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雾

    汪直将所有人的口供拿在手中反复端详，刑讯还在继续，此起彼伏的行刑声和哭嚎声给这人间地狱平添了许多恐怖。

    汪直轻轻捻起笔，在一个人名上划了一个记号，沉吟了片刻，又拿起另一份口供，在另一个名字上划个记号。许久，汪直直起腰，长长叹了口气。汪直捏起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由轻到重，力道越来越大。

    旁边一个侍卫轻声提醒：“公公。。。。。。”

    汪直停下手，道：“无妨。”

    汪直停下手，暗想：“太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皇子身边戒备森严，不会再给他第二次行凶的机会，所以他一定会一击即中。这样，纪姐姐那边，更要加倍小心了。”

    “纪姐姐！”汪直猛地站起身。他一下子想起了纪姐姐曾经跟他说过的关于幕后凶手的分析。

    汪直拿起口供，再次仔细看了一遍，道：“继续审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要记录下来，不得遗漏！”

    众人应声遵命。

    汪直道：“咱家要马上回宫，有要事禀告陛下，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立斩！”

    说罢匆忙出了诏狱。两名东厂番子迎上来，汪直道：“咱家需立刻回宫，可有快马？”

    番子应声道：“有，立刻为公公准备。”

    尚铭闻声而来，道：“可有了眉目？”

    汪直施礼道：“眼下还无法判断，需回宫提调档案，才好仔细研判。”

    尚铭点点头，道：“天子震怒，百官惶恐。须有真实凭证才行。”

    此时番子已牵马过来，尚铭道：“你速速回宫，我调一队小旗护卫你。”

    汪直道了谢，带人向皇宫疾驰。宫门守卫深夜之中听到马蹄声响，立刻戒备，一声号角，城头立刻燃起火把。守城将官一声令下，铁甲森然，五军营在前，神机营在后，瞬间便成冲锋之势。

    汪直勒马一缓，守城将官一声暴喝：“来者何人？策马冲击皇城，罪该万死！”

    汪直高声道：“奉旨办案，昭德宫内监汪直。腰牌在此，请将军查验！”

    将官喝道：“止步，随行人员放下兵器！”

    汪直驻马等候，随行小旗也下马弃械于地。一队官兵跑步上前，成半月状将众人包围，一人双手接过汪直的腰牌，转身跑回军阵。片刻，那人又快步跑回，将腰牌奉还。

    将官道：“验看无误，请公公入城。皇命在身，得罪之处，请公公恕罪！”

    汪直将腰牌收好，道：“将军言重了，将军忠于职守，何罪之有？”

    东厂小旗拾起兵器，汪直回身道：“有劳各位护卫，如今皇城戒严，诸位可回去复命，代我多谢厂公。”

    为首小旗道：“公公客气了，我等就此别过。”

    汪直策马入城，直驱内宫而去。内宫之内就不能骑马了，汪直随手将马丢给侍卫，一路向乾清宫跑去，乾清宫守卫称皇帝还在咸安宫，汪直一跺脚又向咸安宫跑去。

    汪直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咸安宫门口，钱能一闪身扶住汪直，急切道：“审出来了吗？”

    汪直喘了几口气，道：“哪有那么容易，我有要事启奏陛下。”

    钱能连忙放汪直进去，汪直在门口将气喘匀，轻手轻脚走进去。

    屋子里鸦雀无声，见汪直进来，万贵妃起身道：“可有结果？”

    汪直连忙跪拜，道：“暂无。”

    万贵妃眉头一拧，道：“那你回来做甚？本宫虽喜爱于你，但有懈怠，必不轻恕。”

    汪直忙道：“奴婢不敢，实在是有事禀告。”

    万贵妃神色一缓，道：“讲。”

    汪直稳了稳心绪，道：“御马监提督张公公何在？”

    万贵妃吩咐宫人，道：“传张敏。”

    片刻张敏赶到，汪直道：“之前张公公的侦缉方向或许是错误的。”

    汪直将纪姑娘告诉他的思路叙述了一遍，张敏低头沉思，皇帝微微点头，贵妃沉声道：“你计划如何？”

    汪直道：“请陛下下旨，立刻封锁后湖黄册库，清查宫人档案。”

    皇帝长身而起，道：“准奏。”

    “张敏。”

    张敏跪地接旨。

    “立刻封锁黄册库，命内书房所有内侍马上集中，点验清查宫人档案，擅入者杀。”此刻，只有内书房的小太监们毫无根基，是最令皇帝信任的人了。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