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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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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西贝觉得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如果昨天不卖气球,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陈萄劝她不要多想,这事跟她一点关系没有。

    事情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

    三个人的父母还想花钱请求学校的原谅。

    但他们不知道,亓声也不是普通家庭。

    清早的晨报上报道了昨晚的事情,按道理说就算上报,也不会这么快隔天就上。

    这是亓声父亲找人安排的。

    一旦上报,人尽皆知,就容不得他们私了。

    这一报道,华中的名声势必受到影响。

    学校不可能为了三个混混放弃一个清北冲刺生。

    最后,研究决定开除三个人的学籍。

    江陈娇课间来教室找陈萄。

    段歌谣以为她又是来闹事,要跟着陈萄出去,但被她拒绝了。

    江陈娇:“报纸上说亓声被群殴,怎么回事!”

    陈萄:“就是报纸上写的那样。”

    江陈娇情绪激动:“我问的是他为什么会被揍!”

    校园内都在传亓声被揍是为了保护陈萄,惹恼了混混。

    “传闻说的是真的?”

    “是。”陈萄承认,“是我害了他。”

    江陈娇瞪她:“你就是他的克星知不知道!你凭什么要让他替你承担后果!为什么被揍的不是你!为什么现在躺在那的不是你!以后你能不能离他远点!”

    “江陈娇是不是又犯病了!”段歌谣看她脸色不好,问道。

    陈萄把窗户开开,尽量让风吹乱额前的刘海挡住视线。

    午后的黑板反光,陈萄坐在边上,完全看不清黑板上的字。

    “最后一节什么课?”她问。

    段歌谣翻看课程表:“体育课。”

    “最后一节我请假,你帮我给体育老师说一声。”

    “啊,你请假,干什么去?”

    讲台上老师突然转身,看到两人说话,捏断一截粉笔砸过去:“再说话,两个人去后面站着!”

    段歌谣缩起脖子低下头。

    不一会,陈萄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家里有事,先走一趟’。

    段歌谣把纸条揉进掌心里,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

    “小姑娘,看人买束花带着!”

    陈萄买了一束。

    现在是饭点,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

    刺鼻的消毒水从旁边卫生间传出。

    陈萄坐在病房外面,手里提着饭盒。

    亓声醒了,她刚透过玻璃看到了。

    许敏装没看见她。

    她不敢进去。

    不久,许敏出来。

    消毒水味让陈萄有些反胃,好在停在窗前,窗外有风。

    许敏双手抱胸,看看着窗外。

    陈萄站在一旁,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许敏:“他为什么会舍命保护你。”

    她没用用""要""而是""会""。

    提着饭盒的手一紧:“对不起……”

    “曾经作为我的学生,我确实喜欢你,欣赏你写的作文,但现在,不要再把我当成你的老师,我是亓声的妈妈。”许敏脸上毫无表情,”有些话,我今天要给你说清楚。”

    许敏侧身看向她,陈萄低下头。

    “你们俩不合适。”许敏语气冰冷。

    心跳有一瞬间暂停,而后狂跳。

    陈萄咬着嘴唇不敢看她。

    “昨天他为了保护你不惜得罪人,什么样的关系可以让他连命都不要?之后要住院恢复,二、三个月不能上学,还有一年就要高考,落下来的课程你能帮他吗?”

    陈萄的头比刚才低的更低。

    “你记住,他的前途不能被任何人影响。这次我勉强可以不跟你计较,那是看在你是我学生的面子上。之后,离他远点,起码在高考未结束之前,你俩不允许再有联系!”

    陈萄以为自己会哭,但没有,反倒离开前很平静的问了句:“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还没给他说声""对不起""。”

    许敏默不作声,陈萄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亓声半躺在床上,看到她进来,脸上一直挂着笑。

    “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亓声逗她。

    “快呸呸呸!”陈萄站在床头,“还疼吗?”

    为了让她安心,亓声故意伸出两个胳膊在空中晃动,“不都给你说我没事吗。”

    “你快别动了!”陈萄吼他。

    亓声把手垫在脑后,抬抬下巴:“手里提的什么?”

    “午饭。”

    “给我的?”

    “不是。”

    亓声表情略有些失落:“还以为专门给我带的呢,小没良心的。”

    “那个。”陈萄抿了下嘴,“快期末考试了,复习太忙了,之后我就不来看你了。”

    “等等!”亓声叫住她,“你逗我呢吧陈萄,医院就在华中前面,你天天放学都得从这路过,怎么忙到上楼看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嗯,太忙了。"陈萄躲闪他的目光,“忘了给你说对不起。”

    亓声冷笑一声,看向门外:“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

    “她是不是凶你了?”

    “我都没看见她。”陈萄故作自然的回答。

    “陈萄。”亓声盯着她,“我要你每天放学都得来看我。你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让我求着你来看我。”

    他还有句话没说,但陈萄知道。

    ——我这身伤是为你受的

    情绪已经上来,陈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平淡的语气带着愤怒。

    心疼,揪心的疼。

    她不敢大口呼吸,不敢抬头:“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沉默许久,亓声看向窗外,淡淡开口:“男人的膝盖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跪老婆。”

    陈萄想起那三个人说如果亓声早给他们跪下道歉就没接下来的事了。

    “心疼了?”亓声声清冷,“正常来说我这种英雄救美换来的应该是以身相许。”

    许敏还在门外,怕她听见,陈萄连忙打断:“我来。”

    ——

    “怎么没吃?”外婆见盒饭里的饭一口没动,问道。

    陈萄撒谎:“他已经吃过饭了。”

    “那我明天再提前一个小时做饭。”

    陈萄正纠结明天到底去不去医院,没听到外婆说的话。

    临走时许敏对她说:“快期末考试了,好好复习。”

    陈萄听的话里有话,言外之意在告诉她不要再来了。

    如果她明天没去的话,亓声问起来许敏定会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长痛不如短痛。

    陈萄第二天真的没去。

    ——

    六月底期末考试,陈萄考了全班第三。

    寒假还剩两节舞蹈课没跳完,外婆给了钱,陈萄又续费报了暑假班。

    上午九点半,陈萄在站台等公交。

    天气闷热的人心情烦躁,咬着冰棍,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出成绩那天,亓声的名字雷打不动的排在第一。

    他来考试了。

    陈萄第一反应是慌张。

    两天的期末考试,要不是看到排名表,她根本不知道他来了。

    又问了贾西贝,她也没看到亓声。

    她不仅第二天没去,之后也都没去过一次。

    每天从医院门口经过,都会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三个人被判一年,宣判当天正好是高考第一天。

    结果能出的这么快,也是亓声他爸在后面助推的原因。

    108路来了,陈萄咂了下最后一口冰棍,掏出硬币。

    外公和外婆中午去喝喜酒,中午陈萄一个人在外面吃。

    舞蹈室楼下的小吃街吃腻了,陈萄不嫌麻烦转公交去了市中心的商业街。

    向荣的饭店如今生意火爆,每天都要排队。

    陈萄转了一圈,进了家米线店。

    “淀粉肠还是肉肠?”老板问。

    “肉肠。”

    桌子对面是一面大镜子,陈萄无聊的对着镜子自拍,猛然镜子里出现一个身影,陈萄愣了下。

    等她追出去已经没影了。

    “是他,不是他……是他”

    又一张纸撕完。

    陈萄抬头,发现老板正在看她,她把桌上的纸条收拾扔进脚边的垃圾桶,拿起筷子夹起一根米线‘吸溜’进肚。

    点单的时候以为没有大小份,老板也没问,给她上了大份。

    吃饭的时候向奚维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陈萄说了地址,向奚维让她顺便带一块提拉米苏回来。

    这条街上有两家甜品店,陈萄有选择困难症,站在两家店中间,点点豆豆选了右手边那家。

    她推门而进,亓声正好推门而出。

    两人视线相对,亓声眼神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应该是没想到在这能遇到她。

    陈萄也愣住了。

    亓声身边跟着一个女孩,看年纪,应该跟他们差不多大。

    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长裙,笑起来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两人谁都没说话,像陌生人一样。

    亓声看了一眼移开目光,被女孩拉走。

    般配。

    脑子里首先蹦出这个词。

    是那种门当户对的般配。

    他一定生气了。

    陈萄在心里叹了口气。

    甜品店的门难推,门外的小男孩使出吃奶的劲推了几次也没推开,陈萄看到后走过去帮他把门推开。

    “谢谢阿姨!”小男孩仰起脑袋嘴甜的喊道。

    陈萄一边笑着,一边嘟囔着嘴说:“可不可以叫我姐姐啊!”

    小男孩揉着连立刻改口:“谢谢姐姐!”

    “真乖!”

    ——

    陈萄花了半个月时间把暑假作业写完。

    上午跳舞,下午复习。

    开学进入高二,也是高中最关键的一年。

    就是因为经历过一次,才知道那种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时掰成四十八小时来过的焦急。

    冰箱里还剩一根冰棍,石头剪刀布,陈萄输了,最后一根归向奚维。

    外婆为了省电费,规定只能所有人都在的时候才能开空调。

    外公在外面下棋,外婆一大早和老朋友出去逛街。

    陈萄抱着风扇吹:“批雪糕去?”

    向奚维:“谁去?”

    陈萄:“石头剪刀布。”

    向奚维咬着冰棍,坐起来。

    夏天的冰棍就是消耗品,起步都是一次两根。

    “石头剪刀布……”

    向奚维输了。

    但他耍赖说天儿太热,等吃过晚饭再去。

    陈萄踢了他一脚,锁上门,偷偷在屋里打开空调。

    她有再去那家甜品店,但都没遇到过亓声。

    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怕打电话或发短信被许敏发现。

    马上就开学了。

    陈萄既开心又害怕。

    一想起他躺在床上祈求般的语气让自己去看他,内疚感半天消不去。

    他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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