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复燃的情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那个时间，田禾还没有回到蒂支市，对于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他一脸疑惑地看向江月，却见她眼珠转动，若有所思。

    “是，贾夫人、贾莲，还有贾医生去到孤儿院的那天？”

    无为叔点点头：“没错，就是从她们来了以后…”

    随后，无为叔聊起了这段时间的种种，还聊到了不少往事，引得田禾和江月不断唏嘘。

    其中提到的一件往事，那便是贾夫人的身世。

    贾夫人原本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五六岁就学会了偷偷摸摸，因投了周老院长的钱包，阴差阳错地去到了孤儿院。

    那时候无为叔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对古灵精怪的贾夫人格外照顾，总称她为小狐狸，因此张妈妈也就跟着这么称呼。

    那时候孤儿院非常得小，也不叫什么孤儿院，不过是周老先生自家的房子，出于善心收养了五六个孩子。

    贾夫人和几个孩子就在周老先生的庇护下，逐渐长大。但私下里，贾夫人一直和身在烟花柳巷的贾护士有所联系，常常带着点心和食物去看望。

    贾护士是楼里妈妈买的小丫鬟，因为相貌平平，只能做做粗活，每天食不果腹，最初她总想着逃跑。

    在一次逃跑中，她偶然救了即将饿死的贾夫人，因此即便贾夫人后来去了孤儿院，也常常来看她。

    可每次逃跑都会被抓回来，紧接着便是一顿毒打和越来越重的活。

    几次之后，她便不敢再逃跑。

    贾夫人也求过周老先生救贾护士出水火。但那妈妈手捏贾护士的身契，张口就是百张银元，周老先生实在拿不出。

    许是觉得贾夫人可怜，周老先生格外心疼她，对她小心呵护，这引起了周老先生女儿，也就是田禾母亲的不悦，父女俩的矛盾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积攒。

    寒来暑往，贾夫人逐渐长大。

    终于有一日，贾夫人在偷偷去看望贾护士的时候，被楼里的妈妈抓到，见她生得漂亮，便以怀疑她偷姑娘们的首饰为由，把她扣在了柳巷。

    两日不见人，周老先生急坏了，外面动乱不堪，他担心贾夫人的安危，到处找了个遍，最后来到柳巷，但却被楼里的妈妈找人打了一顿。

    等周老先生养了几天伤，再去寻，贾夫人已经挂牌接客了。

    有了日入千金的生活，贾夫人再不愿回到那贫穷破败的小房子，此后便再也没回过孤儿院。

    正因为有了这么一段过往，无为叔对他的“小狐狸”一往情深，周老先生起初并没忍心把贾夫人的去向告诉他，而随着无为叔长大后，也渐渐知道了实情。

    他眼中纯洁灵动的小狐狸，已经是一舞倾城的柳巷花魁了。自打那次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拨开人群去看了一场花魁的舞姿，看着她手上的一串珠环就是他十年的积蓄。

    他知道，他的小狐狸决计是不会回来了，他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心里的这份感情深深藏了起来。

    此后他也强迫自己，不再去打探她的消息。

    而二十年后的中秋之夜，无为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和小狐狸再次见面，再次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甚至后来去到贾夫人的别墅，让她给自己量尺寸、裁衣服，然后再被她剥去衣服，推倒在床。

    “难怪，在我接了父亲的遗产后，孤儿院明明已经足够富裕，无为叔还是常常出去做工，是去找贾夫人吗？”

    无为叔垂下头，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你讲了这么多，难不成，这爆炸案，和贾夫人有关？”

    无为叔皱了皱眉，他不怎么确定地说：“我，我也不知道，那日，那日是这样的…”

    随后，无为叔说起来烟花爆竹的事情。

    和贾夫人有了来往之后，无为叔也陆陆续续知道了贾夫人的各种生意。

    在福叔安排他去领取从外地购买的烟花爆竹时，福叔跟贾夫人也提起了一下，随后就出门去接。

    不曾想，接到烟花爆竹后，他租的两辆车都抛锚了。正头疼之际，贾夫人的一个伙计路过，叫人开了辆皮卡帮忙。

    一番折腾，终于将烟花爆竹搬上了皮卡。

    皮卡一路穿街过巷，路过一处巷子时，开车的伙计突然停了下来。伙计很快又装了一辆小皮卡，车上又多了几个壮汉。

    见无为叔疑惑，伙计解释道是贾夫人特意又也送了些烟花爆竹，以表心意，不过特意嘱咐了，不用告诉孤儿院的人，以免大家知道俩人的关系，毕竟俩人还没计划好何时公开。

    无为叔心里很是感动，他就知道，贾夫人心里有自己，也有孤儿院的大家。

    于是他带着人，将福叔买的、贾夫人送的所有的烟花爆竹，都送进了孤儿院。

    当晚，他记挂贾夫人，天一擦黑就又一路往西郊别墅区走。

    然而一番云雨之后，无为叔就开始忆往昔，感谢贾夫人送的东西。

    然而贾夫人却一脸诧异，说自己并没有送什么烟花爆竹。

    无为叔慌了，提到了开了皮卡去帮忙的伙计，贾夫人一皱眉，表示那伙计旷了一天工，不知去哪儿了，自己从未吩咐过他什么。

    无为叔更是诧异，心里慌得如同打鼓一样。穿了衣服就往孤儿院奔去。

    才走到东郊区的边界处，一声巨响，无为叔瘫坐在地上，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之后，警车鸣笛而来，无为叔忙躲到巷子中。他不敢去看，在街上晃荡了半日被贾夫人寻到，带回了家。

    他们二人一直没在寻找那个伙计，也去了无为叔记忆中皮卡停留的巷子，最后终于确认那伙计应该是被人收买了，运过孤儿院的东西里面，掺着许多的炸药。

    而至于为什么要将炸药运进去，又是谁主导了这一切、最后炸了孤儿院，她们俩并没有查到端倪。

    爆炸案过去了月余，无为叔一直活在痛苦和自责之中，他不敢去看，却听说了孤儿院死伤的惨烈。他没查出那伙人的身份，也不敢去自首，但他心里始终压着一块石头。

    十五之夜，夜夜噩梦的他再也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跑到孤儿院附近，烧了些纸钱，这才被抓。

    江月听完无为叔的讲述，心情很是沉重，对于无为叔说的这一切，她是相信的。

    田禾察觉到最后无为叔有些欲言又止，于是追问：“那，你觉得，如果我们接着查该从哪里入手？”

    无为叔沉默了片刻，抬头开口：“虽然小狐狸她护着莲儿，但我觉得莲儿她肯定知道些什么的。”

    “贾莲？！”江月的眼睛瞪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