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报复
贾西贝先带她去水龙头下清洗，然后再去的医务室。
照了照镜子，眼角处有一块淤青。
这两天怎么这么倒霉，中午眼睛刚消肿，下午眼睛又青了。
走出医务室，她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你嘟囔什么呢。”贾西贝问她。
陈萄：“我这两天应该是把这一年的倒霉运都集全了。”
“等我找到那几个踢球的，必须要让他们一人不给你说句对不起，再送只老母鸡，否则我就不姓贾！”
陈萄捂着淤青处，淡淡开口道：“让他们送香酥鸡吧，我喜欢吃。”
贾西贝""嗯""了声：“你知道刚才踢球的那些人是哪个班的吗？”
陈萄扭头和她对视：“……不知道。”
贾西贝攥着拳：“没关系，老娘掘地三尺也会把他们找出来给你赔礼道歉。”
可殊不知，亓声已经替她‘报仇‘了。
当时贾西贝扶着陈萄走了之后，其中一个踢球的以为事就这么结束了，摆手对其他几个人说道：“没事了，走吧。”
身旁两个人搭着肩膀，哄笑着："走了，走了！"
个子稍矮的人开口问了一句：:“不会有什么事吧。”
项链男冷笑：:“这能有什么事，就流个鼻血，流完就好了。”
眼镜男被这话逗笑，学着他的话做出夸张的表情:“你当来大姨妈呢，还流完就好了！”
“傻逼！”男生后脑勺被猛拍一掌。
矮个子还是不放心："万一出什么事要是找到我们怎么办。"
"他是小撒逼，你他妈是大撒逼！"项链男也呼了他一巴掌，“哪有人把事往自己身上揽，跑就完了，就算找到了，咬死不承认她们能拿我们怎么办！”
听到这话，矮个子放下心来："嘿嘿，那go吧！"
“哥们几个就打算这么走了？”亓声伸手挡在他们面前。
项链男:“你谁啊？”
“高三的？”亓声还算有耐心。
眼镜男眯起眼：“关你屁事！”
亓声扯着嘴角轻笑，顶腮回：“关我屁事。”
项链男抱着拳头：“再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揍你！”
预备铃落下，上课铃打响。
有些不怕迟到挨训的人一步三回头的看热闹。
“高三的是吧。”亓声说着掏出手机，咔擦一人一张。
学校没有监控，如果他们就这么走了，在大几千的华中里确实不好找人，可况找到了也会不承认。
项链男激动起来：:“他妈的把照片删了！”
亓声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这三个人。
“好办。”亓声神色平静，指了指身后的教学楼，“态度诚恳的去给小姑娘道个歉，道完我就删！”
眼镜男：“你他妈谁！被砸的又不是你，瞎几把多管闲事！”
矮个子在一旁开口："我知道他，学校有名的大学霸亓声。"
项链男拉长声音""噢""了声："原来是高一的。”
亓声怎么会不认识他们几个。
高三有名的混混。
项链男:“是球不长眼，应该让球去道歉，跟我们可没关系。”
亓声：“球不长眼也是人踢的，四舍五入是人不长眼。”
眼睛男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要不是矮个子拉着，眼看就要动手了。
亓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个来，还是一起来？”
“来真的！？”项链男活动脖子，“行，亓声我告诉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突然矮个子让他们看远处。
大课间的时间段，是全校老师开会的时间。
此时，一楼会议室的大门推开，一位老师夹着书本走出。
这意味着会议结束，马上所有老师都会出来。
操场正对会议室，没有任何遮挡物。
说他们混，是因为三个人脾气不好，一旦被点着，是会掀桌子砸板凳的人。
除此以外，逃课打架一个不落。
让他们臭名远扬的起因，是在课堂上公开和老师吵架。
那次差点被退学，最后三个人家里花不少钱才解决。
华中有一个关系班，花钱就能进。
能进这个半班的人，家里都不差钱
关系班有成绩拔尖的人，也有小部分没指望能考上大学，因为他们日后是要出国的。
这些人的父母也不需要他们成绩多好，唯一的要求就是老老实实度过高中三年拿到毕业证。
十年之后，谁会在意当年谁成绩好不好，但一提到高中哪个学校毕业的，回答华中，大学呢，出国留学。
听起来就倍有面儿。
上一次在学校里打架的人全被开除学籍。
眼看着就要高考了，他们是华中的学生，不可能拎不清孰重孰轻。
亓声就是故意挑这个时间点。
如果这也不行，他还偷偷录了视频。
三个人咬牙切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亓声装没看见：“哥们，人在医务室，需要带路吗。”
项链男轻笑：“亓声，不怕事后老子弄死你？”
“怕。”亓声一笑，“但这歉你们也必须得道。”
——
陈萄捂着左眼低头走路。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鞋。
以为是巡课老师，立刻弯腰九十度，字正腔圆的喊了声：“老师好。”
“陈萄同学好。”亓声一本正经的说。
这声音听着不对。
陈萄猛地抬头。
在他身后，是刚才那几个人。
陈萄一眼认出来。
她招呼亓声过去。
“你干什么？”她小声问。
亓声耸肩。
三个人不情不愿的走过去一个一个说‘对不起’，虽然语速很快，吐字不清，态度不诚恳，陈萄还是被吓到。
她拽了拽亓声的衣角。
他低头微笑示意她不要怕。
贾西贝靠着墙，刚才‘老娘掘地三尺也会把他们找出来给你道歉’的气势已经转化为后怕，不过更让她震惊的是他们居然会来道歉。
她差点被惊掉下巴。
三个人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项链男朝她挑了挑眉，那眼神似在告诉她‘我记住你了’。
贾西贝觉得自己背后冒冷汗，脸紧贴墙不敢动。
“你捂着眼睛干什么？”亓声问她。
“被砸到了。”
“肿了？”
“青了。”
“手拿下来我看看。”
“丑。”陈萄摇头。
“我看看。”
没等她拒绝，肩膀被按住，被迫转过身。
见状，贾西贝麻溜的先走一步。
“其实，这歉不到也行。”陈萄说出了内心想法，"他们是混混，怪吓人的。"
亓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摸了摸她的头，说：“放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这话陈萄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说‘不公平的事他来解决，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看着被球砸青的眼睛，紧皱眉头，说只道个歉真是便宜他们了，还安慰她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丑，很可爱。
陈萄鼓起腮帮，手背在身后，扭头对着面前的玻璃照了照：“有那么点像海盗。”
“像熊猫吧。”亓声凑近。
陈萄轻轻用处触碰：“这得几天才能消下去。”
“一周左右吧。不要抓挠，回去可以冰敷。”
十五分钟的铃打响，陈萄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上课时间。
“我先回去了。”她说。
“等我两分钟。”亓声说着，飞快跑下楼。
说是两分钟，其实超了一分钟。
他跑去小卖部买了瓶冰水：“回去敷着。”
——
校门口几乎都没人来，陈萄也没等到向荣。
向奚维等的着急：“都这个点了，我姑应该不会来了，咱自己回去吧。”
陈萄不放心：“再等一会，我觉得她正躲在哪个角落里盯着我，在试探我呢。”
向奚维伸头左瞅右瞅，吐槽：“谍战片看多了吧。”
“……”
又等了十分钟，向荣还是没出现。
向奚维：“别等了，我姑是不会出现的，走吧。”
陈萄今天不知怎得特别想吃学校后巷的那一家竹筒粽子。
“你吃吗？”她问向奚维。
“不吃。”
“那你先回去，我自己去买。”
竹筒粽子的小摊在学校后面的巷子里。
好在前面人不多，陈萄排在两个中年女人身后。
陈萄听她们聊天：“刚从那路过，又有打架的。”
“学生啊。”
“可不嘛，三四个人吧。”女人“啧”了一声，“我都不敢仔细看，被揍的孩子得多可怜无助，这家里父母要是知道不得疼死。”
高个女人叹气：“下手再没轻没重得，咱也不敢掺和。”
胖女人：“一会要是还在，实在不行偷偷打电话报警。”
高女人：“以后我儿子要是上高中，我得寸步不离的看着，现在的小孩都太坏了。我儿子要是被人这么揍，我这个当妈的非得跟他们拼命不成。”
胖女人：“到时候你要寸步不离的看着，孩子反倒还烦呢。”
……
陈萄看着她们买完骑车离去。
她鬼使神差的往远处的巷子看过去。
“小姑娘，要几个。”老板问。
陈萄回过头：“一个。”
“经常会有人在那个巷子里打架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
老板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偶尔吧，那地方没有监控，都是华中的混混，打起来太凶了，我们也不敢拉架。”
突然有双大手在胸口处撕扯着，陈萄突然呼吸困难，再然后，隐隐作痛。
几乎是一秒钟，陈萄放下手里的东西撒腿就往巷子处跑。
“小姑娘东西没拿！”老板在身后喊。
陈萄不信神，不信佛，从不相信有心灵感应这种东西。
但刚才大脑仿佛被人控制了一样，她无法忽视那种感受。
她边跑边在心里祈祷。
她希望是老天在捉弄自己。
当她站在巷口看过的时候，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倒流，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忘了，他们可是混混，怎么会良心发现来给她道歉。
她哆嗦的掏出手机，先打120，再报警。
亓声被人踩在地上，陈萄清晰的看到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住手！”陈萄歇斯底里的大喊，眼泪不受控制的流。
三个人同时回头。
看到她，扯着嘴：“来的挺巧啊。”
亓声说不出话，嘴角还在流血，强撑着抬起头，一直眨眼示意她不要过来。
说不害怕是假的
亓声是为了她才受伤的。
他可以保护她，她也能拼死护他一次。
陈萄拖着铁棍，走进深巷。
项链男看着她手里的铁棍，嘲笑一声：“几个意思，还想揍我们？”
眼镜男跟着笑：“正好，亲眼看看你男朋友怎么跟我们磕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