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父危也
林辉和江月还没见到福利院办事处的人，就被几个持枪核弹的士兵拦在三楼的楼梯口。
“我们就是好奇怎么一下子领养这么多孩子，就是想了解下领养人的信息！”江月朝里面喊着。
一个带着小眼镜的读书人从办公室迈出来，向着拦路的士兵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江月，颇为为难的样子。
“江小姐，您别为难我们，我们都是奉命办事。政府体恤大家照顾孩子不容易，尽心尽力才找到的领养人，您别再给搅和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月连忙摆手。
林辉接过话茬：“咱们都是为了给孩子找个好去处，都是为了孩子好。还请多告诉些领养人的信息，我们也好提前说给孩子们听，提前有些准备，你说对吧。”
那读书人想了想，转身回屋拿了一小叠资料出来，翻了一会儿，递上两页纸：“我们也知道的不是很详细，这次领养人有两家，一家想要个男孩，另一家好像不在意是男孩还是女孩，就想要个健康孩子。”
“都是外省的好人家，富裕、不愁吃穿。我们给孩子们做了体检，人家看了体检报告自己选的这几个孩子。”
听了读书人的话，江月微微点点头，和林辉一起，看着那薄薄的资料。
那人又补充道：“也未必就都能收养，那领养人估计也要看看孩子模样性格什么的…”
“那为何不来孤儿院看？”
“嗨！这世道，出远门都不安全。”那读书人一说完，觉得不妥又补充道，“蒙政府庇护，孤儿院孩子们被一路护送过去，还算安全！”
“那也不是个道理…自己要领养孩子，怎么能这么图省心。”江月嘟囔了一句，“万一孩子不得他们喜欢，还要来回折腾。”
“不会，不会，院长他们将孩子们教育得很好，他们乖得很，身体也都不错呢！”
林辉看完领养人的资料，稍稍放心些，开口问道：“孩子们的了体检报告，我们也想要一份存着。”
江月也立马附和：“对，对呀！我们也是关心孩子们。”
“这个，这个应该不难。”读书人想了想，“不过我还是得跟领导请示一下，等批复下来了，上面允许了，我亲自给院长送一份过去！”
见读书人言辞真诚、态度温和而积极，林辉二人也打消了疑虑。对视一眼，缓缓下楼而去。
读书人目送两人下楼，温顺澄澈的眼睛慢慢变得冰冷。
他回到办公室，臭着一张脸自言自语：“事儿真多啊，狗拿耗子！”
一个办事员走过来，递上杯茶水：“马主任，您喝口水，任他们问去，反正咱们本就不清楚，只管听令行事就好了。”
马主任摘下眼镜，蹙着眉，更显凶相，他吩咐着：“随便弄几份体检报告来，等他们再来要，给他们去！”
“是是。”
林辉二人刚下了楼，一串汽笛声传来，三短二长。
林辉眼睛一亮，凑到江月耳边：“老邢来了，肯定有些消息，我去会会他。”
江月闻言也是颇为激动：“终于有消息了，我也去！”
--------------
孤儿院后山，一处较为隐蔽的空地中，江月、林辉、老邢，三人站成了个小三角。
老邢先是条理清楚地说了这几天的各种见闻和新消息，随后面色一变，看向林辉。
“老邢，江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林辉立马说了一句。
老邢顿了顿，点点头说道：“最近，从执法队和蒂支政府那边打探的消息显示，林都尉…可能会被秘密转移。”
“转移？”
“是，林都尉目前是被拘押，配合左老案的调查。”老邢理了理措辞继续说道，“可是，袁会长那边，怕是觉得夜长梦多，要坐不住了。”
“他们要将人转移去哪里？”林辉问道。
老邢表情为难，摇摇头：“这个，没得到确切消息。但我想无外乎是蒂支政府或者军机处的某个秘密牢房。林辉，如果真让他们成功转移了，我们想救人，可就难了。”
林辉也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担忧之心直冲脑门，他心里此时此刻怎么也无法平静，脑袋也没想到什么应对之法。
江月在一边默默听着，思索着，同时看向林辉。见他颇为焦虑，便知道他也没什么好点子。
江月见两人都许久未说话，咬着嘴唇，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实在不行，咱们劫狱吧！”
林辉和老邢齐齐看向江月，均是睁大了眼睛。
老邢开口劝道：“林都尉的卫兵尽数被汪左都尉控制，林辉停了职，我现在也带不出多少警视厅的人…想要劫狱，凭咱们，有些不太现实。”
“是。我父亲的亲信都分守各个要塞，蒂支市的情况虽然已经传递给他们，但碍于父亲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敢轻易有什么动作…”林辉渐渐平复了心情，脑袋也开始飞速思考，“劫狱…短时间真的做不成。”
“可是，既然老邢能打探到这个消息，那说明，转移林伯父的事情也就在这几天了！我们，我们总得做些什么啊…就算没办法去救人，总得，总得…”
林辉突然抬头，好像突然有了灵感：“虽然我们不能劫狱，但是，可惜跟踪啊！”
“跟踪？”
“对！先搞清楚他们将我父亲转移到哪里去。”林辉神色严肃，“多掌握些信息，如果真到劫狱那一步，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对，对啊。”老邢点了点头，“当时在训练营，跟踪这一门课，你可是我的得意门生！”
“老邢，咱俩亲自上阵，每天晚上去盯着，不信搞不清楚他们要转移到哪儿！”
江月见两人都是一脸自信的跃跃欲试，也是顿感轻松不少，她想了想，提议道：“我觉得，你们俩还是分开行动吧，一人一天，每天都盯着，我怕你们熬不住。你们各自可以再带上一个人，小六或者小米。”
“不行，跟踪这件事情，带的不是熟手反而误事。”林辉摸摸江月的脑袋，“你不用担心，我跟老邢熬得住！”
老邢点了点头：“嗯，他们大概率会在晚上进行转移，白天我让人多留意那边，等晚上宵禁，咱们俩亲自去盯着。”
江月哦了一声：“哦，我不是很了解，那你们白天多睡会儿多休息，别熬坏了。”
老邢冲江月笑了笑：“江小姐放心，不出五天，他们肯定要将人转移的，不过是盯几个晚上，我熬得住，林辉他更加没问题的。”
江月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在腹诽：就他，熬得住？今儿早上连起床都困难…
想到早上和上午的事情，江月主动问道：“对了，老邢，蒂支女校被封校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有点耳闻，听说是军机处在蒂支女校发现了什么情报组织的踪迹，要封校查实。我觉得这跟林都尉的案子关系不大，没多关注，毕竟他们隔几天就封这里封那里的，都习惯了。”
“以前都是封个店面、酒馆什么的，像这次封个学校，还是头一次吧？”林辉提出疑惑。
“这倒是，这次阵仗还挺大。”老邢应了一声，接着问道，“那咱们要不要着重关注一下？”
林辉看了看江月，点了点头，吩咐老邢：“多派人关注着点吧，如果他们要胡乱祸害在校的师生，我们能阻止就帮帮忙。”
“行。”老邢应下，随即想到了那个军机处的新任长官，“不知道，那个周富亥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这一上任，又是封校、又是弄这个福利院，是什么路数？”
“福利院，也是他主导的？”林辉和江月均是吃了一惊。
“不不，福利院是蒂支政府主导的，不过福利院办事处选址定在孤儿院，听闻是军机处建议的。”老邢指了指孤儿院的方向，“那日他们来孤儿院入驻办公，我在路上遇着了，军机处的人护送的。”
“他们护送的，这我们知道，没想到，地方也是他们选的。”林辉喃喃道。
“这么一来，我觉着，他肯定是冲你林少爷的身份来的了。”江月语气颇为肯定。
林辉未置可否。
正聊着，密林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不多时，小六和小米也来到了空地。
“老邢，老邢真是你来啦？！”小六兴奋小跑过来，“我们正带孩子们玩儿呢！听见汽笛声，赶紧把孩子们都送回去，这才又赶过来。老大，嫂子，你们聊什么呢？”
“聊了些最近的新消息，唉，小米！”林辉看向小六身后的小米，“正好你来了，来，问你点事儿。”
小米快走两步，加入了讨论：“老大，什么事？您说！”
林辉看了眼老邢，老邢又是简单讲了讲林都尉将要被转移的消息。
“我们想弄清楚，他们要将人转移到哪里去。那毕竟是我父亲，而且又是被人陷害栽赃的，若不知道他被关在哪儿，我总是无法安心。”林辉言语悲哀，“小米，你可知道执法队那儿，有没有什么秘密关押人的地方么？”
小米先是担忧，后听到林辉的问题，眉头紧皱，使劲思考了一会儿，有点自责地说道：“老大，我在执法队，也不过是最低的跟班队员…就我知道的信息来说，执法队没有秘密监牢。就只有一处拘押署，大家都知道，就在执法队驻地的后院不远的。”
林辉表情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本就没抱希望在小米这，因此也没怎么被打击了积极性。
很快地他又和老邢讨论起宵禁后盯梢和跟踪的事宜。小米毕竟熟悉执法队的布局，时不时也出出主意。
剩下江月和小六也插不上什么嘴，江月看了看孤儿院方向，随后对林辉说：“我先和小六回去吧，咱们都出来，怕福利院办事处那些人会起什么幺蛾子。”
林辉点了点头，又拉住江月叮嘱：“既然他们是军机处特意放过来的，还是要万事当心！去吧！小六，照顾好你嫂子。”
“好嘞，放心吧老大！”小六夸张地答应着。
江月稍用力地打了下林辉：“你少开我玩笑！”
闹罢，江月、小六匆匆离去，林辉看着小白兔的背影，心里默默回应：我才不是开玩笑的，江月。
---------------
是夜，林辉和老邢换了夜行衣，躲在拘押署的屋顶上，掀了瓦片，稍稍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拘押署灯管昏暗，林父的拘押室更是一片黑暗，林辉不禁蹙眉看向老邢。
老邢低声安慰：“放心，白天我已经来看过，林都尉确实在此。”
林辉点了点头，但他心里还在疑惑另一件事：明明父亲说他自有安排，让我不用担心，可这氛围、这一片昏暗，父亲的处境似乎根本不像他嘴上说得那般轻松。
很快拘押室里就有了动静，一个肥胖到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走廊的身影由远及近，来到林父所处的拘押室门前。
“打开啊！”那胖子人影颇为傲慢
“梁队长，要不还是小的进去吧，怕您再被冲撞了。”
“冲撞？冲撞个屁！”梁队长啐了一口，“他若再敢胡闹，我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喽！开门！点灯！”
“是。”
屋顶上的林辉不禁眉头紧锁。随着梁队长等人的进入，拘押室内的灯光变得明亮，而林辉的心却是沉入了冰窖。
一盆冷水浇下，侧歪在草席上的林父却动也没动。
铁链锁着他的四肢，一旁的地上几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深浅不一，显然，这不是某一次流出的血。
“没醒？”梁队长有些吃惊，“不会死了吧？”
“老夫一直醒着。”淡淡的声音响起，虽有些有气无力，但依旧颇具威严。
梁队长身子一抖，像是吓了一跳，但下一秒又开始端起了架子：“哟，没死呢？”
“那么多废话！”林父坐了起来，带着身上的锁链哗啦啦做响，“要打就赶紧，别耽误本都尉睡觉！”
“嘿，你个硬骨头！”梁队长抢过一旁小队员手中的鞭子，“老子我抽不死你！”
鞭子随着声音扬起，林辉的手狠狠握成一个拳头，不忍地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