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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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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曦八年夏凤京

    朝堂上最不可说的那位,回来了。

    她来时犹带刀锋的寒意,一身黑衣踏入紫宸殿的时候,原本窃窃私语的大臣们登时都安静如鸡。

    无他,迟倾才回来三日,天枢司上下就被重新整顿了一番。

    一天内连下好几条人员调令,天枢司六部都有人被禁足、贬谪甚至是革职。近期已被归档的旧案又被她拎出来重查,弄得朝上相关的官员个个人心惶惶。

    上一次天枢司内这么大的动作,还是女帝刚登基,迟倾刚上任天枢司司长的时候。

    最新的消息,是一位原本被代司长顾尘判流放的罪臣,被她改判斩立决。

    众大臣都开始怀念起总是笑吟吟又很好说话的顾尘了。

    但好歹,直到朝会安稳结束,那位都一直安静的站在御阶下,众人只能看见她随意懒散的站姿,和身后那把赫赫有名、唤作“恒古”的长刀。

    宦官拉长嗓子的高声“退朝”过后,有人长呼一口气,大概是一时忘情,声音在安静的紫宸殿里分外明显。

    “赵爱卿,是有什么事吗?”女帝凤眸一扫,不怒自威,吓得叹气的官员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

    “既如此,都退下吧,迟倾,你留下。”女帝起身转入屏风后,冠冕上的十二旒珠玉碰撞,声音清脆。

    那位被女帝点名的官员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匆匆退去。

    养心殿。

    宫殿里布置得朴素,咋一看倒像是寻常人家的书房,殿内弥漫着淡淡的寒梅香,让人闻后更神清气爽。

    大越朝女帝,赵灼蕖,此刻正伏案端详一张地形图。

    “探查林府的计划、人员,皆由我亲定,但林谨言明显早有防备,林府中豢养的私兵暗卫远超规制。天枢司内与林府搭线的奸细,还得再查。”

    “林谨言屯兵白鹿山中,开辟校场,引得野兽出走伤人。我本来搜寻良久都没发现他屯兵的地方,后来意外逮住几个外逃的私兵,这才问出所在。”

    “但那处校场明显规制较小,人员组成大多是前些年剿匪后本应赦免归家的残匪。私兵主部人员、所在区域尚且不明,贸然行动恐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他只需把罪名全推拖到匪首上,便可断尾求存。”迟倾站立于赵灼蕖身旁,垂眸缓缓道。

    赵灼蕖听罢沉吟片刻,再开口时一双凤眸微眯,更显凌厉:“他真是好大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总有人不懂。”

    “敌暗我明,此事需从长计议。我得想想。”赵灼蕖摆摆手,示意迟倾先回去。等迟倾走到门口了,又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了她:“等等。”

    迟倾回身看她,见赵灼蕖一脸八卦的样子,眼睛里明明满是兴奋,声音却压得极低:“听说你在一个小姑娘家里吃白饭?”

    迟倾:“”

    而此刻女帝口中,被“吃白饭”的小姑娘——谢年年正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无所事事地把玩手中的梨花簪。

    迟倾走后一个月,她干什么都恹恹的,不习惯。新招来的厨房帮工,刀工没有迟倾好。店里的员工也有家人,每次晚饭只有自己一个人吃,做饭的时候也再也没有人支着头在一旁看得认真。

    无聊想做麦芽糖,材料得自己搬,大锅的糯米粥得自己熬,最后熬糖浆的时候,她独自枯坐锅前,等金灿灿的糖浆装入罐子里的时候,天边早已晨光熹微。

    街上隐约传来吆喝叫卖声,万家的烟火蒸腾,可从窗外窥见,谢年年用两根筷子搅起一团金黄粘稠的麦芽糖,拉扯成奶白色的麻花。她扯下一块送入口中,尝出了细水长流似的的麦芽糖香味,却蓦然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熬了整夜,不想着睡觉,她尝到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甜味刚好,迟倾应该会喜欢。

    回忆起当时情景的谢年年手下一用力,拔出锋利的簪中刃,刀刃上寒光逼人。分明是迟倾不告而别,走得洒脱,徒留自己在这里黯然伤神,却还想着要请她吃糖。

    “笃笃。”小院子外传来敲门声。

    谢年年收起心中思绪,将簪中刃收好,簪子随手插在发髻间,就前去开门。她约了吴大嫂来喝茶。

    自从开了红炉馆,谢年年也抽空去找吴大姐知会了一声。开业没多久,她还专门来红炉馆给谢年年捧场。

    “姑娘,也就半月未见,你怎么清瘦了些?”吴大嫂刚坐下就问起了谢年年的身体。

    谢年年为她斟了一杯茉莉花茶,茶水在井里镇凉了,放了点薄荷叶,夏天喝清凉又醒神。她自己也坐下,随口道:“大概是天热,没什么胃口。”

    吴大嫂环顾院子,有些迟疑地问道:“你那朋友,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也知谢年年有个很好的朋友,就是上巳那天陪谢年年看烟花的人。来红炉馆的那天,还远远瞧见过,那身姿颀长如竹,可比她见过的姑娘都标致。

    谢年年一听,就撇下嘴角,从兜里掏出块自己做的橘子糖,丢进嘴里咬得嘎吱作响:“她没说。”

    吴大嫂见状,饮了口茶,叹气道:“我说闺女,你这模样可不像走了个朋友,倒像是丢了个情郎。”

    谢年年嚼着酸甜的橘子糖:“吴大嫂别打趣我了。”

    “你仔细想想,哪有朋友值得你这么惦记的?”吴大嫂好心劝慰道:“你说她什么都没留,朋友哪有这样的?连个联系的方式都没给你,怕不是骗人感情的富家子弟。”

    确实没留联系方式,但留下的地契、教与安身立命的手段,足够自己后半生在宣州城活得轻松。

    吴大嫂一看眼前原本心情就低落的谢年年,被她这么一说更是神游天外,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她赶紧转移话题:“你这地段实在是好,当时挑了许久吧?”

    “她和我一起挑的。”谢年年下意识的答道。

    “那你一个人打理店铺,每个月还得还房租,很辛苦啊,要对自己好一点。”

    谢年年还有些恍惚:“没有啊,这铺子她买来送我了,不用还房租。”

    “”吴大嫂沉默,这天聊不下去了。

    她三两下喝完了茶,又闲扯了几句,才起身向谢年年道别,临走前还不忘拉着写年年的手规劝:“姑娘,听我一句劝,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哪怕是朋友也不是这么处的。早些收了心思吧。”

    谢年年随口答应,送走了吴大嫂。想的却是迟倾绝没有骗自己的意思。

    再没有一个人,会在寂静的夜晚为自己点一盏灯,会把自己拥在怀着轻声安慰,会为陪自己看烟花暂且忍受吵闹,会在朦胧的细雨里踏过青石长街背自己回家。

    她取下自己头上的梨花簪,细细摩挲着栩栩如生的花瓣,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来,心想自己这下是栽在这轮若即若离的月亮上了。

    谢年年忽地握紧了手中的簪子,暗自下了一个自己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决定——她要去寻迟倾,算是对自己的交代。

    要寻人,总得有个地点、身份。但谢年年只知迟倾是回京复命,身份也全是自己瞎猜的。

    迟倾身手很好、且对官员方面的事情格外了解,普通人哪会去在意这些。她该出身朝堂之中,甚至可能拥有不俗的地位。但是,谢年年翻遍了自己穿书前的记忆,也没从书中找出任何有关迟倾的情节,甚至连她名字都没有出现过。

    如若不是自己刚穿来时,再三与原身的记忆对比,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她看的那本小说了。像迟倾那样几乎算是仙姿佚貌的人,若与朝堂有联系,怎么不会在书中出现?

    难道自己猜错了,其实迟倾的没那么位高权重,或者只是一个暗卫、影子什么的?当然,还有一个可能。

    当初那本书,自己并没有看完。作者说还有两章就完结,而自己还没看到完结,就猝死了。难道最后两章,作者还能天降一个人物来?

    谢年年独自想得头疼,电光火石间,突然脑中闪过另一个或许了解朝堂的人,周辞。

    翌日,文渊书院。

    “抱歉,谢姑娘。”谢鹏举拱手作礼,皱着眉:“恩师前日里去凤京访友了,过两月才会回来。”

    谢年年觉得内心的小算盘劈里啪啦散了一地,眼睛里的神光瞬间就黯下去了。

    谢鹏举见此,安慰道:“姑娘是有什么急事吗?如果可以,我也能帮上忙。”

    “我想找周大人问一个人。”谢年年轻轻摇头,谢鹏举还未入仕,此事就算问他他也不知。

    “那姑娘不如多等两月?”

    多等两月。谢年年不知自己的一腔热血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思索半响,她抬头,一双眼睛灿若晨曦:“不等了,我去凤京拜见他吧。”

    谢鹏举一愣,似是不理解为何谢年年这么着急,但还是耐心的写下周辞暂住的地方,交予谢年年:“姑娘路上小心。”

    接下来几天,谢年年关了店,特意回了一趟梨花村,找到了谢村长。

    许久不见,这位老人还是面色红润,身体也健康得很。“谢爷爷。”谢年年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直奔主题:“我有急事要去京城一趟,若您得空,能帮忙照看一下我家的房子吗?”

    “你家的房子,从前也是我帮你看着的,不必客气。”老人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处理好梨花村的房产,谢年年又回到宣州城,给手底下的人放了两个月长假,还照常付了工钱。她找到吴大嫂,与她道别。

    “你要去京城?”吴大嫂惊得连手里的枣糕都拿掉了。

    “是,我要去寻她。”谢年年大方的回答。

    “寻她?闺女,你怕不是被迷了心窍,你当初哪会考虑这些事?”

    谢年年却笑了,没半分勉强的样子:“我知。但我若不去,往后想起会觉得遗憾吧。哪怕此番没有结果,我也愿为我的真心赴约。”

    吴大嫂见自己劝不住,也只得叮嘱几句,并答应有空会去帮谢年年照看店铺。

    宣州城里生意正红火着的红炉馆突然关门歇业了,各大吃货感叹着又少了个好去处,却不知老板娘早已乘着马车,直奔京城而去。

    抵京的那日,已经是初秋。

    谢年年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满城的桃花开得正盛,如烟霞云海。但当时的谢年年没心思欣赏,满脑子想的都是离天天搞事的恶毒女配远些。

    而今故地重游,正值梧桐落了满地黄金,她倒是能停下来欣赏几许了。

    天色已晚,谢年年捧着一只糯米团子,边吃边找地方落脚。软糯的糯米团掺了腊肉丝,咸香无比,又很能填肚子,甚得她的喜爱。

    她才啃了几口,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骚乱,随后是少女清脆的呵斥:“闪开!”

    与迟倾对招练出来的反应,让谢年年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去,手肘仍被撞了个正着,生疼。那半个没吃完的糯米团子脱手掉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圈的泥。

    谢年年还来不及心疼自己的糯米团子,就见一位布衣男子在大街上夺路狂奔,不仅撞到了谢年年,还撞碎了路旁的瓷罐、小摊,落得满地狼藉。身后紧跟着一个矮小的身影,速度却极快,路上的障碍物全然不管,直追而去。

    “嗡——”剑鸣声响彻大街,那人踩着不知谁的牛车一跃而起,剑光在她身后轮成半圆,随后直接冲着前面的男子而去。

    惨叫声之后,一把剑直接正中他左肩,将他几乎是钉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都被这变故吓得面色惨白,老早就躲得远远的。此刻长街中心只剩下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和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

    那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可能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小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更显雪玉可爱。但刚才的这一幕,凡是看了的人都不会当她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没过多久,后面又跑来一群追得气喘吁吁的衙役。其中一个气还没喘匀,就颤颤巍巍的上前冲着那个小女孩作揖:“大人,这人是我们刑部要查的,你看”

    那女孩秀眉一皱,显得十足十的骄矜:“这人我们天枢司要了,有什么事你找司长说吧。”

    “这、这”

    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谢年年心想:哟呵,天枢司,还是这么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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