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采购羊毛
程芷汐拳头捏得死紧，看着面前这令人目眦欲裂一幕，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踏马想干嘛？”面对强奸犯，她的理智和文雅都飞到了天边，只想拿把刀把这禽兽给剁了！幸好她来得还算及时！
刘允儿本已失去生气的眼睛顿时被点亮了，她哆哆嗦嗦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扶着树爬起来躲在她身后。
“程二小姐，他……他刚才说他杀过人，呜呜呜，两年前被流放的王家小姐还是我的手帕交，她……她就被这人糟蹋死了！”
程芷汐一听，怒火更甚：“郑卓，以往我只觉得你是个寡廉鲜耻、卑鄙龌龊的小人，却不曾想还是高估了你，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人，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郑卓沉下脸，嘴角勾起一个讽笑：“程二小姐，你来得正好，省得我以后再找借口骗你出来。”
刘允儿抓紧她的衣角，颤声反驳道：“程二小姐出行都有人跟随，说不定三个堂哥就跟在后面。”
若不是情况危急，程芷汐都想夸一夸这姑娘，人还是挺聪明的。
她迅速从系统商城找到最好上手的电棍下了单，仓库里存放的剔骨刀对她现在的身体来说还是太重了，待日后锻炼好臂力再用。
像这种危急情况，还是要尽量保证万无一失。
郑卓本以为收拾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是手到擒来的事，谁知就在他欺身上前准备抓住二人时，那程家的小妞突然掏出一根棍棒状的东西，狠狠地捅在他肚子上。
郑卓顿时感觉整个身体都大力抽搐了起来，像是被雷电劈中了似的，口吐白沫，连眼白都翻了出来。不一会儿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甚至在人都晕过去的情况下，四肢还在时不时抽搐。
程芷汐满意地点了个赞，不枉她花费了300分的巨款！
刘允儿惊奇地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黑棍子，眼里尽是激动和羡慕。
程芷汐身子一僵，掩耳盗铃地将电棍藏在身后，然后转移话题道：“他是怎么骗你过来的？”
刘允儿想起之前的一幕，吓得再次瑟缩了一下：“他把月儿骗去吃肉，然后跟我说她贪玩走丢了，情急之下我就顺着他指的反向过来了。”
程芷汐咬牙切齿地踹了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脚：“真不是个东西。”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刘允儿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打了个哆嗦，小声问道：“程二小姐，我们回去吧？”
程芷汐没有作声，她在思考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理。
李昌虽然是负责此次流放的领队，但是只有吩咐别的官差行事的权利，不能处决他们。
顶多把他关起来等回京报请皇上后再处决，那样的话隐患可太大了。
她们得随时提防这条毒蛇跑出来报复。
就在程芷汐一筹莫展之际，林子边突然传来姜安然的声音：“姑娘？你在那边吗？”
刘允儿听到来人，先是惊喜地扬起一个笑，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形，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
程芷汐见状安抚道：“别怕，安然不会说出去的，今晚的事只会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刘允儿含着泪花点点头，此时姜安然已经走了过来，看了看程芷汐的眼色，赶忙敛起心中的讶异，将披风披在刘允儿肩上。
“你跟安然姐先回去吧，这里留给我处理。”程芷汐目送二人走出小树林，然后目光幽深地盯着地上的男人，心里尽是杀意。
这可不是法制健全的现代社会，她若是天真地将人交出去等候一个公平的处决，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她想杀人。
系统罕见地没有与她斗嘴：“宿主，本系统支持你的想法，乱世将至，本就生性狠毒的人会变本加厉，如果放过他，未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程芷汐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理她都懂，可是她毕竟根正苗红地在法治社会活了二十几年，她真的有些难以下手。
早知道刚才该直接拿刀来着，当做正当防卫捅死他也算有个合理的理由。
“程姑娘。”
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她吓个半死，顺手拿起电棍捅了过去。
卫桢敏捷地躲过她的攻势，尽管有伤在身，但是躲过她这种级别的暗算还是绰绰有余。
程芷汐见来人是他，不由重重地松了口气：“呼，你吓我一跳。”
卫桢身上穿着刘湛的衣服，一身竹青色带有月白刺绣的长衫，很是骚包。
但是穿在卫桢身上，却很好地冲淡了衣服的纨绔气息，整个人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颇有些惑人的风采。
“咳咳，你怎么过来了？”程芷汐急忙打了声招呼，以此掩饰自己的色批属性。
“我见你神色慌张地往这边跑，就去叫了安然姑娘。”随即以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询问道：“程小姐，你若信得过燕某，不如将此人交给我吧！”
程芷汐抬眼对上男人的眼神，竟然神奇地看懂了里面隐藏着的杀意。
她怔了半晌，随即杏眸里氤氲起浅浅的笑意：“多谢燕公子为我着想，不过……”
“有些事总是要亲自面对的，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后面这句话呢喃在唇间，饶是卫桢耳力过人都没有听清楚。
夜色愈发深沉，程芷汐闭眼将剔骨刀狠狠地砍在郑卓胸口处，随即浓郁的血腥味在鼻尖蔓延开来，刺激得她几欲作呕。
卫桢眼中尽是赞赏，程家这个小姑娘无论是智慧还是胆识都异于常人，只可惜投胎成了女儿身，否则必能带领程家再次兴旺起来。
……
晨光熹微，姜安然已经早早起身做好了早饭。
简单的葱花饼和小米粥，程芷汐面色萎靡地吃着，眼底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二姐姐，你昨晚没睡好吗？”程钦吸溜着还有些微烫的粥，一脸疑惑地看着程芷汐。
她强笑着搪塞道：“姐姐夜里踢被子了，有点受凉。”
待程钦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姜安然把一个剥了皮的水煮蛋塞进了他嘴里。
程芷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趁众人没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了自己之前看过的末世小说场景，被一群身上脸上全是烂肉的丧尸追着跑。
到最后被堵在一个死胡同里，只得拿起手里的刀不停地砍啊砍，砍到脑浆四处飞溅，衣服上全是红红白白的东西。
然后一下子吐醒了。
程芷汐吐出一口浊气，暗暗给自己打气。
再过些时日蝗灾来了，怕是免不了遇到更多的恶人。
到时候如果她心慈手软了，整个队伍都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前方突然传来李昌的大嗓门：“还是没有找到吗？”
官差每次准备出发前都会进行一次点名，今日却少了个郑卓。
负责点名的官差皱着眉回道：“是的大人，昨天吃过晚饭后就没人见过他了。”
队伍里有官差失踪是大事，李昌神色凝重地宣布暂停出发，派了几人去村里找找看。
程芷汐丝毫不心虚，她这个人撒谎的心理素质一流，就是心理学专家站在她面前都看不出来。
系统：“宿主不要这么骄傲，不然别人还以为撒谎是什么优良品质呢。”
程芷汐双手环胸傲娇道：“我撒谎又没有做坏事，为何不能骄傲？你没听说过‘善意的谎言’吗？如果你的家人得了绝症，你是愿意让他整日以泪洗面地等死？还是用善意的谎言让他愉快地度过生命中的最后时光呢？”
系统被这个经典的人生哲学问题难住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青州府城。
在程芷汐的赌咒发誓加撒娇卖萌攻势下，李昌终于同意她先行一步，条件是要带上一名他信任的官差同行。
程芷汐爽快应了，此时，她和这位姓李的官差小哥，还有刘湛、程芷悦，以及伤势渐缓的卫桢五人刚刚坐着马车驶入青州府城内。
青州府在大夏算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
程芷汐掀起马车帘子向外张望，眸中尽是好奇与兴奋。
毕竟刚穿来就被流放了，她还没有机会见识一下古代热闹的城市生活。
刘湛在外面赶车，脸上尽是不屑：”这有什么好看的，比起京城差远了。&34;
程芷汐翻了个白眼怼他：“还想着京城呢？说不定你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你！”刘湛回头见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顿时悻悻地闭了嘴。
得，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马车行驶到西市，程芷汐将“停车费”交给类似市场管理员的一个男人，然后颇为感慨地对系统说：“古人这市场管理还是挺先进的嘛！”
随即转身眼巴巴望着正向她走过来的卫桢，她还指着这位世子给她介绍羊毛生意呢。
卫桢疑惑地挑挑眉：”程姑娘，西市大都是零散小商人的摊位，我认识的那个有店面的皮货商在东市。“
程芷汐脸皮一僵，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刘湛，黑着脸回了马车。
卫桢一脸无辜，京城也是这规矩，他以为程姑娘知道呢。
皮货商铺子里。
小二张全正杵在柜台上打盹，皮货生意一般冬春两季比较红火，现在这天气偶尔还会突然返暑那么一天两天的，因此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
程芷汐一行人走进来的时候，张全听到脚步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急忙上前招呼。
“各位……”张全挠着头，嘴里的“各位爷”成功地咽了下去。
他们店算是皮货生意的源头厂家，一般都是大老爷们儿来谈生意，女眷不是应该去对毛皮进行过再加工的成衣店吗？
卫桢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状的东西：“叫刘掌柜出来，有事。”
程芷汐好奇地看过去，眸中尽是兴奋之色，这场景她熟啊！
但是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不用对暗号吗？
系统：“总觉得宿主进城后变傻了。”
程芷汐：“咳咳，好吧，我确实有些兴奋过度了，不好意思。”
趁着等待刘掌柜的功夫，程芷汐一边喝茶一边打开了任务面板。
目前的积分是221。
唉，生活不易，汐汐叹息。
因为一根电棍，一朝回到解放前。
程芷悦有些拘谨地坐在店里的圈椅上，心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新奇。
原来她们平日里买的漂亮披风都是用眼前这些又丑又臭的毛皮做的，若不是跟着二妹妹来见世面，她怕是会一直天真地信了成衣店老板的吹嘘，“纯天然无加工的动物毛皮，保暖得很！”
刘湛围着柜台转圈，时不时手贱地摸上一把，先把人家油光水滑的顺毛捋炸了，然后再恢复原状。
幼稚得不忍直视。
程芷汐翻了个白眼，看看人家燕王世子，一派从容风雅的坐在那里品茗，看起来就很有气质。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刘掌柜回来了，连连向卫桢拱手告罪：“不知公子大驾光临，小老儿失礼了，失礼了。”
程芷汐随着卫桢起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刘掌柜。
刘掌柜身材有些矮胖，嘴边留着一小撮八字胡，看起来四十多岁，但面色红润，气色极好。
卫桢微微颔首，侧身将程芷汐的身影露出来：“这位是……姜姑娘，想与掌柜的做一笔生意。”
大夏对于商业的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双方签合同需要去官府报备，是要查户籍的。
没办法，只得借队伍中唯一的良民姜安然的身份办事。
二狗年纪还小，况且还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现在只能算黑户。
“刘掌柜好，我是姜安然。”程芷汐笑眯眯地问好，紧紧捏住自己下意识想要伸出去握手的右手。
刘掌柜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又矮又瘦的小姑娘，很是懵逼。
程芷汐今天穿了一件类似于骑马装的改良胡服，马尾梳得极高，甚至觉得有些扯头皮。
但是看起来确实有了那么一点英姿飒爽的味道。
“刘掌柜，您可别小瞧我，我十二岁那年就跟着我爹走南闯北做买卖了，北边的大草原蒙古包、东边的沙滩贝壳，西南那块的大熊猫，咱啥没见过？”说着还露出一个十分怀念的表情：“蜀菜的风味更是让人流连忘返呐，不知道有没有蜀地商人，一会儿去要点茱萸。”
茱萸可以说是古代的辣椒，虽早有重阳遍插茱萸的习俗，但是用来做菜的话目前只在西南地区流行，一般人还真不太可能知道。
刘掌柜一听这话，心里的怀疑已经去了大半，再加上有这位重量级身份的中间人作保，顿时笑容满面地请她坐下细谈。
程芷悦一脸呆滞地看着妹妹，简直要怀疑人生。
都是程家人，为什么她就这么能呢？面不改色地扯谎、吹牛，而且竟然还真的知道从未去过的蜀地做的什么菜？
刘湛有些羡慕地小声说：“你们程家真好，竟然还带你们这些姑娘家出去游历！”
程芷悦无语凝噎。
“就只要羊毛？”刘掌柜眉头皱起，有些失望。
这年头只有做毛笔的手艺人才会买羊毛，大都是小生意，底下的伙计就能做主。
程芷汐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来：“刘掌柜，我这买卖需要的量很多的，您可别看不上眼。”
见刘掌柜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她想了想，站起身来：“这样吧，您带我去看看货，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都要了！”
“此话当真？”刘掌柜闻言眼睛都亮了，急忙起身带路。
刘记皮货店面还带着后院，平时并不住人，只建了两个仓库。
院子里还有几个伙计，正吆喝着从两辆骡车往下卸货。
刘掌柜带着几人打开一间较小的仓库：“都在这儿了，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我也跟您透句实话，这羊毛啊确实不太好卖。”
霍，这羊毛真“新鲜”，味道重不说，颜色还黑不拉几的，一看就是最不受重视的货物。
像这样最原始的羊毛，需要进行洗涤、去草、碳化、烘干、梳理纤维、加捻等一系列复杂的工序才能变成毛线。
而且如果想做出各种颜色的毛线，还需要有掌握染布技术的人才。
这些环节可不是他们这些走在路上的流放犯能做到的。
所以这次来青州府有大任务在身，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建成一个毛线厂！
这样流放队伍就只需要负责织毛衣、围巾等成品拿出去卖。
等过段时间蝗灾来了，她还可以扩大厂子的规模以吸纳更多的劳动力。
毕竟无数历史和实践都证明了，以工代赈才是最香的救灾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