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砍下的手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贾莲手忙脚乱地拿过桌上的黑纱,想要重新缠在自己的脸上,却不小心被黑纱中裹着的碎镜片不小心划伤了手指。
“啊!”贾莲惊叫一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情绪又开始崩溃。
眼见贾莲眼睛里的泪水就要涌出,周富亥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将受伤流血的手指含在口中。
贾莲的心霎时间得到了极大的慰藉,眼眶中的泪水也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含了好一会,周富亥才张口松开贾莲的手指。
“这才对嘛,眼泪可不利于你伤疤的恢复。看,手指也不流血了。”
周富亥鲜少像现在这样耐心地哄她,贾莲受宠若惊,羞赧地缩回自己的手。
“去医院见到你母亲了吗?”周富亥问着,他自然是知道贾夫人去世的消息的,能这般温柔地对待贾莲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
“哎,没有,遇到点麻烦。不过见不见的也没那么重要”
“没见到啊”周富亥想说“可惜”,不过他舌头舔了舔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嗯”
“那你心情这么差,是因为见到了那两个人?林”
“我不想听他们的名字!”贾莲打断道,扯过黑纱继续往自己的脸上遮。
周富亥捏住贾莲的手腕,将黑纱拿到自己手上,帮她小心地缠在脸上,淡淡开口:“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上次你被关的地方。”
俩人来到地下监牢,空气中的血腥和潮湿的味道,让贾莲汗毛直立。
这个光线,这个味道她有印象的,正是自己被关了几日的地方。贾莲不自觉地握紧了周富亥的手。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放心,那个想欺负你的士兵,已经不在这里了,你就当是旧地重游吧!别紧张。”
越往前,贾莲的恐惧越深,隐约地还能听到前方有审讯的声音,她全身都在排斥这个地方,停下脚步说道:“我,我们还是回去吧。”
“怕什么,我又不会再把你关进去。前面有声音,去看看吧!”
贾莲不情不愿地被周富亥扯着往前走,声音越来越近,两人最后停在一个房间之前。
房间里,面具人正在让手下审问,察觉到俩人的到来,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贾莲环视了一圈房间,视线最后罗定在被审讯的老人身上。
只见那老人被绑在座椅上,衣服上染满了血污,弓背弯腰,头垂着,蓬乱的头发挡着面部,看样子已经被审讯了多日,格外憔悴。
贾莲看了看周富亥,不明白为何来带她看这场审讯。
周富亥只是淡笑着,示意她静静看着。
又连续问了几句,那垂下头的人影毫无反应,像是晕过去了一样。
面具人一挥手,一个士兵拿着个舀子走过去,一瓢冷水泼在那老人头上。
老人身形一抖,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贾莲此时终于看清了老人的脸,她瞪大了双眼,这个人,她认识,正是孤儿院的福叔。虽然没打过什么交道,不过知道这人在江月心中的分量不轻,是江月生父最信任的管家和帮手,打理着江月生父的许多产业。
贾莲回想起自己在孤儿院的坟地,的确是没有发现福叔的碑,还以为是江月将他葬到了别处,没想到,福叔根本就没有死,还被他们抓来了这里!
她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扭头看向周富亥,声音虽小却带着几分质问:“孤儿院的爆炸,真是你做的?!”
周富亥耸了耸肩,指了指面具人,示意贾莲,是面具人做的。
贾莲瞥了面具人一眼,嘟囔了一句:“他不也是你的人吗?归根结底还是你做的。”
“我想做的,只不过是把福叔请过来而已。”
“请?”贾莲问了一句,随后偏过头去,不想再争辩。
面具人此刻确实没了耐心,朝着一个士兵比划了些什么,转身走出房间,朝周富亥点了点头,面具之下的眼睛好像盯着贾莲打量了好几眼,这才离去。
贾莲没由地有些恐惧,她扯了扯周富亥:“我们也走吧!”
周富亥却是没动,盯着房间里的情况。
“怎么了?”贾莲顺着周富亥的目光看去。
之间一个士兵拿了一块毛巾塞进福叔的嘴里,随后将他的手按在桌面上,而后另一个士兵挑了一把锋利的重斧,一步一步朝着福叔走去。
鲜血飞溅,贾莲惊恐地看到一抹血迹飙射到罩着自己的黑纱之上,瞬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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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沌之中,江月缓缓睁开眼睛,迷迷蒙蒙地翻身下床。
耳边多了一些嘈杂之声,眼前还有人影晃过,江月眨巴了几下眼睛,视野清晰起来。
她跟着人流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孤零零的病床上躺着贾夫人的尸体。那贾夫人脸色惨白吓人,似乎涂了胭脂口彩,嘴唇很是鲜红。
江月轻轻吞咽了口唾液,好在贾护士和王管家很快用白布罩住了贾夫人的脸,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大家都围着病床哭起来,江月也垂头抹了抹眼泪。就在这时,身后忽然被人轻轻拍了拍,江月愣了一下,猛地转过身去。
却见一脸癫狂的玉姐正高举着匕首朝她刺来,江月吓得跌坐在地上,林辉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出上去和玉姐扭打在一起。
江月正疑惑之际,身边垂下一只手臂,她抬头去看,竟是在人民医院门口只有一面之缘的白发女子。
她还是黑纱蒙面,看不清面容。
江月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借力站了起来,再抬头去看时,那白发女子的黑纱不知被怎的竟被吹落了,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是贾莲的脸!
而那女子也狞笑着朝江月的脖子上掐去。
“不要,救命,救命”
江月睡梦中含含糊糊的喊声惊动了刚起床不久的林辉,他凑到床边担忧地轻轻拍打江月:“怎么了,醒一醒啊!”
“啊!”江月猛地坐了起来,喘了两口气,看到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林辉,立马抱住了他。
林辉也用手不停拍打着江月的背:“做噩梦了?没事没事。”
办公室的门被“砰砰砰”地拍响,小六有些慌张的声音传来:“老大,老大,有人给警视厅送了一只断手来”
办公室里相拥的两人闻声,都是看着彼此,同时皱起了眉: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