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瞬间的善
福叔被紧急送去了白叶医院。
手术室外，江月久久站在门口。细细算下来，她和福叔相处也才半年，可此刻的心痛甚至多于她知道死去的李宏商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的那一刻。
林辉处理完了其他的事情也很快赶来，李思李柔、田禾都紧跟着赶到。
过了会儿，叶院长从手术室探出个头，在见到江月的时候，冲她招了招手。
江月赶忙跑过来：“怎么样，叶老先生？”
叶院长的脸上露出些许难过：“手断掉的时间太久了，没办法安上了。不过，他的性命是不用担心的。”
江月早有了这个心理准备，没有多说什么，沉默地点了点头。
叶院长叹了口气：“最近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江月闻声抬头看了看叶院长，见原本记忆中他有着一张红光满面的脸，此刻只有蜡黄和愁容遍布。
孤儿院爆炸案，死去的白医生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师兄，死去的周老院长也是他的好友，一下子送走这么多亲友，对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实在是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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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莲坐在楼下等待区舒适的椅子上，眼见着林辉和江月等人下楼后走远周富亥却迟迟没有下来，心生疑惑。
等了许久，她实在无法继续安心等下去，提起洋裙，走上了台阶。
“周”推门刚说了一个字，贾莲突然愣住，她不知所措地盯着房间中的周富亥，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房间中的景象实在有些令人不适。
面具人的面具被摘了下来，一张平凡中带着几分戾气的脸露了出来，许是常年罩着面具的缘故，皮肤十分白皙。
但那张脸上，没有丝毫烧伤的痕迹，更看不出与周富亥有任何的相像之处。
贾莲吃惊的并不是面具人，而是面具人的身下，大团大团的血迹。而周富亥还握着一把尖刀。
“周处长。”贾莲轻轻喊了一声，却被周富亥突然转回来的脸吓到，“你，你没事吧？”
周富亥目露凶光，脸上是喷射状的血迹，胸前也是血红一片。他看到贾莲黑纱之下浅色的眼瞳，稍稍找回些理智。
“没事。解决了一个叛徒。”
“叛徒？”
贾莲很是诧异，她对这个面具人一直并不待见，但印象中，周富亥对这个面具人那是言听计从、极为信任，怎么就见了林辉和江月一次，就把此人称作“叛徒”了呢？
而且，看现场情况，似乎是林辉等人走后，周富亥亲自动手，杀死了面具人。
“对，叛徒。骗我的人，都该死！”
见周富亥愈发癫狂，贾莲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将那把尖刀夺到手中，又扔到地下：“跟我走！回家。”
“家？”周富亥又笑了，“家在哪儿呢？家早没了。”
“那，回军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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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叔的手术很是顺利，他的精神恢复得很好，就是无法复原的右手总惹得大家唉声叹气，尤其是江月，每每看到，总是掉过头去偷偷抹眼泪。
不过福叔很是乐观：“不就是一只手嘛！你们别大惊小怪了，我跟着我家老爷走南闯北二十几年，断手断脚的人见得多了，哪一个不是活得好好的，有些还是店里的一把手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福叔出院后，几人纷纷住在了警视厅的居住楼中，李思李柔和田禾自然也住在这里。
爆炸案和福叔的事情随着面具人的死亡，也暂告一段落；众人又开始发愁密信向外传递的事情。
林辉这边，林都尉不愿施以援手，警视厅的力量也没办法全部调动起来，无法向外传送密信；而田禾和组织这边，之前军机处多次的打压和排查，情报网已经破碎，向外传递消息也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几股力量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林辉、田禾、周富亥、汪左都尉、林大都尉，有谁要擅动，都可能会打破了平衡，引发争权，胜负未知的一场恶战。
江月思来想去，觉得如今之计，好像只有自己这个“闲人”可以好好地计划计划如何将密信成功送出去了。
她的计划颇为简单。既然李思李荣能成功进来，说明他们那条路是可行的，起码是有希望的。于是乎，她就把送信的路线设定为李思李柔进入蒂支市的路线。
确定好了路线，准备妥当后，没过两天，江月便瞒着林辉和田禾偷偷去尝试这条路线。
伤好的李思李柔全程陪同，但在即将突破内城防线时，却被军机处的巡逻人发现，追着跑了几里地，这次没被抓住。
“没办法，这块军机处又加强了防备。西区本就是他们在管理和掌控上占据优势，而你们俩上次的成功潜入又刺激了他们的防备，现在这里的防备得更加完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太难了，还是妥善商量下对策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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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小姐，我们在西郊内城警戒网附近发现了那个女孩踪迹。”
“西郊区内城线？她去那儿做什么？”
那士兵刚要回答，贾莲便飞快地摆了摆手，“我猜，他们是想离开蒂支吧！”
“贾小姐明智。”小士兵恭维了一句，眼睛不住地往办公室里瞟去，“要不要请示一下周处长，看看，怎么办？”
“不必了，她是敌人，再发现她们要硬闯，直接击毙。”
“啊？这”小士兵从来都是只听周富亥的命令，对贾莲的吩咐，并没及时答应下。
贾莲见状，索性一掐腰：“行，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让开，我自己去守着，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而就在贾莲到达内城门上后，江月真的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贾莲手正握着一个手枪，她早在西洋就学会了用枪，使得不熟练，但五十米内打中人是不成问题的。
而此刻，江月就出现在贾莲所在店家楼下，距离不过二十余米，此枪一旦射出，江月非死即残。
就在她将枪口对准江月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无数的片段，一瞬间，贾莲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