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陈老师的身份揭晓,陈妖精的罪证集齐
赵灵微微惊讶于江月知晓这个秘密,江月遂把手折书签的事情简单叙述。
“你想的没错,陈濡沫是老师的化名。老师她本姓左,是左老的,小女儿。”赵灵叹了口气,“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有重大情报,左老最信任陈老师,会第一时间通过资助蒂支女校的物资,先传递给陈老师。但这次,陈老师的洋房里什么都找不到,大概率那个重要情报还在左老手里,并没有传递给陈老师。”
江月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我会找机会的。不过,这情报,大概是什么样?”
赵灵眼睛里闪着光:“是文字,带密码的文字。”
“文字?密码?”
“如果你见到,一定能认出来!”赵灵语气颇为肯定。
“啊?我能认出来?”
“绝对的!”赵灵笑了笑,探头看了看厨房里面,“好了,我该走了。里面人在找你,快回去吧!”
说完,没等江月作何反应,赵灵双腿生风,快速离去。江月看着赵灵远去的身影,不禁想起了皇家墓园的那个夜晚,暗暗感慨:灵儿身手好厉害啊!跑得也好快…
“小月,粥熬好了,来帮我盛一下!”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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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辉感觉浑身僵硬,身上的被子似有千斤重。睡梦中的他不自觉地眉头紧锁。
一双柔软有点冰凉的手抚上林辉的额头,帮他拂平了眉宇间的沟壑,若有似无的甜香令林辉心情舒爽。
这双手的主人自然是江月了。
她开始只是蹲在林辉的小床前静静看着,见到他眉头拧起,下意识地抬手抚摸,这会儿手指开始顺着林辉坚毅流畅的脸部线条轻轻滑动。
眉弓、眼眶、鼻梁,不轻不重的力道中,江月感受着指腹间传回的触感,露出浅浅的笑意。
手指划过人中,从唇瓣上蜻蜓点水般路过。哪知林辉的嘴猛然张开,微一抬头,将手指轻轻咬在齿间。
江月吓了一跳,蹲坐的姿势一个不稳就坐在了地上。林辉深邃的眸子缓缓睁开,眼中氤氲着模糊的睡意,在看到江月的时候,迸出了一些危险的火花。
指间传来被林辉灵巧的手头调弄的触感,江月几乎尖叫出声,她另一只手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压低了声音:“林辉,你…”
“怎么?小白兔,你还想要啊?”林辉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呢喃传入耳中,微微沙哑,带着浓重的蛊惑的味道。
趁着林辉说话的空档,江月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林警长,这都日上三竿了,你快起床吧!”江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躲远了点才说道,“小六给你带了早饭,快,快去吃吧!”
说完,不等林辉有啥反应,跌跌撞撞就跑出了房间。
一头雾水的林辉,这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在哪儿?哦,我办公室。刚刚是江月?原来,不是在做梦…那,再之前的那些画面…哦,那些应该是做梦了。啧啧,还挺真实的。
起床活动活动了筋骨,林辉整理好衣服,这才来到大厅。
“老大,你的饭在这!”小六眼尖,一看到林辉出来,举着手就喊道。
江月闻言也抬头看了看,正好和林辉的目光撞在一起,她立马转头看向别处。
林辉不解:她,这是什么反应?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
“老大,咱们在哪儿吃?”小六边说,便开始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又一个食盒。
“你们,都没吃呢?”
“是,在等您一起!”小米也凑上前来,“老邢、小六哥,我们几个都没吃呢。”
“那,一块到会议室吃吧!”林辉说着话,余光瞟到江月似是要开溜,马上点名,“江月,你也来。”
“我,我早上在孤儿院吃过了。”
“那也来,再吃点。”林辉说着,“今天上午干脑力活,多吃点。”
“不用了。”
“这是命令,江助理,快来哦!”
林辉说罢,似乎最后还冲江月眨了眨眼,惹得江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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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撤去了吃得七七八八的早饭,众人顺势开始梳理案情。
“所以,你很确定左老就是陈濡沫的父亲了?”老邢问道,“就因为之前发现的手折书签吗?”
“也不仅仅是书签的原因。”江月略做思考,“陈老师有提过他父亲的…经历还有一些行为习惯吧,跟左老都对的上号。当然了,主要还是那个手折书签,那不可能是巧合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老邢观察着江月的神情,若有所思,不过也没再追问。反而是小六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
“你们说,这事儿也够巧的啊!先是这陈老师中毒去世,后边紧跟着这左老也坠崖失踪,最后也死了。”小六摇摇头 ,“这一家人,也是够惨的了。”
“哎!世事无常啊。”小米也是感慨,“吃野味儿中毒,这么个死法,实在遗憾…”
“或许,根本就不是巧合。”江月面色阴沉的说了一句。下一刻,四双眼睛纷纷看来,她干巴巴笑了两声。
林辉是懂江月话中的意思的,他看向小米:“小米啊,陈老师的案子你没参与,有些细节你是不太清楚的。其实陈老师的中毒,没那么简单。”
“啊?”小米颇为惊讶,“我看那告示栏,是这么写的啊?不是误食有毒的野味儿中毒的吗?自从看了那告示,我还总叮嘱我娘,少去挖一些野蘑菇吃呢。”
老邢和小六两人相视一笑,他俩对陈老师的案子是全程跟着的,其中隐秘也是知道一些,见林辉没有要避讳小米的意思,两人就把陈老师案子的来龙去脉跟小米解释了一番。
“哦,那这陈老师的中毒,也跟军机处脱不开干系吧!”小米听完,恍然大悟。
“的确,不过陈老师的案子没有什么破绽,我们也只是凭空怀疑。”林辉目光如炬,“但是,这左老案里,军机处出的纰漏就太多了。”
老邢点了点头:“我们将目前的一些证据和线索整理出来,足够军机处喝一壶的。”
“没错!他们折磨人的手段那么残忍,”江月有些愤恨地说着,“左老都是接近古稀之年的人了,怎么下得去手…”
“趁她病,要她命!咱们乘胜追击,把那个病床上的陈妖精狠狠拉下台!”小六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气鼓鼓的小圆脸上一片坚定之色。
余下几人都被小六的架势搞得呆了呆,林辉咳了一声:“那,那就先把要准备的证据线索准备好。小六,你去把从鉴定检测科带回来的子弹检测报告拿来。”
“好嘞!”小六颠儿颠儿就跑向了证物室。
“老邢,你把记录左老案的案宗都拿来,尤其是关于左老尸体的记录案宗,全带过来。”
“好。”老邢答应下,随后看了看小米,“你去影像店把洗出来的照片取来。”
“哦,对,说是今天一早就能去取的,我这就去。”小米应声离去。
“什么照片?”林辉随口问着。
“哦,是技术科前不久购置的胶卷相机。”老邢颇为兴奋地解释,“我昨日借出来,去拍了几张左老尸体的照片,觉得,应该能派上用场。”
“你可以啊,老邢!”林辉面上一喜,拍了拍老邢的肩膀,“不愧是厅里的老人了,哪儿哪儿都有关系啊!”
“也是巧了,也是巧了。”老邢憨笑着,“那,我去那记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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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先后离去,会议室只剩下林辉和江月二人。
“江月…”
林辉刚喊了个名字,江月就立马接上了话:“哦,我就把陈妖精她要加害我,杀我灭口的经历,我都写下来,也能作为一份证据吧!”
“好。”林辉点点头,“另外…”
“哦,那我把在清潭边,推理左老尸体是被放入近岸,然后再挖出来的过程,也写出来吧!是不是也能作为证据?”
“可以写出来,不过,很难成为铁证,只能,作为辅证吧。”林辉顿了顿,“除了这些,你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
“嗯…”江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变得粉霞一片。
林辉见状,忍下笑意,提醒道:“他们都走了,关于陈老师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我说详细些吗?”
“啊!”江月愕然,“你怎么知道?”
“从你刚刚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你又藏了好些话吧!”林辉笑了笑,“说吧,反正就剩咱俩了。”
江月看了看玻璃窗外,警员们都各自忙着手头的事情,没有人关注办公室的他俩。
转回头,江月这才缓缓开口:“赵灵。你还有印象吧?!”
“当然,那晚那个夜行人嘛!”林辉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和你说的?”
“嗯,她亲口跟我透露了陈老师的身份。陈老师其实姓左,是左老在战火中丢失的那个小女儿。”
“所以,赵灵、陈老师跟左老,他们都是一伙儿人喽?”林辉一针见血。
江月蹙眉,眼珠转了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你会保守这个秘密吧。”
“嗯…你是怕我说给谁听呢?”林辉反问,“军机处?蒂支政府?你也知道我本来就跟他们不对付。”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月抿了抿嘴唇,“我知道,你是看不惯军机处他们的,我指的是警视厅的其他人,包括那个厅长。”
林辉挑了挑眉。
“总之,就是谁都不透露。我说给你听,也是为了咱们查案少走弯路,尽快还左老一个公道。”江月眼珠转了转,“比如,把左老的遗物以及别墅还给左老的徒弟们…”
“哦。”林辉摸了摸下巴,“看来你只信得过我呀!”
江月看了林辉一眼,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好,答应你!”林辉笑了,“不过,咱们的证据,还是要给张厅长看一眼的,毕竟还需要他亲自去申请拘捕令,才能对陈妖精出手。”
江月点了点头,隐约地有些不安。自从上次百人请愿书的事情接触到了张厅长后,她便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总觉得张厅长不像表面上那样正派。
林辉似是察觉到了江月的小心思,他安慰道:“你别太介意张厅长上次拒绝查陈老师案子的事情。”
“张厅长他,曾经也是上过战场、杀过西洋兵的猛将。现在年纪大了,处世也圆滑了。正是因为有他从中斡旋,警视厅才能在蒂支政府和东海军阀两座大山之间占据着一方小小的净土。”林辉说的话带着一些敬重之意,“我见过以前的他,相信他始终是心怀正义的!”
思绪飘飞,林辉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在战场上将无助的他死死护在身后的高大背影,血和雨的冲刷之下,那身影显得愈发高大。
慢慢地,那身影转过身来,年轻俊朗的脸庞慢慢苍老,最后凝固成了张厅长的样貌,高大的身形也微微有些佝偻。
“老大,证据齐了!”小六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老邢和小米也先后赶了回来。
林辉和江月站起身,将摆在会议桌上的证据一一整理一遍。江月开口:“呀,就差我被陈妖精迫害的经历,我现在写?”
“不着急,我觉得这些证据已经差不多了。”林辉梳理了一遍桌上的物品,颇为满意,“小六,去请厅长过来吧!”
“林警长,我去吧。”老邢按住了要弹射起步的小六,自告奋勇地前往厅长办公室。
比预想的时间久了一些。正在小六等得焦急要冲去催促的时候,厅长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林贤侄啊,我接了个电话,来的慢了。”张厅长挂着温和的笑容,视线扫过众人,落在会议桌上,“听老邢说,咱们搜罗的证据,足以给军机处的陈炳筠定罪了,确有此事吗?”
“啊,没错,厅长,您过目。”林辉跨步上前,将摆着的证据一一讲给张厅长听。
张厅长不住地点头,听林辉从头到尾说完,他二话没说,立马表示,下午便去蒂支政府申请拘捕令。
林辉有些惊讶,他贴到张厅长的耳边提醒:“厅长,虽然陈炳筠似乎已经被汪左都尉弃用,但政府袁会长那边未必能轻易把人交给咱们处理,您…”
“放心,有这些证据,再拼一拼我这老脸的面子,要一张拘捕令还是不难的!”张厅长面色从容,“一日之内,那人必定会关进拘留所。”
众人闻言,均是精神一震,深感欣慰。唯独,江月的表情有些生硬,心底里那一丝丝不安却是道不出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