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感冒的缘由
林辉嘴角浮上一抹得逞的笑意,他赶在江月做出反应之前,装模作样地撑起上半身,语气颇为诚恳:“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翻个身。”
江月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她转过身,拆开食盒,将里面的小菜一个一个取出来,摆在案几上。
林辉却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过分,江月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让他心里有些没底。
“江月,我真是不小心的。我”
没等林辉说完,江月转回身,把他按回到沙发上:“好啦,你别说了。”
林辉被按回沙发里,依旧忐忑。
江月单手手背搭上他的额头,停顿了几秒又抚上他的脸颊,随后是是脖颈、锁骨上下还有手臂、手腕。
林辉被江月抚摸地浑身不自在,但身体的乏累、脑袋的浑噩让他任由江月“上下其手”,未发一言。
但林辉心理活动却是丰富得很:这小白兔,要做什么,不会是趁小爷我生病无力,对我做什么非礼之事吧。倒也难怪,毕竟小爷我确实风流倜傥哎,等等,她怎么走了,去哪儿啊喂,回来继续啊!
江月用冷水浸湿自己带的手绢,回到林辉身边敷在他额头上。随后,用勺子舀起一勺温热的粥,小心送到林辉嘴边:“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烧的很厉害?”
林辉本能地张口吞食,江月见他乖顺的样子,叹了口气:“看在你生病高烧的份上,刚刚你的失礼我不跟你计较了,全当,你烧迷糊了吧!”
林辉迷迷糊糊,渐渐也听不出江月在说些什么,完全依靠着本能,在江月的喂食下喝完了一碗粥。接着满足地头一歪睡了过去。
江月艰难地把他背到卧室,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在房间里左翻右找,终于找到些治疗重感冒的特效药。
她熟练地倒水、喂药,再帮林辉重新敷上凉毛巾,随后翻找到林辉的房门钥匙和一些零钱,还在林辉的警服里翻出警视厅统一配置的宵禁牌子。
江月把这一堆毫不客气的揣进怀里,起身出门。
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林辉似是听到了些关门声,但身体的难受让他放弃了起床去探究的想法,他翻了个身,双腿夹住被子侧躺着沉沉睡去。
不多时,江月带着一个郎中回来了。身着一身长衫的叶郎中举止儒雅,一手捋着花白的胡子,一手给林辉号脉。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叶郎中起身对江月说:“不用担心了,月丫头,他没什么问题的。体内的风寒症已经到后期了,年轻人体质好得很。我看你已经给他吃过西药了,不用再额外喝什么中药了,让他多休息,恢复恢复体力,很快就可以痊愈的。”
“谢谢您,叶老先生!”江月说着,忙递上一杯热茶,“都宵禁了,还把您老人家拉到这里来,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哎呀,没事,我这一把老骨头在店里呆着也是无所事事,现在有了那些西药店,去我那药铺问诊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叶郎中没接茶水,挎上药箱,起身离开,边走边感慨,“哦,对了,我那师兄在蒂支孤儿院可还好吗?”
“白医生他在蒂支孤儿院呆的很开心,孩子们总围着他转呢,热闹得很!”江月笑着笑着,脸上又有点苦涩,“就是白医生的腿,大概是没法好转了。”
“哎,我这师兄啊,太要强!那些西药店背后有政府撑腰,何必跟他们起纷争呢?到最后把自己的腿都折进去了”叶郎中叹息一声,踏出房门,“去了孤儿院也好,他那个性子,哎,过刚易折啊!”
“叶老先生,”江月忙把茶水搁在一旁,追出门去,“我送您回去吧!您没有宵禁牌子,回去不方便的。”
“不用啦,月丫头,我一老头子,没什么的。路也不远,况且来回路上都是那两个执法小队,他们不会为难的。”叶郎中自顾自地下楼去了。
江月坚持把叶郎中送下了楼,还给他塞了一把铜元,里面夹着一两张银元的样子。叶郎中连忙推辞:“这可不行,月丫头,这太多了。”
“您就拿着吧,大晚上还劳烦您跑这一趟。您放心,”江月努着下巴往楼上示意,“那家伙啊,不缺钱的。”
“哈哈哈,好,好,那我就收着了,等以后呀留给月丫头做嫁妆好啦!哈哈哈。”叶郎中呵呵笑着,收下钱,慢悠悠地离去。
江月脸颊微红,目送了一会儿便回到林辉的公寓里。
“哎,这什么睡相。本来就生病,又得着凉了。”江月一边吐槽,一边走到林辉的床边,费力地把林辉的腿塞进被子里。
动作粗暴得很,然而林辉睡得还是很沉,甚至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江月把林辉额头的毛巾摆正,指腹接触到林辉的皮肤,明显感觉到体温比在沙发上摸它的时候降低了很多,江月稍稍心安。
帮林辉掖好被角,江月扯过椅子坐在一旁的书桌前发呆。窗外天色渐黑,桌上电灯暖黄色的灯光微微闪烁。
又一次晚上没有回孤儿院,虽然提前和张妈妈以及院长打过招呼,但估计他们还是会担心自己吧。
江月想着,从兜里掏出林辉的宵禁牌子,放在手里摩挲。她扭头看看沉睡的林辉,打消了拿着他的牌子开路回蒂支孤儿院的想法,把玩了一会就将牌子放回林辉的制服口袋了。
偌大的房间,只有林辉安稳的呼吸声,安静的氛围令江月也放松下来,她陆续给林辉换了几次毛巾,后来也不知不觉间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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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光透过东向的窗,在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房间,有一抹光恰好扫在了江月的脸上,她本能地皱起了眉头,意识复苏,缓缓醒来。
察觉到腰间似乎压着一个手臂状的物体,江月瞬间清醒,尖叫着从床上弹了起来。
厨房里忙碌的林辉闻声,一手提着一口平底锅,另一手拿着一把铲子,走进房间。
江月看到自门外进来的林辉,止住了尖叫,又看向床。床上只有一个表情有些委屈的大毛绒熊玩具。
江月眨巴了几下眼睛,看向林辉,脑海中浮现:所以,刚才抱着我的,是玩具熊?
林辉耸了耸肩,摇了摇手中的锅铲,似是在说:不然你以为嘞?小白兔,没看见小爷我正给你做早饭呢吗。
实现了肢体加眼神对话的两人,一个转身回去厨房继续做饭,一个慢慢坐回到床上。
江月有些懊恼地打了两下玩具熊泄愤,突然觉得这毛绒玩具的手感很好,于是一个翻身骑在玩具熊上,左右开弓,两个拳头不停打在它软软的脑袋上。
去而复返的林辉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不禁笑出声:“嘿,收拾下,出来吃早饭了。”
骑在玩具熊身上的江月顿觉尴尬,赶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地下床,边整理头发便往饭厅走去。
路过林辉时,江月不自觉加快脚步,却还是听到了林辉的偷笑,顿时脸上荡漾起一片红晕。
饭厅的长桌上,二人相对而坐,江月吃了口盘中的西式早点,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哇,林警长,你太厉害了吧!这都是你亲手做的吗?你好神奇啊?你是怎么会做这些西洋食物的?”
“嗯”林辉笑了笑,“鸡蛋是我煮的,其他面包、芝士、火腿肉,是我在外面买回来的。”
“呃这鸡蛋煮的,很嫩!好吃。”江月咬了口流心的鸡蛋,生硬地捧场,“咳咳咳。”
“哦,对了,还有牛奶。”说着林辉倒了一杯递给江月,“你慢点吃。”
“饿死我了。昨天光顾着喂你、给你找医生、照顾你,晚饭我都忘记吃了。”江月撇撇嘴,“哎,你身体好了吗?”
“被江同学如此悉心照顾,我能不好吗?”林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完全好了!放心。”
“那就好!”江月拿起杯子,将牛奶一饮而尽,“好喝,再来一杯!谢谢。”
林辉颇为宠溺地笑着又倒满一杯,推给江月。
“你怎么病这么重啊?你家人呢?你不是个富少爷吗?怎么家里也没个人照顾你呢?”
“一言难尽啊。”林辉咀嚼着食物,慢慢讲述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他自周日晚上密林中询问过江月后,回来就直奔张厅长的居所,迫不及待地汇报了案情的进展,申请联合管理户籍和资产的政府部门一起,深度调查陈濡沫的身份。
不料张厅长听罢,面色凝重地拒绝了林辉的请求,并通知他,执法队已经全面接手了陈濡沫的案件,让林辉不必再插手。
“怎么能这样?!”江月听到这里,怒气飙升,“他们凭什么呀?”
察觉到林辉看他的眼光有些诧异,江月忙补充:“我的意思是,人命案、中毒什么的,这明明就是警视厅的工作呀,为什么他们总掺和进来,现在还要全盘接手那,那要警视厅做什么。”
“哎,我也是这个意思。”林辉有些无力地靠在餐椅背上,“想当初我从家里跑出来,硬要到警视厅里当警长,也是看不惯军阀和政府的做派,想到这里来匡扶正义。没想到,现在,连立案追凶的资格都没有,还真是讽刺。”
气氛有些沉闷压抑,江月想了想,开口:“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限定七天结案的事情,还作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