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门路
“门路。”
“诸位，我兄弟二人能有今天，仰仗的一是天子宠爱，二是年幼不及结党。与朝堂内外素无勾连，说白了就是个孤臣。”
汪直手指众人道：“张山、刘淞，你二人以前在京营中是何处境？孙琪，你在怀宁侯府中又是什么光景？那日德胜门阅兵之后，满朝文武看我们又是什么嘴脸？若有京中勋贵为我等摇旗呐喊，奔走钻营，那我军日后发展岂不是更游刃有余？”
众人这才开悟，躬身道：“大人用意深远，我等不及。”
钱能道：“我等为何要分说的如此清楚？为的就是希望各位兄弟不要心存块垒。”
张山道：“大人言重了。我等兄弟既然选择跟了大人，今后刀山火海，任凭驱策，决无半点犹豫。”
钱能大喜，道：“很好。此次出征，人头功劳都给了边军，不过那蒙古老营的金银细软、皮子草药都归了我等。今日全军饮宴，大秤分金，大口吃酒，杀猪宰羊，一醉方休。”
众将轰然领命，全营欢呼雀跃。。。。。。
次日，汪直钱能率众将奉阵亡将士骨灰于智化寺旌忠祠，汪直诵了祭词，焚于祠前。率众将祭拜后，叮嘱寺中僧人四时祭奠，月月供奉。
回营之后，便下令执皇帝圣旨，到五军都督府去寻那忠顺侯吴瑾。吴瑾当即请出大都督关防，签了金批令箭，令人传往京畿卫所，令各卫所军余限时前往先登营报到。
汪直钱能与众将计议，此次征兵限定为两千五百人，其中一千五百人补充到各营当中，连同渐渐伤愈归队者，全军定额五千人。另外一千人日后便留守西苑大营。
十一月初五，连续多日廷议结束。议定成化十年三月初一以延绥、宁武、甘肃三镇精兵两万为前驱，京师先登营及四勇营精兵三万保护陕西、山西民夫工匠三万人大举入套，宣府、大同镇兵为后援，限五月三十日前恢复东胜三卫。移山东临清卫、河南宣武卫、陕西华山卫充实东胜三卫。
王越临走之时派人请汪直钱能过去告别，回来时，带回两千匹战马。三岔大战，蒙军战马几乎尽数留下，总数不下五千，王越只上报了一半，剩下的便是要留给先登营，以报让功的恩情。
丁三派得力干将前去交割了皇庄，汪直便下令将所有伤员转移至皇庄之内安置。轻伤者痊愈之后便自行归建。
汪直抽空又去拜会了五军都督府，与左右都督相谈甚欢。没几日便有勋戚子弟陆续来报到。
这一日闲来无事，汪直便换了常服，出了军营奔闹市而去。
闹市之中，汪直左顾右盼。走了好久，才看到一处店铺，汪直看着这店铺上挂着的“富诚川商号”的牌匾，点点头暗道：“就是这里了。”
汪直大步迈入，便有伙计迎上来问候。汪直也不客套，开口道：“掌柜的可在？”
那伙计扭头往柜台看去，一名长衫老者缓缓走过来，拱手道：“这位小官人有礼了。”
汪直自袖中抖出一物，示于掌柜。掌柜面色一肃，道：“大人恕罪，里面请。”
汪直将信物收回袖中，昂首向内间走去。
掌柜的跟在后面，进入内间，掌柜请汪直稍后，自去柜中抱了一个锦盒出来，从中拿出一个册子，双手捧给汪直，道：“大人，这是此次缴获的牛羊皮草发卖获利的账册。。。。。。”
汪直摆摆手，道：“且住。我不是来查账的，我信得过你家主人，必不会诓我。你将所获之利送往城外十里铺皇庄，自会有人与你交割。”
掌柜的拱手答应，汪直道：“此处将来便是我与边军交通消息的联络之所，今日来便是打个招呼，混个脸熟。京中耳目混杂，不便久留，就此别过，无须相送。”
汪直自顾自说完，掉头便走。掌柜的抱着拳呆呆的看着汪直扬长而去，不由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果然少年心性。”
汪直背着手在大街上闲逛，东张西望。逛街的机会并不太多，就想着给贵妃和纪姐姐买点什么合用的东西。
看到胭脂水粉，凑过去一瞧，跟宫中御用之物相比，粗劣不堪。汪直撇撇嘴，抬脚便走，却见旁边一个二八佳人含羞看着自己。汪直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不妥呀，便好奇道：“看甚？”
那女子掩嘴一笑，道：“看你这小郎君，锦衣华服，生的唇红齿白，让人心生喜爱。”
汪直狠狠白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身后又传来那女子的调笑声：“小郎君不解风情哟。”
汪直继续前行，突然被一人挡住去路。汪直向左避让，那人便向左挪动；向右避让，那人跟着向右，如此几次，汪直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
汪直冷冷的道：“尊驾意欲何为？何故拦我去路？”
那人上下打量了汪直一下，抱拳躬身道：“世袭定辽中卫指挥韩辅，见过大人。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全礼，望大人恕罪。”
汪直将手拢在袖子里，道：“你认得我？”
韩辅依然保持着施礼的姿势，道：“那日大人午门献俘，有幸一睹大人风采。”
汪直冷冷一笑，道：“阁下若是袭封，须去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拜我却是拜错了菩萨。”
韩辅慢慢直起身子，道：“韩辅愿为大人马前卒，追随大人建功立业，望大人成全。”
汪直摇摇头，笑道：“这几日想来为我做马前卒的委实不少，小将军可能排不到前头。”
韩辅满脸通红，呼呼喘气，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汪直见韩辅词穷，倒不像是个巧言令色之辈，便哈哈大笑，道：“明日到西苑先登营，报我的名字。”
说罢背着手摇头晃脑向前走去，过了片刻，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那韩辅又赶了上来，在汪直身后道：“大人留步，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