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追踪
“覃……覃……覃遊，”丁言一爬上楼，在阳台上找到覃遊，“雷……雷道友呢？”
“去取快递了，”覃遊正戴着眼镜，躺在躺椅上看书，“怎么了？”
“那……那……那张道友呢？”
“张青……额……”覃遊眨眨眼想了想，“在书房吧……张青！”
“干嘛？”张青拿着本破旧的书走出来，“叫我干嘛？”
“啰，在这儿。”覃遊对着丁言一朝张青一甩头，说罢便接着看书。
“怎么了？”张青看着丁言一。
“韫……韫姐说……说给你们发消息，你……你们没……没回，让我看……看看……看你们在不……不在。”
“看书太专心了，”张青抖了抖手里的书，“我要有覃遊这书房……啧啧啧。”
“得了，”覃遊白了一眼张青，语气带了点儿嫌弃，“你武当山上的藏书阁里头什么没有？全本的《天工开物》和《乙巳占》都有。对了，说到这儿，我再多问一句，你真不会术数吗？”
张青也给覃遊回了一个白眼，转身走进书房。
“嗯……嗯，”丁言一看两人这样，轻松地一笑，“那……那我给……给韫姐发个消……消息回复下，说……说我们都在。”
“好啊，顺便问问她在干嘛，”覃遊翻了一页书，“今天回来吃饭不。”
“嗯。”丁言一点点头低头发消息。
“覃遊！”雷御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开门！”
“来了！”覃遊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朝楼下丢去，“接好！”
“韫……韫姐说这……这几天可能都……都不回来了，”丁言一回头，“她……她要专……专心指挥。”
“是嘛？”覃遊合上书，抬头看向丁言一，“拿来我看看。”
“给……给。”丁言一把手机递给覃遊。
“覃遊，”雷御抱着快递走上阳台，“你们这儿取快递也跑太远了吧。”
“锻炼一下不是挺好？”
覃遊把手机还给丁言一，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干啥去啊？”雷御看着覃遊走进房间。
“找东西。”
“雷……雷……雷道友，”丁言一看着雷御放在地上的快递，“这……这……这是什么？”
“我的剑啊，”雷御蹲下身子，顺手拿过花架上的剪刀划开胶带，“这些不能上飞机，所以只能寄过来，免得到时候又被缴了。”
“丁言一！”覃遊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过来一下！”
“怎……怎么了？”丁言一走进房间，看见覃遊正拿出一个黑匣子放在桌子上。
“这……这是什么？”
覃遊也不回话，只是打开匣子。丁言一上前，盒子里躺着一个漆黑的小陶瓶，被黄布包裹着，周围还插着两三块鳞片状的东西。
“哦哦哦，这……这是你……你之前在医……医院抓……抓的那个小鬼是吧！”丁言一发出兴奋的声音。
“是啊，”覃遊笑了一下，“现在这家伙身上的其他东西都被拔得差不多了，你看，瓶子都黑了。”
“是……是啊。”丁言一弯下腰，仔细看了看那瓶子。
那瓶子原本是陶红色，上面还有一层光滑细致的釉，而现在，上面则是变得坑坑洼洼的，像是木炭被烧过后，又拿出来浸了重油一般。仔细闻闻，似乎还有一种鸡蛋腐烂后所散发的，淡淡的臭味。
“现在给你了，”覃遊拿黄布裹了手，捏起瓶子，“等会儿我把上面的‘腻’刮去以后，你就带着这玩意出去。你要是觉得可以应付呢，就一个人去；要是觉得一个人应付不了，叫雷御或者张青其中一个跟你一起去。”
“去……去哪里？”丁言一有些懵，不明白地看着覃遊。
“去找山背，”覃遊从匣子里拿出一枚鳞片，开始刮去瓶子上的“腻”，“这家伙可以带着你去，而且除了我，这里目前能驾驭她的只有你了。你给她打上标记，跟着走就行。”
“啊？韫……韫姐那……那边……”
“韫姐不是说这几天都在指挥室嘛，”覃遊手继续动着，“你还怕什么？”
“这……这……”
“行了，”覃遊放下鳞片，摇晃了两下瓶子，然后将其抛给丁言一，“拿着吧。”
“哎！”丁言一接住瓶子，开始仔细打量着。
“按道理来说不该拔得那么干净，”覃遊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印和一张黄符，“但没办法，这小东西被训化的太厉害了，我又不会日语，所以没办法，已经没法交流了。”
“哎……有……有……有点可惜。”丁言一的脸上出现了沮丧的神情。
“可惜？”覃遊把印在符上压了一下，然后手指一抖，符纸开始燃烧，“没啥可惜的，他这东西不是精灵，应该是算妖怪或者小鬼一类的，让它活着迟早也是害人。”
覃遊说完，拿符火烧去了鳞片上的“腻”，然后将鳞片放回匣子里，在转头对丁言一笑了一下，拍拍他肩膀，搂着他一起走出房间：
“行了，去吧，”覃遊看了看阳台上的两人，“我觉得你最好找张青一起，一个他警校毕业的，有经验，知道分寸；二一个呢，我是怕雷御……你明白我什么意思，总之等会儿吃过晚饭就开始吧，晚上也方便行动。”
“我们在今日凌晨四点二十五分时，于天门路附近发现山背踪迹。”
“能确定吗？”
“能确定，”何局长边走边汇报到，“不会出错的。”
“这家伙，终于露面了。”两人在指挥大厅停下，看着大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画面上正是山背转了一下头，将脸暴露在监控之下。
“其他的监控画面，有吗？”
“没有了，接下来所有的监控都没有发现山背的身影，像是消失了一样。”
“嗯，”萧韫微微颌首，“停车场那个死去的王主任，也是急性脑梗死亡的，跟前面几分案件的报告做对比了吗？”
“做了，”贺局长点头，“症状一摸一样，可以确定导致脑梗的原因一样，全部都是脑组织缺血性坏死，而且通过对尸体的扫描，我们发现这几人连坏死的地方和大小都完全一致，加上指纹和血迹，已经可以确定是又一起连环凶杀案。”
“嗯，而且两案的凶手系同一人，非法入境的来自日本的山背四郎，”萧韫转向贺局长，“贺局长，鉴于此人十分危险且心狠手辣，为了我们人民的安全和社会的稳定，时间紧急，我现在以特案行动组组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刻通知特警大队控制城市各个主要干道，交管部门协助，同时，调动武警部队和当地民警配合搜山，如果让其再次逃跑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
“行动吧，找到山背之前，我就在这个指挥室里待着。”
“嗯！”贺局长坚定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指挥中心。
“这权限给得那么高……”张青看着山下路口处从车上下来的，穿着防弹背心端着枪，全副武装的人，“武警都来了。”
“张……张……张道友，”丁言一回头看了张青一眼，“怎……怎么了？”
“啊……没事，”张青回过头，“走吧。”
此时天已经黑了，没有星星，月亮也极暗，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取了光华一样。前方奔跑的小鬼背上亮着一个金色的符文，丁言一额头当中也有一个。这是他下的符咒，让他可以很方便地跟踪小鬼，张青则跟在丁言一旁边，两人一物前后走着。两人跟踪了有段时间了，从城市到山上，由于覃遊拔掉这小鬼的灵根，所以它现在只能做奔跑、走路等普通动物能做的事。
“话说……覃遊怎么跟你说的，”张青拍了拍丁言一的肩膀，“怎么突然就把这小东西给你了？”
“覃……覃遊说……说他还有些事……事要处理，”丁言一看了张青一眼，又转头看向前面的小鬼，“然……然后我……我们几人中……中间只……只有我对驱……驱灵赶鬼的法术比较熟……熟练，所……所以就给……给我了。”
“嚯，那还可以啊。”
“走……走吧，”丁言一接着，“现……现在……在是戌时，但……但愿到……到寅时之前能……能找到吧。”
“怎么了？”张青看看前面四肢移动的小鬼，“我记得这家伙可以在太阳下面待吧，不然也不会在医院袭击我们了。”
“不……不……不是。”
“那是你怕天亮了行动不方便？下面警察太多了？”
“嗯……嗯，”丁言一微微点头，“韫……韫姐那……那边，麻……麻烦。”
“嗯……”张青嗯了一声，“你说得对，走吧。”
山间赶路，尤其是这种树木茂密的山林里，天上还没有星星月亮，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照明的东西几乎寸步难行，但对于他们这些修行者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
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王阳明以心学解构万物：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心即是理。
我知万物，而万物为我所用，眼所见，心所知，心所知而眼所见也。修行者所练心法就是如此，除静心外，便是知心，以眼观而知心，思而学，学而思，通过心和眼快速的信息交换来让自己不断地提升修为，此为修心。而修心所带来的则是明目，眼观六路，目若朗星，就算身处黑暗的地方，也能很大程度看清周围的东西，所以自古以来修行者便多以夜行掩饰神通。
丁言一和张青一路跟着小鬼，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小鬼进入森林以后速度变快了，要不是被丁言一下了符咒，说不好还真容易就跟丢了。不过这倒是可以说明山背的味道越来浓了，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韫……韫姐，我……我们找……找到了，现……现在把位……位置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