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平反
汪直道：“不错。若是平原对决，我军凶多吉少。”
钱能道：“我思虑良久，还是应当以骑对骑，组建骑兵军团，日后对敌，方有胜算。”
汪直点点头，道：“我只虑骑兵难以速成，一时之间，难以形成战力。”
钱能摇头道：“即便如此，也要训练骑兵。三个月军训结束后，补足神机营，训练表现不佳者编入辎重营。其余尽数编为骑兵。”
钱能接着道：“我打算以老带新，三千营的老卒升为伍长，管教新兵。出京之后，在路途上尽可边走边练。入套以后，前有西北精锐，后有宣大重兵，又有四团营在侧，北虏刚逢大败，必不敢轻举妄动。”
汪直笑道：“看来你已是胸有成竹。”
钱能哈哈一笑，道：“抵达东胜卫后，重兵拱卫之下，仍有两个月时间操练，而且边军骑术精纯，战法老练，正可为吾师。”
汪直拊掌笑道：“大善。修建东胜卫期间，我猜边军必定会不断清剿周围的蒙古部落，我军以一司为单位，随同边军轮番出击，以战代练。等三卫筑成，必有小成。”
钱能道：“不错。我观王越此人，热衷封侯久矣。三卫巩固之日，必定是他收复哈密之时。届时西北三镇必定倾巢而动。我等也定会随同出征。届时一场大战下来，我军便是一营老卒，那便算是练成了。”
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汪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摇头晃脑的走在通往昭德宫的路上。许久没有入宫探望，今日闲暇，便去给万贵妃请安。他心里也明白，失了圣宠，他跌落尘埃也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
到了昭德宫门口，门口的小太监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道：“未。。未见娘娘。。娘娘召。。召见，你。。你。。你来做甚？”
汪直皱起眉头听他说完，干脆利落的回道：“干你甚事？”抬脚便往里走。那小太监转身拎了一根棍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汪直大怒道：“你可是想打架？我许久不曾在宫中与人较量，今日便拿你练手。”说罢挽起袖子便要上前。
一个人影从门内窜出来，娇喝一声道：“住手，昭德宫前也敢放肆！”
汪直定睛一看，原来是云漪。当下便叫道：“你来的正好，这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要打我。”
那小太监情急道：“他。。他。。他。。。”急得说不出话来。
云漪掩嘴笑道：“活该，让你经常来骗娘娘的零花钱。好了，进去吧。”说完对那小太监道：“行了行了，别那么钻牛角尖。”
那小太监依旧忿忿不平，汪直朝他做个鬼脸，随云漪走进门去。
刚一进门，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过来，抱住他的腿，脆生生的叫了一声：“舅舅！”
汪直定睛一看，吓得三魂出窍，原来竟是纪姐姐生的小皇子。不知为何，竟在昭德宫中。
“舅舅？这是何时认的亲？”皇帝皱了皱眉头，歪着头想了一下，道：“不对呀。你若是我皇儿的舅舅，那岂不是成了朕的舅子？平素朕和贵妃都把你当做子侄看待，你岂不是凭空长了一辈？”
皇帝这番话，引得万贵妃和纪姑娘掩嘴偷笑。
汪直上前参见帝妃，道：“启奏陛下，我与纪姐姐。。。呃。。。”汪直抬头看了看皇帝，心想这纪姐姐三个字是不是不太恰当了。
万贵妃笑着道：“你这纪姐姐不日就要册封为淑妃娘娘了。”
“淑妃娘娘？！”汪直又惊又喜。
皇帝道：“朕决意今年立储，册封皇儿佑樘为皇太子，同时册封纪氏为淑妃。”皇帝看了一眼万贵妃，道：“贵妃万氏，贤良淑德，谦恭谨慎，晋封皇贵妃。”
汪直连忙跪倒，道：“恭贺陛下及二位娘娘。”
皇帝挥挥手，转身坐在一个石凳上，道：“还有一事。”
皇帝低头想了想，道：“我欲为皇叔上皇帝谥号。”
汪直弯着身子没有说话，歪着头看了一眼万贵妃。万贵妃一愣，显然皇帝的这个想法并没有事先跟她商量过。
万贵妃转念一想，又看了看纪淑妃母子，便点点头道：“勘难保邦，奠安宗社。仅此一条，也理应如此。”
汪直这才开口道：“陛下仁慈，皇贵妃娘娘圣明。”
皇帝重重点了点头，似乎已下定决心。起身追着小皇子去玩耍。
万贵妃坐在刚刚皇帝坐过的石凳上，向纪淑妃和汪直招招手。姐弟俩对视一眼，走上前去。万贵妃低声道：“你可觉得皇帝有什么不一样了么？”
纪淑妃扭头看了看皇帝，摇了摇头。汪直却盯着皇帝的背影沉思了片刻，道：“奴婢觉得，陛下行事似乎越来越果决了。”
万贵妃满意的点点头，道：“杀伐果断，本来就是人君该有的气度。”
万贵妃和纪淑妃望着皇帝和小皇子嬉闹的背影出神，半晌，万贵妃才扭头道：“今日你来，可是有事？”
汪直道：“却没什么事，只是有段日子没有得到娘娘的教诲，分外想念，所以今日才来请安。”
万贵妃道：“难得你保有这份孝心。”
汪直道：“待开春我与钱能便要提兵北上了，这一去恐怕一年半载不得回京。眼下有空，便常来请安。还望娘娘不要嫌我烦才是。”
万贵妃点点头道：“你二人现在懂得忧心国事，也不枉陛下与我栽培你们一场。”
万贵妃神色郑重，道：“孙子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你二人少年典兵，更要小心谨慎。那王越世之名将，余子俊智计过人，都是你等要虚心学习的楷模。”
汪直躬身道：“娘娘教诲，奴婢不敢忘记。”
万贵妃点点头，拉着纪淑妃坐下，道：“来，给纪淑妃讲讲，你和钱能在边地与北虏大战的情形。”
汪直连忙打起精神，绘声绘色的将三岔大战的经过讲给两位贵妃听。讲到神机营大发神威，轰击蒙军的时候，二人拊掌大笑；讲到蒙军冲击，危急时刻袁破甲冲入敌阵引爆火药的时候，两人不禁又潸然泪下。
纪淑妃轻轻擦拭眼角，赞道：“忠勇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