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柔的画像
站在门口的林辉见福叔紧紧握着江月的手,老泪纵横、捶胸顿足地一番言语。
于是,他识趣儿地在门外稍等了一会儿,直等到病房中交谈的声音渐渐止住,这才推门而入。
江月眼里也含着泪,她见林辉进来,侧过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顿了一顿,转回头,冲林辉露出一个颇为苦涩的笑容。
“林辉,我我好像找到亲人了。这都是真的吗?”
“绝对没错,月小姐,绝对错不了。”福叔眼神就没离开江月,欣喜又心痛,“小柔小姐当年也是大约这般年纪,您往这一站,我都以为回到了十九年前了,您绝对是小柔小姐的女儿,绝错不了!”
“哦,对了画像,我现在,马上就让人去取画像,我指天发誓,月小姐,你跟画像上的小柔小姐,真真相像!”
福叔言辞恳切,一手拉着江月,一手指着天,惹的江月不知如何反应。
林辉上前,将江月扶到一边,自己安慰着福叔:“福叔,别激动,江月猛然听闻此事,肯定还有些懵,我们慢慢和她说。”
“好,好。”福叔抹了把泪痕,歪着头,绕过林辉继续瞅着江月,眼中的欣慰高兴难以遏制。
江月坐在床侧的椅子上,脑子里还在消化着福叔讲的十九年前的一切:前两日,那个案发现场中死的人,竟是自己的生父;自己的生母早就死去,这一点她隐约从院长那里知道了大概,而生父的消息,却也是在他死后自己才知晓。
江月的心口有些难受,但面上还是冲福叔微笑着,示意他自己没事。
房门被扣响,小刚的声音传来:“警长,宏筱商会的钱鸷和李劳等人又来了。”
听到这话,福叔的眼中露出厌恶,江月颇为疑惑地看向林辉。
“是些来找麻烦、怀疑你身份的家伙。”林辉向江月解释了一句,转而冲门外喊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在老邢的引路下,钱总会长领着一帮衣着华丽富态的人就进了病房。
小钱总几乎要冲到钱总的前头去,伸着脑袋朝屋里,在看到病床边坐着的江月时,眼睛一亮,抬手朝江月挥了挥手:“嗨!”
江月发现了这个跳脱的年轻人,见他一脸憨憨的纯真,下意识地也微微抬手,刚想摆两下,又觉得不妥,将手放回膝上,只浅浅地笑了笑。
这一笑,让小钱总傻愣了一下,随后他疯狂摇着身边的人:“你看,你看,她一笑这不是跟画像上一模一样,真好看,对不对?!”
被摇的人是李劳的跟班儿郭游,他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小钱总颇为鄙夷但碍于身份又得敬着,于是轻轻地嘘了一声,指了指身前的钱总:“小钱总,您小声些。”
钱总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扭头瞪了一眼小钱总,这才换上笑眯眯的表情,朝林辉拱了拱手:“林警长,又来叨扰了!听说,您已经将人给找来了?哎呀,林警长做事真是雷厉风行!人在哪儿呀?”
林辉没理会钱总的恭维,闪身退到江月的的身边。钱总这才看向江月,一看之下也是微微愣了愣,一时之间,竟未发一言。
福叔哼了一声:“怎么样,见了月小姐,你还能说什么?”
钱总收回目光,依旧笑眯眯地:“江月小姐,年岁上倒是能对上,但这其他的可就难说了吧?”
福叔忍不住蹙眉,掀了被子就要站起来,却被林辉按下,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别着急。”
福叔是个听劝的人,稳了稳情绪,当下也不急了,盖好自己的被子,这才开口:“钱总会长,莫不是眼睛不好使了,从月小姐的脸上还看不出真相吗?”
“哈哈哈哈。”钱总笑了笑,确实没说话,身子侧转,不露痕迹地看向李劳。
李劳立马站了出来:“真是奇怪了,真相难道只靠福叔您一张嘴来说吗?这江月这江月长得一点也不像咱们李老爷!”
福叔这暴脾气又有些忍不住了,被林辉轻拍肩膀之下,才沉住气,骂了一句:“李劳你个肮脏货!你也是见过画像,找过小柔小姐的,你能说出这话来?你良心被狗吃了?”
李劳有些心虚,但话都说到这了,也是没法收回去,他硬着头皮说道:“什么画像?说李老爷的私生子的事情,福叔你扯什么画像的事儿?”
福叔是在生气,摇着头刚要继续理论,门口小刚又来敲门,门是开着的,小刚往里探了探头:“警长,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称是李宏商的儿女,在院门请求见福叔呢。”
“儿女?”林辉诧异,看向福叔。
福叔却是面色高兴:“快让他们进来!”
宏筱商会的几人均是面色一沉,李劳退回了钱总的身后,颇为忐忑。只有小钱总乐呵呵地朝门外张望:“是思哥和柔姐吗?好久没见他们了!”
很快,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走进房中,女子看上去温柔知性,男子则有些憨厚,两人都是一身短装,清爽利落。
女子手中拿了一张画轴,上前和福叔打了个招呼。接着她转头环视众人,在见到江月时脸上眼神中没有惊讶,而是变得更加温柔。
福叔显得很开心,尤其是见到她手中的画轴,喜悦之色更甚。
“许久不见啊,李柔侄女,你来蒂支市做什么呀?”钱总依旧笑眯眯地。
李柔浅施一礼,将手中画轴递给身边的男子:“李思,打开。”
李思接过画轴,很快展开,展示给众人。这画轴之上,正是福叔口中李宏商为寻找江筱柔所做的画像。
林辉见到画像上的人也是吃了一惊,这江月如果换上画像中人的衣服,梳同样的发髻,真就几乎一样了。
仔细看了好几眼,江月与画中人长相上不同之处,或许就是缺了眼角的那颗泪痣吧。
小钱总很兴奋,扯着身边的人:“你看,你看,我就说很像吧!一模一样哎!”
钱总并没去看那画像,江月和江筱柔长得如出一辙,这一点在他第一眼看到江月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笑着走向李思、李柔两人:“李老板最珍视的画,还是好好收好吧!李柔,你带这来做什么?”
“义父珍视的东西,我们不会轻易挪动,只是我们也是几天前受了义父的命令,前去取了画像来。”李柔扭头看了看江月,“为的是确认义父亲生骨肉的身份。”
自打那画展开,江月仿佛就被它勾了魂一样,眼睛一直盯着画中的人,全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视线都汇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