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家底
随着御前决策，中旨下达。汪直立刻汇同钱能，到五军都督府讨了调兵虎符，调了一营官兵，两人各领一部，分头包围了场子。
眼见全副武装的官兵围了这里，场子里聚集的阉人以为是皇帝因为前几日游行的事情来算账了，登时大乱。有跪地嚎哭乞求的；有上蹿下跳，企图夺路而逃的；也有就地一躺，闭目等死的。。。。。。
汪直下令将所有人分开，以十人为一组，核实身份籍贯，分别造册登记，有趁机聚众咆哮者，立刻弹压。
杀了几个带头闹事的，血淋淋的人头拿竹竿高高挑起，场中逐渐安静下来。登记甄别的速度快了许多。
临近黄昏，登记完毕，汪直在这朝阳门外，便收拢了近两千人，剩下四五百人，有部分表态愿意回原籍，交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管束，限期离京。三百左右年纪太大，实在无处可去的，令押送至十里铺皇庄，大王庄皇庄，深沟儿皇庄，而密店皇庄，石娑婆营皇庄，制六里屯皇庄，土城皇庄分别居住，各庄庄头严加看管，勿令四处游荡。
汇合了钱能，两人一统计，足有四千余人，令官兵押往西苑安置。又令五城兵马司将场子拆除围栏建筑，平整土地，泼洒石灰，一举铲除了京师的这个毒瘤。
西苑向来是皇家园林，畜养珍禽猛兽之处，永乐时建有虎房、豹房、象房等，自宣宗停止下西洋后，各地进贡的猛兽也渐渐少了，逐渐荒废下来。
前几日汪直便令人平整了土地，搭建简易木屋，暂时安置这些人。
汪直设立了军中大帐，留下三百官兵充做亲兵，余者归建。汪直以钱能为中军主将，坐镇西苑，自己便要回宫。
钱能大怒道：“你这土贼将小爷留在这里，自己回去享福？”
汪直翻个白眼道：“主意是你自己想的，我不跟你争功，你还要怎地？”
钱能黑着脸便扑过来抓他，汪直连忙摆手道：“且住且住。你看这西苑荒败如此，一无服色令旗，二无兵刃甲胄，三无粮草营房，如何练兵？”
钱能挠挠头，道：“既然你知道有这些艰难险阻，为何还弃我而去？”
汪直翻着白眼道：“我回去便是解决这些困难。你安心在此坐镇，小心弹压，有人胆敢聚啸，立杀无赦。”
钱能面色一沉，道：“慈不掌兵的道理，我自然懂得，你速去速回。”
汪直正色道：“你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日后必是统兵大将。自今日起，这便是你麾下第一支部队，有朝一日，你我当统领十万大军，横行天下，为吾皇开疆扩土，成万世不朽之功。”
钱能重重点头道：“好，那便一言为定！”
汪直大摇大摆的回到宫中，皇宫内外虽有宵禁，但是对汪直这等皇帝宠臣来说，谁又敢为难他呢？
汪直径直向御马监走去。到了门口，汪直便张口大呼：“提督大人可在？提督大人。”
一个壮硕太监闻声跑出来，大喝道：“何人在此。。。喧哗。”看到汪直，那人一怔，喧哗两个字几不可闻。
“原来是小汪公公，多有冒犯，得罪得罪。”
“无妨，咱家求见提督大人。”
“公公请进。”
“你不先进去通禀一下么？”
“无妨，这皇宫之内，哪有小汪公公不能去的地方。”
“乖巧。”汪直赞了一句，抬脚便往里走。
“你来此做甚？”张敏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汪直，皱眉问道。
汪直道：“提督大人何故如此发问？奴婢奉旨操练内操团营，说起来还是御马监的下属呀，来拜见上司，有何奇怪？”
张敏翻了个白眼，道：“谁说过内操团营归我御马监管理？”
汪直奇道：“御马监掌宫中禁军，内操太监，提督内外军民，为何内操团营不归御马监管？”
张敏怒道：“莫要张嘴闭嘴内操团营，皇帝赐你西苑先登营的名号，令你独立成军，何时说过要归属御马监？”
汪直冷冷道：“提督大人是不想管我西苑先登营的死活喽。”
张敏嘿嘿一笑，道：“确实与我无关。”
汪直道：“也罢，那分家吧。”
张敏噗呲一乐，道：“又说甚混话，我跟你分的甚家？”
汪直道：“公公当日与我在永寿宫外曾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敏道：“那又如何？”
汪直道：“如今大功告成，提督大人将我那份好处给我便是了。”
张敏怒道：“混账东西，来敲咱家的竹杠。。。。。。。”
这一老一小在御马监内互相高声叫骂，其他太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隔壁司礼监也听到动静，出来两个小太监在门口张望，片刻又跑回去报信了。不多时，覃昌一边摇头一边进了御马监。
看着面红耳赤的二人，覃昌袖着手道：“差不多就行了，再演就过了。”
汪直嘿嘿一笑，窜到覃昌面前，覃昌自袖中摸出一张纸，塞到汪直袖中，道：“西市源洪成典当行，自己去支一万两。”
“谢公公。”汪直笑嘻嘻的道。
覃昌摇摇头，转身走了。汪直眉开眼笑的目送覃昌离开，转身却不见了张敏，登时大怒，却见那壮硕太监道：“小汪公公请随我来吧。”
汪直跟着这太监出了皇城，一路往保大坊而去。从东厂门口走过，进了紧挨着东厂的一处大院。
那太监转头跟汪直道：“这便是御马监的驻地，对外称草厂，也是御马监的仓库所在。”
“汪公公请自便吧，前后三进都是库房，各色甲胄，兵器，火器，弓箭，旗帜请公公随意挑选，明日奴婢自会派人给西苑送去。战马在城外六十里木林镇，公公需要多少，跟奴婢说个数字，明日一并交付给公公。”说完便转身走了。
汪直摩拳擦掌，发誓今日一定要将御马监的家底搬空了。自己白白比今人多了五百年的阅历，从今日起，就要按照五百年后的标准，打造一只纵横天下的无敌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