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消失的人
年关过去,十五将近,街头巷尾挂起了花灯,好生热闹。
赵灵已经被悄悄送出了蒂支市,被沙砾组织的人带着去往无政府区域的钿干市。这过程虽然艰险,一路也算顺利安全。
但是成功将赵灵送出去后,沙砾组织在蒂支市的情报网被军机处端了一大半,剩下明老板带着苟延残喘的沙砾组织的零散成员,已经自身难保。
林辉想要帮忙照应,不过警视厅需要顾及的事情太多。
牢狱中关着大景、智美、鬼集的各色人员等数十号人,又要处处巡查,还要保护蒂支学校的安全运营,实在抽不出人手去帮助明老板等人。
田禾的身份还暂时没有暴露,军机处似乎并不清楚他也是沙砾组织成员,因此并没有对田禾出手。
但眼看明老板等人实在难以支撑下去,田禾也不得不多次施以援助,久而久之,军机处也必将发现他的身份。
林辉将警视厅的事情大多分配给了老邢、老王、老于三个警长和小六、小刚、小九等警员去处理,自己则一门心思地盯着江月,生怕她再次遇到什么危险。
除了随时保护好江月,关于孤儿院爆炸的事情,林辉也没有停止调查。
爆炸案令人震惊,追查爆炸的源头能发现是福叔购置的一批烟花爆竹。
这烟花爆竹自然是为新年准备的,如果没发生后面的惨案,这些将会给孤儿院的新年带来十足的热闹。
然而,如今看来,只觉得唏嘘。
联系购买爆竹的人是福叔,负责取货送到孤儿院存放好的是无为叔。
而爆炸发生时,这两个人都不在孤儿院,过去这么多时日也没现身,显然是失踪了。
就是不知,这失踪是何原因,是故意躲起来了?还是,被人藏起来了?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肯定和爆炸案有必然的联系,江月、林辉和田禾都动用着各自的力量在寻找。
蒂支学校虽然还在放年假,不过十五一过,便开学了,江月已经想好了,她要利用老师和孩子们的力量,一定要找到福叔和无为叔的踪迹。
田禾也将福叔和无为叔的画像交给了明老板,以沙砾组织目前的实力,田禾忧心能不能在十几万的蒂支市寻到两个人,还不被军机处盯上,真的是个问题。
林辉的警视厅则是增加了巡查的人手,着重去留意那些长期闭门的住户。
而另一方面,林辉担心俩人可能已经离开蒂支市,于是也拜托了隔壁市的警视厅,以及自己父亲的军阀力量,都留意着这俩人。
十五月圆夜,万家灯火明。
距离孤儿院的废墟不远处,模模糊糊地有一个黑影晃荡。
他停留得并不久,燃了一打黄纸飞快离去。
不过就是这微弱的火光却是引起了巡逻警员的注意,想到林辉的叮嘱,两个警员立马小心地跟了上去。
直到那黑影即将离开东郊区,走到了东大桥的位置,两名警员才现身,一边高声大喝一边飞奔去抓。
吆喝声惊动了蒂支学校小学部的门卫,门岗亭中跑出来四五个身高马大的保卫员,见到警员在追逐黑影,问也没问,着就朝那黑影追去。
在两方人马的夹击之下,黑影终被擒住。
两个警员扯下黑影的斗篷和面纱,将人脸和画像对比,蹙起了眉毛。
最后在黑影的质问声中,警员还是将他扭送回了警视厅,单独关押起来。
林辉和江月闻声赶来,发现值班的田禾已经在提审此人,于是也进入了审讯室。
年前的身影有些熟悉,江月一进门就对低着头的男人喊了一声:“无为叔?”
那黑影身形骤然绷紧,随后他抬起了头,眼皮似有千斤重,但还是努力看向江月。
“无为叔,你,你怎么办成这样了?”江月忍不住轻声惊呼,“你的胡子,你的眼睛…你…”
那的确是失踪多日的无为叔。
不过,他已经刮去了络腮胡,完全换了一身打扮。虽然因为被警员追赶摔了几个跟头,但一片灰尘和泥泞之下,他衣服用料还颇为贵气的样子。
最令江月惊讶的是他的眼睛,原本无为叔那又大又圆、炯炯有神的杏眼,现在却是黯淡无神,十分憔悴。
看到进来的江月,无为叔的眼神有些闪躲,头偏向了另一边。
田禾颇为心痛的开口:“无为叔,你说你不认识我,说我认错了人,那江月呢?他可是你亲手抱回孤儿院的,你陪她一步步从小婴儿长到如今的样子,你说,你认不认识她?”
无为叔的头得更多,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开田禾不停地追问。
“无为叔,你为什么会失踪?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和我们联系?”江月蹙着眉,感觉浑身颤抖,“难道,你早知道有爆炸案,早知道孤儿院会化为一炬?难道,是你做的?!无为叔!”
听着江月的质问,无为叔明显也激动起来,直到江月开始怀疑爆炸案是他所为,无为叔终于转过头来,声音嘶哑地开口。
“不是!我若早知道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打死我我都不会把那些东西带进去!我不知道,那些里面混着炸药啊!我,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不想害大家的啊!”
林辉扶住身形颤颤巍巍的江月,厉声喝道:“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无为叔愣了愣,悲痛地闭上眼睛,片刻,再想睁开,那眼皮似有千斤重。
江月压了压心底的难过和震惊,轻轻推开林辉的搀扶,和他耳语几句,林辉转身离去。
而江月则是往无为叔的方向又走了两步。:“无为叔,我知道你最近一直有失眠症,我已经让林辉去找叶院长拿药了。我知道,你不可能是有心害大家的,现在这样的结果,你肯定也夜夜不安、难以入睡。”
田禾也凑过来:“是啊,无为叔,你就说吧。你放心,只要你都说出来,等会儿药到了,你吃了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无为叔的身形看起来更加无力,整个人几乎趴在桌子上,听到江月和和田禾的话,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汗水混杂的泥泞,努力地坐直了身子。
“好,我说。这事儿,得从,从八月十五那天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