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挂件
陈萄今年生日是在自己家饭店过的。
中午和外公外婆一起过，晚上陈国华安排好，又订了一个蛋糕和贾西贝他们一起过。
她把段歌谣和张贝贝也叫上了。
亓声临时有事没来。
陈萄今早翻看手机，亓声零点准时给她发了生日快乐。
他还发了一句话：
距离当我老婆，又近了一年。
陈萄看到后瞬间把脸蒙在半辈子里。
他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他没来吃饭，怎么说都会有些遗憾。
菜上齐了，陈国华说了几句‘感谢大家来给陈萄过生日’之类的话，自觉的退出了包房。
九点左右，大家差不多吃好喝好，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陈萄起身的时候桌子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向奚维拿起来说亓声发信息问她现在在哪。
陈萄：“给他说我要到家了！”
向奚维发送完，亓声下一秒回信息说自己在巷口等她。
天太黑，巷口处也没灯，陈萄眯着眼一开始没找到他。
周围都没有人，她小声的喊着‘亓声’。
亓声：“我这不在你身后吗。”
陈萄摇摇晃晃的转过身。
手里提着蛋糕盒，陈萄拎到他眼前：“给你留的，是你喜欢的芒果口味的。”
“为什么不选自己喜欢的口味。”
陈萄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亓声一愣，眯起眼：“喝酒了？”
从来没喝过酒的几个人趁陈国华没注意的时候偷拿了一瓶啤酒。
一瓶五个人分，一人一杯分完。
初次喝酒的兴奋溢于言表，再加上生日气氛的烘托，胆子都大了起来。
“嗯，喝了。”陈萄理直气壮，“生日高兴，喝点酒怎么了！？”
她看起来醉的不轻。
亓声似笑非笑：“喝了多少？”
陈萄竖起一根手指。
亓声：“一瓶？”
她摇头。
亓声：“一杯？”
她把头发晃的凌乱，嘴里说的‘不对不对’，然后像做错事但拒不认错的孩子仰起脸笑：“一口。”
“……”
“没喝醉？”亓声问。
“没醉！”
“笑一个给我看看。”
陈萄对着他笑。
亓声宠溺一笑：“怎么那么憨。”
“回家睡觉。”亓声扶着她要往巷子里走，陈萄使大劲一下把他手甩开。
亓声站在原地气笑了：“回家等着外婆说你吧。”
陈萄嘴里嘟囔着：“我没喝酒。”
“……”亓声扶额，再次去拉她：“嗯没喝，太晚了该回家睡觉了。”
陈萄一个侧身躲过他，有些生气的说：“我给你留的蛋糕你还没吃呢。”
亓声被她这般无理取闹的样子可爱到了，接过蛋糕盒，一打开，发现里面是空的。
陈萄盯着他，亓声无奈摇头笑。
一时间，陈萄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双手：“我的生日礼物呢！“
亓声特意背着吉他过来就是想要给她庆生的，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亓声哄孩子般耐心问：“我给你唱首歌当生日礼物好不好。“
陈萄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双手撑着脸等着他唱歌。
亓声背起吉他，站在她面前。
“突然心跳加速
因为眼里映入了你
深夜辗转反侧
请快回到我身边
……
陈萄眼皮打架，身子晃动站不稳。
亓声放下吉他，过去托住她的脑袋，想要把她抱起来。
还没碰到她，陈萄“蹭“的站起。
亓声苦笑不得。
陈萄四处嗅嗅，蹙着眉望向他：“你有没有问道什么焦味？”
被她这么一问，亓声怀疑的低头闻了闻四周：“没有焦味。”
“有！”陈萄不服气的甩起胳膊，“我喜欢你的心不是在燃烧嘛！”
真喝多了。
不过他很喜欢。
亓声最后不管她的反抗，一把拦腰抱起。
外婆着急的在屋里踱步，听到门外有动静，赶忙跑出来。
“这，这怎么回事。”外婆一脸担心。
亓声把她交给外婆：“向奚维送其他女生回家了，我就送她回来了。”
外婆怎么会不认识他：“谢谢你啊。”
陈萄第二天早上醒来对于昨晚喝醉后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
像往常一样刷牙洗脸，然后等着被外婆骂偷喝酒的事。
她从没喝过酒，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差，居然一杯就倒，还是啤酒。
鸡蛋被她按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外婆提醒道时间不早了，她才回过神。
“外婆，我昨天回来没怎么样吧？”她真的很怕自己喝醉酒会胡言乱语发酒疯。
“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就睡着了。”外婆说。
陈萄张着嘴，点头。
等一下。
“我被谁送回来的？”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和向奚维一起回来的，怎么是被人送回来的。
“你那个同学，亓声。”外婆说。
陈萄瞪大眼睛。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
难的有风的天气，陈萄把手搭在窗台上。
刘海乱了，她从包里掏出镜子对着整理。
视线突然暗了下来，头顶传来声音：“好好看哦。”
陈萄下意识反应把镜子收起来，抬头一看，是亓声趴在窗外。
陈萄把桌子上的话梅递给他吃。
亓声“嗯”的拉长一声：“比昨晚的蛋糕好吃。”
陈萄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想起早上她问外婆餐桌上为什么放着空蛋糕盒，外婆说是她昨晚提回来的。
昨晚蛋糕在吃饭的时候就分完了。
陈萄清了清嗓，小心翼翼的开口：“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
亓声：“嗯，你还给我回信息了，忘了？”
陈萄早上才看到的信息。
陈萄挠头，尴尬的笑：“我昨天就喝了一杯，啤的，然后喝多了，记不清事了。”
亓声反问：“一杯？”
“嗯。”
亓声被气笑：“你昨天说自己只喝了一口。”
“……”陈萄现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我昨天没胡言乱语，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吧。”
“没有。”亓声说。
陈萄松了口气。
“就是挺活泼的。”亓声补了一句，“看的出来很开心，又表白又生气，还像个兔子似的，根本逮不到。”
“……”
幸亏是课间，教室嘈杂周围也没什么人。
陈萄不知道他有没有夸张事实，但她现在也只能认栽：“如有冒犯，多担待哈。”
亓声嗓音含笑：“嗯，担待。”
——
以前陈萄放学都是和向奚维一起骑车，自从亓声也骑车上学后，就开始三个人一起骑车回家。
不过向奚维总是抱怨两人骑得太慢，自己加速先骑走。
家附近新开了夜市，陈萄突发奇想说想绕道去看看。
说是去看看，其实是想去吃美食。
逛夜市陈萄必买铁板年糕，她喜欢吃一些糯叽叽口感的美食。
手里拿着年糕，不自主的停在一家炒冰店前。
“吃这个？”亓声问她。
陈萄巨爱吃冰淇淋，除了生理期不能吃，一年四季家里冰箱都不断冰淇淋。
柜台上放着炒冰展示模型，一个比脸还大的碗。
陈萄犹豫着：“太大份了，我一个吃不完。算了不吃了。”
刚转身，亓声把她拉回来：“吃不完的我吃。”
“这样好吗？”
“这有什么不好，以后都是老夫老妻了。”
店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不自觉笑了笑。
“真是让人羡慕的爱情。”她发自内心的说。
他们俩都穿着自己的短袖，只下身穿着校服裤子。
很容易会被人误会。
这也没法解释。
很多人一看到高中生谈恋爱，大多数感到好笑。
然后一贯思想都是学习不好的才去谈恋爱，走不长的。
陈萄不想让别人对他们俩有这种想法。
女店主羡慕的眼神又看了他们一眼。
亓声一把搂过陈萄，一手插兜，既霸道又温柔，勾着嘴角说：“我们会一直幸福的。”
陈萄害羞的看向一边，在咬着嘴唇憋笑。
陈萄看着面前十几种水果不知道先夹哪个：“吃不吃石榴。”
亓声摇头：“不吃。”
“嗯？”陈萄刚要夹的手停在半空中，回头，“石榴那么好吃，为什么不吃。”
“还要吐籽，麻烦。”
陈萄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震惊，对他说‘吃石榴吐籽’感到不可思议：“吃石榴为什么要吐籽？”
“有籽为什么不吐？”亓声反问。
陈萄完全转过身，面对他：“石榴籽是可以吃的，而且有很多功效。”
然后两人因为吃石榴吐不吐籽讨论了两分钟。
亓声先举手投降：“我不吐籽了。”
陈萄本来只是要挖一小勺石榴，听他这么一说，狠狠挖了一大勺。
亓声颔首：“夹点苹果。”
陈萄一脸嫌弃：“不喜欢吃。”
亓声：“苹果招你惹你了。”
陈萄：“你可以不爱吃石榴，我怎么就不能不爱吃苹果了。”
亓声：“我不爱吃石榴是因为吐籽麻烦，你的理由呢。”
陈萄突然踮起脚，亓声始料未及。
她抿着偷笑，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没有理由。就像你喜欢我一样，没，有，理，由。”
亓声眯着眼看她，嘴角微微翘起。
他的皮肤比女生还好，浓密的睫毛扫下来，眼皮上可以看到两道清晰的褶痕，嗅猎的眼神在盯着她。
好欲。
陈萄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词。
“看什么看，你别想歪啊，我就是比喻一下。”陈萄心虚说。
亓声闷声笑，双手抄兜，肩膀上的书包滑落下来：“不愧是作文女王，比喻的真好。”
陈萄能感到自己脸颊发烫。
老板把炒冰装进塑料碗里，问道：“要什么口味。”
陈萄回过头，指着面前的瓶子：“蓝，蓝莓酱。”
夜市尽头是个小广场，现在成了一个小型游乐园。
有旋转木马，儿童升降机……路边还有套圈、打枪、石膏娃娃……
陈萄在前面走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亓声紧跟在身后拎着两人的书包。
陈萄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因为她撒谎给外婆发信息说要去书店。书店在松茸大道，骑车来回半个小时。
想涂石膏娃娃，奈何时间不够，选择了打枪。
“五块钱十发。”老板说，“打中散发有小挂件，九发，上面挂着这些毛绒玩具随便挑。”
亓声拿到枪后，练练手随便打了一枪中了。
陈萄不甘落后，闭上一只眼瞄准射击，令人吃惊的是她一发打中了两个气球。
“我去！”她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老板跟着惊叹：“从来没遇到过一发子弹打中两个气球的。小姑娘，厉害啊！”
陈萄不好意思的说自己只是运气好。
“二比一，你落后了。”陈萄把枪架在肩膀上，抖着腿得瑟的对亓声说。
明明就是个游戏，被两人硬生生完成了比赛。
还很正式的那种。
没打中的人要被弹脑门。
最后十发打完，谁输了，要给对方连续买一个月的早饭。
亓声脱掉外套，扭动手腕。
陈萄瞪大双眼：“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亓声说‘有’：“毕竟我想吃你给我买的早饭。”
“切，难道不是想弹我脑门吗。”陈萄把头发扎起来，学着他的动作也在活动手腕，“来！”
第一发两人都中。
没弹到脑门的陈萄有些失望，放狠话说：“千万别输，弹脑门我可是很厉害的。”
说完，第二发，亓声没打中。
“啊哦。”陈萄垂下肩膀，帮下枪。
亓声无奈笑着走过去，乖乖弯下腰让她来弹。
陈萄兴奋的对着手指吹起，仿佛要让全身的力量传到手指上。
亓声：“我真怕你把我脑门弹出一个洞。”
“我又不是大力士。”陈萄说，“我准备弹了。”
亓声紧闭双眼。
陈萄弹的手指发麻。
亓声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点道理还不懂吗。”
陈萄大喊给自己打气：“继续，来！”
接下来两发，不知道怎么回事，陈萄都没打中。
亓声学着她刚才的模样，又吹气又掰手指，那架势让陈萄后悔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你这才是要把我脑门弹出一个洞吧。”
亓声一幅‘被你发现了’的眼神：“快闭上眼。”
陈萄两手捂住眼睛，声音哆嗦，害怕的说：“亓声你不会公报私仇吧，你都已经赢了。你是个好人，啊不，是个好男人，从来不会欺负女生的……”
陈萄的话还没说完，亓声已经弹完了。
力度很轻，就是轻轻碰了一下。
亓声被她刚才一连串说的话逗笑了，指着自己脑门说：“刚才弹我的硬气哪去了，这还红着呢。”
陈萄嘿嘿笑：“我这不是能屈能伸嘛。”
亓声被气笑。
毛绒玩具摸起来手感不好，做工也很差，陈萄放弃它选了两个挂件。
一个小熊，一个兔子。
她把兔子挂件给了亓声。
亓声：“不应该你留兔子吗。”
亓声不是拒绝兔子，而是这是个穿公主裙的兔子。
陈萄仰起头：“我喜欢这个熊。”
亓声：“帮我重挑一个。”
“换不了，那里面只有这两个最好看。”陈萄摊手，歪头笑，“兔子公主，多符合你的气质。”
“我什么气质？”
“高冷的时候像高高在上的公主，可爱的时候又是一只温顺的小兔子。”
“我是兔子公主，那你这是什么？”
“我啊……”陈萄绞尽脑汁在想，“熊骑士！专门保护兔子公主！”
陈萄把小熊挂在书包上，不等亓声拒绝，把兔子也挂在他包上。
陈萄认真欣赏：“好可爱噢！”
亓声单肩背着书包，侧过身给她展示：“以后兔子和小熊就是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