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买人
程芷汐十分爽快地签了合同，刘掌柜一高兴，对于可能需要暂存一下这种小事满口答应下来。
辞别了刘掌柜，几人站在东市街道上面面相觑地看着程芷汐，想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从荷包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随行的官差：“苗大哥，接下来我们要分头行动，您看这大日头晒得，跟着我们多累啊，不如去前头的茶楼坐坐、听听说书？”
苗充抬头看了看头顶这硕大的太阳，有些动摇，但又担心回去以后李昌问起来无法交代。
程芷汐会意一笑，从怀里掏出西游记剩下的章节：“上回我和李大人已经与墨轩书肆谈好了，那就麻烦您跑一趟了？”
苗充伸手接过银子和书稿，一脸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刘湛不由啧啧出声：“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人情世故，像个老油条似的。”
程芷汐没有搭理他，转身对程芷悦道：“大姐姐，家里缺什么物资就交给你买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咱们两个时辰后在刘掌柜这里汇合。”
程芷悦点点头，伸手按住她欲要拿钱的手：“我这里有，你快去忙吧。”
程芷汐也不强求，斜眼瞪了一下刘湛：“好好跟着我姐，出什么事唯你是问。”
刘湛一脸不情愿地应了，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送走二人后，程芷汐神情肃然地对卫桢说：“燕公子若有事不如先走一步？我接下来会很忙，怕是照顾不到你。”
却见卫桢突然神色一凛，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往一旁的窄巷躲去。
程芷汐小声问道：“是追杀你的那批人？”
卫桢眉头紧锁，侧身仔细听街上的动静。
“要不，我给你易个容？”
青州客栈。
卫桢拿着程芷汐递给他的“玻璃镜”，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懵逼的状态。
这镜子也太清晰了！
还有她正在收拾的那些怪模怪样的瓶瓶罐罐，感觉就随便往他脸上涂涂画画了一会儿，竟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鼻梁扁了、鼻头塌了，眼睛……眼睛倒是大了一圈，跟家里小侄女的眼睛似的，又黑又圆……
他脸一黑，原本厚薄适中的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嘴角竟然好似在微笑？？？
程芷汐一脸严肃地收拾化妆品，内心则毫不客气地锤地大笑：“幸亏还没忘记微笑唇的化法，看起来好性感啊，哈哈哈哈哈。”
系统：“……宿主太坏了！”
程芷汐暗暗憋笑了一会儿，将随身背着的小布兜往身上一挎，神情严肃地说：“我真的得去忙了，咱们就此别过吧，祝君往后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这位燕王世子人还是挺不错的，知礼感恩，又识趣，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贴身保镖人选。
可惜了。
程芷汐途经西市的时候买了一个猴子样式的糖人儿，一边吃一边打听，找到了青州府口碑最好的人伢子。
这规模可比安然当初所在的宅子大多了，若非有专人领着，她估计都能迷路。
昏暗的耳房里。
“方大哥，你有手艺在身，肯定能找到好主家，不像我，只会吃。”角落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边低头捏死通铺上的虱子，一边与身边躺着不动的男人闲聊。
方易像没听到似的，若非还能看见胸口的一点起伏，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方大哥，你怎么不爱说话啊？”年轻人也不觉得他冷漠，不厌其烦地叨叨着。
“不动、不说话，就不会饿。”
挨着大门口的几个男人哄笑成一团：“方掌柜多有本事啊，比咱哥儿几个加起来都值钱呢，那恶婆娘哪舍得把你饿死？”
饶是年轻人还未经人事，也听出了他们语气间的不怀好意，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方易终于慢吞吞地爬了起来，伸手按住像个牛犊子一样要往那边冲的年轻人：“别理他们，这话一旦传出去，倒霉的可不是我。”
几人的哄笑声戛然而止，领头那人沉着脸，嗓音阴冷：“方易，咱俩之间的仇我一笔一笔都记着呢，走着瞧。”
方易低低笑了，都到卖身还债这一步了，后半辈子还有什么可瞧的？
……
“你们这儿不会还要排号吧？”程芷汐看这人来人往的架势，眉心一蹙，想起了银行高峰期排号的场景。
引路的小厮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这是自然，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程芷汐一听这话，停下了脚步，她可没那么多时间慢慢排，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系统：“什么办法？”
程芷汐：“笨，加钱啊！”
不得不说钞能力就是给力，只一盏茶的功夫，程芷汐已经喝着茶坐在了贵宾房。
“我先要一个有三年以上掌柜从业经验的人，第一要有真本事，第二人品不能有瑕疵。”
想了想又补充道：“急用，可以加钱。”
系统：“宿主，你好像那个土大款。”
程芷汐微笑着啜了口茶：“你懂什么，时间也是金钱，毛线厂早日开起来一天，就多赚一天的钱，这都是前期投入罢了。”
管事的婆子听说今日来了个“加钱居士”，乐得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亲自去挑了几个符合贵客要求的人。
“哎呀，姑娘年纪这么小就能当家了，我那闺女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跟个锯嘴葫芦似的，看着就愁人。”
程芷汐在心里啧啧出声，看看人家这恭维客户的职业素养，前世的她都甘拜下风。
“您可别夸了，我得先把这正事办好，不然家里的老头子以后都不带我出来了。”程芷汐边说边气哼哼地鼓起脸来，把那股娇蛮劲儿演得活灵活现。
“诶，姑娘说的是，正事要紧。”那婆子吩咐几人排成一列站好，挨个儿介绍起来。
“掌柜的确实不好找，大户人家店面里的掌柜大都是家生子，除非犯了错被全家发卖了的，一般流落不到我们这地方。这几个大都是做买卖赔了钱的，方掌柜之前是做酒水生意的，眼看这粮食越来越贵，吃都快吃不起了，哪还酿得起酒？”
程芷汐挑了挑眉，会酿酒的手艺人，可！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这位白掌柜以前是开布庄的，年前不知遭了什么霉运，仓库竟然好端端起火了，赔了个底朝天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程芷汐一听是布庄，忙插嘴问道：“白掌柜可会染布？”
染毛线其实和染布的工艺差不多，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坐镇毛线厂，她再利用商城里面独有的色素做个弊，想要什么颜色的毛线都能染出来。
白掌柜是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脸色有些蜡黄：“回小姐， 小人只是略通一二，染布方面不如内子懂得多。”
“哦？程芷汐挑眉看向那管事婆子，刚好看到她恶狠狠地瞪了白掌柜一眼。
“姑娘有所不知，这白掌柜家的婆娘生了重病，我们可不敢收病人，人家现在还是良民呢。”
“什么病？”
“小姐，内人从小就在染坊长大，岳父大人因为没有儿子，临死前将毕生经验都传授给了她，求求您救救她，我给您跪下了！”白掌柜不顾管事婆子的阻拦，神色激动地跪在了程芷汐面前。
她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这么大年纪的叔叔给自己下跪，夭寿哦！
“赶紧起来，你总得告诉我她患了什么病吧？”
“是……是疟疾。”
程芷汐闻言松了口气，疟疾好说啊，前世屠呦呦院士带领团队经过无数次的实验，终于提炼出青蒿素，彻底解决了疟疾对人类的威胁。
偷偷打开系统商城搜了一下，果然有用于治疗疟疾的药。
程芷汐重新坐在圈椅上：“这两人我都要了，出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