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神器
汪长青正式接掌兵器局。
钱能汪直请汪长青在三月初一开拔之前为先登营铸造百子铳和威远炮。
汪长青摇摇头道：“如今已经是岁末，铸炮之事，非比寻常匠作。需提前培训工匠，熟悉工艺流程，稍有不慎，便是前功尽弃。急切之间，难以完成。”
钱能默默低头想了片刻，道：“多久可以出成品？”
汪长青掐指算算，道：“培训工匠至少两个月，铸造完成还要试炮，以确定射程、装药量，评定威力。然后才可以批量生产，装备军队。半年之后，当见成效。一年之内，我当为大人铸威远炮两百门，百子铳三百支。之后每年可为大人提供炮五百门，铳一千支。按照目前兵器局的工匠规模，这是极限。”
钱能点点头，道：“这与我军中骑兵训练成军的时间差不多。”
汪直在旁道：“这士兵训练和铸造枪炮，都非急切之间可以速成的。操之过急，必有后患。”
钱能一拍大腿，道：“可惜未能早早结识汪大人。”
汪长青笑着道：“现在结识，尤未晚矣。铳炮虽然不能马上就用，我却有一物献与大人，此物专门克制草原轻甲骑兵，其威力不亚于铳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钱能惊讶道：“竟有此物？”
汪长青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幅卷轴，道：“大人请看。”
说罢徐徐展开，向汪直钱能讲解。
“此物是南京军器局一位老工匠所研发。同我一样，呈报上司之后被束之高阁。这南京工部尸餐素位者比比皆是，整日无所事事。江南工匠，本多机巧灵便的奇思妙想，却大多被这些暮气沉沉的官僚所埋没，当真可惜。”
汪长青一边感叹，一边将卷轴展开铺好。
“自晋镇南将军刘弘感叹：’神弩之功，一何微妙’开始，唐、宋皆有诸葛元戎弩的记载，可惜只有传说，终无实物佐证。有一位老工匠穷尽一生心力，希望可以复原诸葛元戎弩，可惜始终未能成功。”
“但是，他却研发出另一种机关箭匣，装配在小梢弓上，可以连续击发，威力无穷。”
汪长青按图给汪直钱能讲解，两人越听越是惊奇。这机关箭匣可以一次装箭五支，弓弦穿过箭匣的缝隙，通过双手反复拉弓即可快速完成上弦——击发的动作，直到连发五箭，射光为止。
钱能道：“此物看起结构并不复杂，但是如此精妙。一名射手搭配此物，射速提升数倍。”
汪直却道：“射速提升只是其一。面对大队骑兵之时，其实准度已经不重要，射击的密度才是最重要的。像我军装备之各种火铳，单单一支，能否击中敌人全凭运气。但是千百支一起发射，形成弹幕，则敌人必无所遁形。”
“此物的第二个妙用便在于此。试想，漫天箭雨对上高速冲击的骑兵，杀伤力可想而知。普通弓手每射一箭，挽弓搭箭瞄准，至少两息之间。而此物一息之间连发五箭，当真恐怖。”汪直感叹道。
钱能点点头，道：“此物对于弓手而言，堪称神器。”
转头对汪长青道：“请大人立刻为我军打造此物。”
汪长青点点头，道：“此物制作比铸炮容易的多，第一个月可以制作五百至八百具。第二个月工匠制作技艺娴熟之后，每月当可以制作一千两百具以上。”
钱能歪头核算了一下，道：“出兵之时，我军当可装备骑、步各一营，需两千具左右。”
汪长青低头想了想道：“可以。我保证三月初一前为大人提供两千具机关箭匣。”
汪直道：“此物神兵利器，非同小可。务必严格保密。万一泄露，遗祸无穷。”
汪长青摇摇头道：“工部军器局的守卫官兵恐怕指望不上，公公还需加派人手。”
钱能却道：“不妥，朝廷素无先例，我等不便派兵。”
汪直快速思索了片刻，道：“我有一法。将此物分成两部分来制作，分别由军器局和兵仗局来承制。完成之后送至十里铺皇庄组装。我等不便派兵驻守衙门，但是重兵守卫皇庄，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钱能和汪长青闻言大喜，各去分头布置。
汪直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组建的医护兵。
太医院中，本有骨科、金镞两科，其中不乏身怀绝技、家学渊源之人。只是之前汪直手段酷烈，搞死了太医院的人，以致太医院对汪直颇为敌视。对于汪直的招揽视而不见。
汪直无奈，只好奏请皇帝重开医学提举司。医学提举司本为太祖创立，几经演变方为今日之太医院。打着祖制的旗号，诸位大臣不好批驳，只是说与太医院职权冲突，实无必要。
汪直无奈，改了名字，请设军医提举司。内阁依旧不准，称新立衙门牵扯两京机构，诸事繁琐。朝廷派往军中医士皆由太医院选拔，自有制度，不宜另立新司。
这一来一往之间，汪直颇为苦恼。但是消息随着邸报传到边镇，却引来边军诸镇的不满。各镇纷纷上奏，称军中医士虽有成例，但并非常设。每逢战后，伤兵满营，难以得到及时救治。言辞激烈，众意汹汹。
内阁无奈之下，准设军医提举处，设七品典薄一名，下设军医官十名，自医户、医丁中选拔少年，经考试合格后授与军医士，定额一百人。
汪直在皇庄之中医治伤员，本来就有三名民间疗伤的高手。汪直一直存心招揽，眼下有了明目，便为他们谋了军医官的职位。这三人有了正经的出身，自然感激不尽。
汪直又令三人治疗伤员之余，在皇庄中培养战场医护兵，培养应急包扎的技能，希望在日后战场之上，可以减少士兵的损失，维护战力。
钱能和汪直重新整编全军。取消神机营、五军营、三千营、辎重营等各营称谓。以一二三四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