谢年年还不知道,此时自己在夏清栀眼中,眼角眉梢都写着“纠结”,就差把为什么说出口了。

    “你是知道的,迟大人与灼蕖,从小一同长大,情谊更比知己。”

    听到这里,谢年年精神了,开始竖着耳朵仔细听。

    “灼蕖登大宝后,与迟大人一路扶持,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其中艰辛自不必多提。”

    “天下太平、风波始定之后,她却总觉得迟大人状态不对。”

    谢年年一楞,只觉得自己模模糊糊的抓到点什么:“是什么不对?”

    “她曾向我抱怨过。说她越来越沉默,从前还能呛人,现在要么直接动手,要么不置一言”

    “说前些年有人行刺,刀尖来时,迟倾就像自己撞上去似的。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她担心迟倾天天通宵达旦地办事,会伤了身体。就又是免了她的早朝,又想法设法地送她补品。”

    从白厌到赵灼蕖,再到现在的夏清栀,谢年年总算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串联起一个完整的故事。

    她也总算明白了,自己应该抓到什么。

    “后来”谢年年喃喃出声,后来的答案她已经知晓,却总想再确认一遍。

    “后来迟大人于宣州失踪,她急得连最爱的落梅妆都不愿画了。”

    “等她回来,灼蕖才总算安下心。”她转头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景,万般无奈:“我劝她亲自去和迟大人谈一谈,她总扭扭捏捏地不肯。”

    夏清栀笑叹道:“这些人啊,许是太过内敛了。和那些权臣尚能虚与委蛇三分,还能道一声注重身体。怎么到了熟悉的人面前,就总是说不出口呢。”

    “所以灼蕖这次并非有心给你惹麻烦,她只是惊于迟大人的变化,想谢谢你。”

    谢年年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她其实现在也不想再留在听雨楼,而是想着去抱抱迟倾。

    若不是夏清栀还在这里,她肯定就已经走了。

    夏清栀也看出谢年年的心不在焉,她笑道:“不必陪我了,你去忙吧,记得让迟大人明天去趟早朝。”

    留给她的是谢年年感激的微笑,和渐行渐远的、佩环相撞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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