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除夕的夜
“没有，没有，没有。”
还没等江月问个什么，田禾便连连摇头否认。
“我还没有问是什么呢！田大哥你就急着否认，有鬼哦！”
“我对灵儿就是…同志之间的感情，好同志，对，好同志。”
“哟，都喊灵儿了，还好同志呢？”
“小月，你别问了。”田禾挠了挠头，脸蛋微红地别过头去。
“好啦，不说了。”江月大力地拍了拍田禾的肩膀，“那你去照顾灵儿姐吧，我觉着，你肯定能劝她多吃点饭！”
将田禾推回病房，走廊里空空荡荡地只余下江月一人。
透过窗户，能看到楼下有许多值守的警员。江月眉毛猝起，对田禾所说的“蒂支市太危险”的论断，更加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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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处，角楼之顶的小平台。
周富亥裹着一件军大衣，站在围栏边上俯瞰蒂支，表情颇为迷茫。
哒哒的脚步声传来，面具人也走了上来，看到周富亥背对他的身影，长长吐了口气。
“还是被你找到了，哥。”周富亥说着，慢慢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呼哧带喘的面具人。
面具人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显然有些气恼，抬起双手开始比划：“找了你大半天了，你在这做什么？今日的动员会还没开，你快跟我过去！”
周富亥笑着，也不动身，就静静看着面具人的面具。
面具人有些尴尬：“你怎么了？”
“哥，每次和你说话，都是看着这张冰冷的面具。我知道，你脸毁容了，但是，我想看看你，不是看这个冰冷的面具。”
顿了顿，周福还继续说：“我想看着你的脸，对你说，除夕快乐！新年快乐！记得吗，小时候，我一这样说，你就会给我包红包，我就会很开心…那时候的开心，好纯粹啊！”
面具人垂下双手，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抬起手：“算了，今天你早点休息吧。”
之后，面具人转身欲下楼。
周富亥确实高声喊住了他：“哥！我们是怎么了！我知道你有仇、有怨恨，可是生活就一定要如此压抑地过下去吗？哥！你回答我，杀了那么多人，其中不乏无辜受牵连的，他们和当初的你我有何不同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哥！”
越来越声嘶力竭的质问，面具人脚步只是略微停顿，头也没回，很快就继续下了台阶，离开了。
周富亥有些无力地靠着围栏，身体慢慢滑到地上，坐了下来。
头一仰，刚好枕在围栏之上。
满天的星河落入他碧色的瞳孔之中，他眼珠转动，视线却始终找不到月亮的踪影。
失望和自责溢出眼眶，他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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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没有月亮吗？”江月脑袋几乎伸出了窗户，疑惑地仰着头四处张望。
安顿好孩子们后匆匆赶来的林辉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拎着食盒，轻手轻脚地走到江月身后。
“怎么没有？！”
“啊！”
江月丝毫没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她惊叫出声，身体也跟着歪向一边。
林辉赶忙伸手去接，将盈盈一握的小腰单手揽入怀中。
窗外星光莹莹，屋内眼波盈盈。
江月轻轻推开林辉，偷偷往四下看看。
林辉笑眯了眼睛：“看什么，今天除夕夜，医院里本就人少，不会有人特意跑来看咱俩的。”
“你怎么来了？”江月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抬眼看向林辉。
林辉则是抬起手，摇了摇手中食盒：“给你带好吃的呀！最近你都不好好吃饭，我不盯着你，那是不行的。”
“我有吃晚饭的！”江月辩解道。
“你快得了吧！整天劝赵灵多吃多吃，我看你吃得没比她多多少！”林辉突然讲目光转向江月的胸前，蹙眉摇了摇头，“看看，你都要瘦瘪了。”
江月顿时嗔怒，追打上去：“你才瘪了呢！”
林辉忙求饶：“错了错了，小心点，别把食盒打翻了。”
“你带了什么，这么多层？”
“有小六推荐的，还有都尉府中做的年夜饭，我故意带了很多的。”林辉微微抬了抬最上面一层食盒的盖章，香味弥漫出来。
被林辉这么一闹，江月心情轻松了好多，不自觉地流了点口水，胃口大开：“好香！”
“田禾跟赵灵晚上也没怎么吃吧！”
“你怎么知道？”
“一猜就是。”林辉翻了个白眼，“赵灵是心如死灰，茶饭不思，田禾那傻小子，赵灵不吃他也不吃，真让人头疼，追女孩子这块啊，他还是太嫩了！”
“噗，这…你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江月笑了笑，随后又有些惆怅，“她俩是挺愁人的，尤其是赵灵，我真是担心。”
林辉看了看江月：“你先多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体吧，小瘦兔子！走吧，去病房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
“年夜饭…哎，等等我，我帮你一起拿。”
三人围坐在病床前，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病床上的赵灵似乎话也多了起来，破天荒地多吃了几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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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别墅区，家夫人的洋房，二楼。
贾莲手中的望远镜就没放下来过，对于楼下贾夫人的呼唤充耳不闻。
直到贾夫人气喘吁吁地爬上二楼，从贾莲手里夺下望远镜。
“做什么，母亲！”贾莲说着就要去抢回来，“你还我，我还要盯着呢，万一他这时候回来呢！”
贾夫人眉毛皱起：“你还念着那小子呢？！”
“母亲！”
“我告诉你，他今晚是不会回公寓的！收起你的小心思吧！他不爱你啊，我的莲儿！”贾夫人边说边气得将望远镜摔在地上，只剩一个镜片的望远镜再次唯一的镜片也碎烈开来。
贾莲愣了好一会儿，再抬头已是满脸泪水：“可是，可是我喜欢他…我，我就是控制不住，就是喜欢…母亲，你救救我，救救我！”
母女俩抱头痛哭了片刻，贾夫人抹干了自己和贾莲脸上的泪水：“听话，咱们先下去吃饭，好不好？你阿姨还在楼下等咱们俩呢，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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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府，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刚刚结束。
管家把林辉带回来的孩子们一一安顿好了，忙完一切，一转头发现林父已经高兴地醉倒在了桌上。
只见他握着一个酒瓶，脸上挂着笑容：“我儿，长大了！我儿，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