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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破坏不成再生一计,林父厉劝林辉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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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厅内气氛紧张,张厅长马上出言从中调和。

    “快来人,再去准备椅子给都尉大人…”

    “不必了。”林父大手一挥,打断了张厅长的话,“我来给左老饯行。周副将,东西!”

    林父将手心摊开,身后跟着的青年,麻利地递上一樽精致的酒壶:“都尉,这是左老生前最喜欢的屠苏酒。”

    江月这才观察起林父身后的小跟班,一直被林父强大的气场压着,小青年的存在感不强,不过这青年最引人注意的是有着一双碧色眼瞳,这给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神秘之感。

    “嗯。”林父应了一声,接过酒樽,行至灵台之前,倾洒了三行浊酒。一股浓浓的酒香弥漫开来,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药气。

    随着深深地三次鞠躬完毕,林父眼中的悲伤也褪去,他回头看向袁会长、汪左都尉几人,很随意地开口:“左老曾与我共饮这屠苏酒,酒至酣时他跟我说过,希望百年后能葬在自己守护了半生的蒂支市。”

    袁会长闻言,眉头一皱,但也没法子打断林父的话,只能听他接着说下去。

    “所以,昨日初闻噩耗,悲痛之际,我立即为左老在皇家墓园寻了个风水宝地。”林父说着自怀里掏出一张葬坟地契,递给陈欢,“陈欢是吧?你可收好了,停棺三日后,好好安葬左老。”

    陈欢眼中露出兴奋之色,一个劲儿地鞠着躬接过葬坟地契:“谢大都尉,谢大都尉记挂!谢谢!”

    林父拍了拍陈欢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即扫了袁会长一眼,转身便往门外走。

    原定的计划并没达成,但见林父即将离去,汪左都尉和梁队长竟是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然而林父的身形却是停在了门槛之前。

    随着这道身影的停滞,汪、梁、张三人,甚至是主座之上如坐针毡的袁会长都跟着呼吸停滞。

    林父微微侧头:“哦,对了,我过几日得空还会来祭奠左老,灵堂是摆七日吧?”

    陈欢闻言,忙不迭地狂点头:“对对,是的,这七日我们都会守灵,随时恭候您来。”

    “嗯。”林父回过身点点头,接着他看向房间中林辉所在的方向,看到林辉昂起的脑袋低垂下去,这才满意地转身跨出门槛离去。

    “呼…”房间中似乎有缓缓地吐气声。

    梁队长肥胖的身体挤回到座位中,蹙着眉,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张厅长按住。

    袁会长无视了梁、张二人的小动作,他看向汪左都尉:“汪左都尉,这林大都尉的意思…”

    “啊,大都尉他…是个重情义的人,”汪左都尉斟酌着措辞,脑门上写满了别扭,“许是左老的确嘱咐了身后之事,咱们…”

    “那,看来咱们是瞎操心了。”袁会长语气平淡地打断了汪左都尉的话,扬着拐杖又“铛铛”地敲了两下地板,但这两声明显比之前的敲击急促了几分,“好了,政府事多,老夫也该回去了。”

    陈欢立马上前搀扶,袁会长起身后,将陈欢打发到一边,不再理会。在护卫们的簇拥下,几人又上了来时的汽车,一阵风沙呼啸而过,房间内又只剩下起初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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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辉将老邢留下帮忙,也是让他提防着别再有人暗地里搞什么幺蛾子。自己和江月在拜祭了左老后,便离开了追悼会。

    “刚刚,你爹看你的眼神…好像有话想跟你说。”江月扯了扯林辉的衣袖轻轻问道。

    “嗯。”林辉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隔了两秒觉得自己太过冷淡,马上多解释了一句,“我和他关系不太好,不想去见他。”

    江月点点头表示理解:“嗯…不过,现在形势复杂,不仅仅是左老的案子,刚刚灵堂之上的对峙可实在压抑。我想,或你该去听听他的意见呢?他毕竟是大都尉啊,也许他知道一些内幕呢。”

    “哎,我也知道这个理儿。”林辉叹了口气,心想:可我真的不想跟那固执又无情的老头沟通啊!

    江月见林辉面色为难,便知道他本就挣扎为难。但这是他和他父亲之间的事,江月自知旁人不适合过多置喙,反正自己已经给了建议,便不再劝。

    两人静静地沿着街道慢悠悠走,身后一辆军车超过二人,拦住了去路。后排的车窗落下,江月便看到了林父眉头紧锁的脸。她咽了口唾沫看向林辉:这下你可跑不了、避不开了。

    “上车,谈谈。”林父开口,言简意赅。

    林辉却是没动,刻意看了两眼江月,林父这才把视线移向江月。见林父看过来,江月心里颇有点紧张,不过还是让自己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

    见是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林父微微一怔,蹙眉瞪了林辉一眼,心道:臭小子什么时候换品味了?怎么霍霍起小姑娘来了。

    在看到江月带点怯生生的微笑后,林父心情顿时像是个被女儿融化了的老父亲一般柔软,因此他又使劲儿剜了一眼林辉:好好的女孩被你这臭小子拱了!

    林辉平白被自己父亲瞪了两眼,又是不解又是委屈。他张口解释:“那个,这是我警视厅的助手,江月。”

    “江月,这是,大都尉,是,我…我爸。”

    “林伯父,您好!”江月微笑,眼睛弯弯地,“原来林警长的英俊是随了您的呀!”

    “哈哈哈,对啊,对啊!”林父闻言很是高兴,“这孩子啊,比你这臭小子招人疼!来,孩子你也上车,要去哪儿,伯父载你!”

    江月看了林辉一眼,随后又是甜甜应道:“谢谢伯父!”

    汽车的副驾驶下来了一人:“江月小姐,您坐这里吧!”

    江月闻声抬头,是刚刚灵堂里跟在林父身后的那个绿曈青年周副将。她点头从车尾绕着走过去。

    周副将俯身对林父汇报:“都尉,正好我去灵堂帮忙吧,让那些家伙别再捣乱。”

    得到林父的首肯后,周副将绅士地伸手为江月挡着车顶门框,防止钻进副驾的江月撞到脑袋。

    林辉坐进了后排,江月也坐进了副驾驶,她扭头对周副将微微点头:“谢谢周大哥!”

    周副将闻言看向江月,而江月也刚好在端详他的碧色眼瞳。

    “你的眼睛…”江月指尖微抬,似是要去触碰。

    闻言,周副将忙移开眼神,垂下眼帘,下意识地要避开。却听得江月继续说道:“好漂亮啊!”

    青年愣在原地。

    直到军车开出去很远,周副将还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远去的车影,碧色眼瞳里的光亮逐渐淡去。他无声一笑,自嘲般地摇着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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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支政府,莲池之上,八角石亭。

    身形各异的几人正围坐在亭中石桌之前。一个苍老、一个阴郁、一个高大、一个矮胖。四人面前均摆着飘香的盖碗茶,石桌上摆着各色精致茶点。

    袁会长喝了口茶,放下茶碗,挥了挥因岁月流逝而布满褶皱的手,周遭服侍的侍女丫头纷纷退到莲池之外。

    汪左都尉端着茶碗,轻轻吹动茶水,眼神在渐渐退远的侍女之间飘来荡去,来回打量。

    张厅长脊梁微弯,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许佝偻,盯着莲池的某处愣愣出神,似是在思考什么。

    梁队长倒是不客气,伸着胖乎乎的手,从几个盘子里一一拿了糕点,塞进嘴里,一口一个。

    “干爹,您这儿的茶点,啊,就是软糯香甜!好吃!”

    私底下的场合里,袁会长对他颇有耐心,叮嘱他小心吃,就着茶点,喜欢就多吃点。汪左都尉对这“父慈子孝”的一幕颇为不屑,眼睛依旧凝在远处的侍女身上。

    忽然那一团粉白的身影中,出现一抹烟灰色,一个披斗篷戴兜帽的男子身影穿过那些侍女,向着石亭走来。

    “各位大人,我来迟了!” 伴随着好听的青年男音,来人踏入石亭,摘下了了宽大的帽子,一张书卷气的精致脸庞露了出来,碧色的双眸眨了眨,是周副将无疑。

    “还请各位大人见谅!”周副将拱了拱手,轻轻弯腰施礼。

    袁会长看清了来人的长相,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是你?”

    梁队长抬头看了看,满是横肉的一张脸表情更加夸张:“你,你不是大都尉的副将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厅长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异色。他和王左都尉都曾与林父是战友,对林父手下的这个年轻后生并不陌生,也明里暗里摸透了周副将的脾性,对他来此处的原因猜出了一二。

    因此,张厅长默不作声地看向汪左都尉,等他出言为大家解惑。果不其然,汪左都尉淡笑着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把周副将拉倒桌前,拍拍他的肩膀。

    “会长,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可造之材啊!”汪左都尉有几分得意地噙着笑意,“林泽宇身边最为信赖的后辈小生,周富亥。这年轻人,聪明,有闯劲儿,最重要的是:懂得审时度势。”

    “晚辈久仰袁会长威名,今日得见,毕生之幸。”周富亥顺势向袁会长表了表衷心。

    袁会长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稍有不悦之色:“今日灵堂之上,你既然早知道林都尉要来阻止,怎么不提前给大家通个风声?”

    周富亥一笑:“袁会长,晚辈倒觉得左老的追悼会热闹地办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梁队长发出一声冷笑,对汪左都尉语气也变得不怎么尊敬起来:“汪都尉,这小家伙到底懂不懂事啊?知不知道咱们就想赶紧把这事儿抹了?事到如今,他还说是好事,倒是哪里好了?”

    张厅长也有些疑惑:“这军机处陈炳筠自作主张,搞出左老这么大事情,据我所知,已经被林都尉的儿子拿住了一些把柄。尽快结束左老葬礼才是解决之策,让追悼会继续下去,可是后患无穷啊!”

    “林辉那毛头小子倒不足为患,但这林都尉和左老关系匪浅,若让他查出什么端倪,那影响就大了。”袁会长也开口,看向周富亥,“周小生,你却是说说,好在哪里?”

    三道带着压迫感的目光盯着周富亥,他倒也不惧,神色泰然,语气缓慢但坚定:“陈炳筠的确是作出些麻烦事儿,所以汪都尉已经将她清理下台了,军机处的事情,在下暂且代为打理,后续的隐患我会一一消除的。”

    张厅长闻听此言,侧开身体,垂下头去,心里头如同堵了块石头。

    汪左都尉却甚是欣慰,觉得周富亥这小弟是真不错,上来先帮自己说话,又博了他一波好感。

    周富亥瞥了一眼张厅长的神色,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是个机会…以我跟了林泽宇十年的积累,我可以让左老的案件在我这里,峰回路转!”

    几个人闻言都是一震,纷纷探身过去,听周富亥继续细说,就连袁会长也颇为感兴趣地一边点头一边听着计划的细节。

    “哎呀,周兄弟,你有一手啊!”听完了周富亥的计划,梁队长兴奋地用沾满糕点油污的胖手拍了周富亥的肩膀。

    后者身形微僵,下一秒依旧是淡然地笑着,他看向张厅长,抬手浅施一礼:“接下来,少不了劳烦张厅长了!”

    正端茶欲饮的张厅长,浅浅地抿了一口,回之以不自然的微笑。

    从偏门离开蒂支政府后,周富亥马上脱了斗篷和兜帽,嫌恶地将沾了油污的它们丢在路边的垃圾点,一脸冷峻地叫了辆黄包车,返回了大都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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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视厅前,几人下车,林父笑容慈祥地目送江月进入警视厅后,转身冷着脸看向林辉:“你到底回不回去?”

    “都尉,我都说了, 警视厅太忙,我没时间回家。”林辉撇撇嘴。

    “借口!那你天天回那小公寓,那可比都尉府更远。”

    “哎呀,家里规矩太多,我也不想回去!”林辉挠挠头。

    “娇惯!”林父啐了一口,“你的公寓我已经让人收了,你姐偷给你零花钱我也发现了,以后别想从你姐那里拿到一个子儿!”

    “不是…老林,这你也太过分了!”

    “没规矩!”林父眉毛倒竖,“花老子的钱,还冲老子吼?!”

    “我在警视厅…也有工资的。”

    “呵!”林父不屑,“就那三瓜俩枣,够你吃几顿饭?”

    林辉无言,呆在原地,直到林父重新坐上车,他才趴在车窗上追问:“对了,左老的案子,您那是不是也在查啊?有查到什么吧?军机处…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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