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怀疑
一大清早，陈萄被院子里的争吵声吵醒。
陈芷出来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又回了屋。
陈国华坐在台阶上，接连叹气：“真搞不懂你一天天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向荣搬起花盆砸过去，陈国华躲过一劫。
花盆落在陈萄的面前，刚那一步她要是迈大点，就会被砸中。
陈萄吓得大喊一声，躲在门后已久的外婆跑出来：“这是要干什么！”
外婆把陈萄拉到身后，又让陈国华进屋。
外婆：“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向荣大吼：“他和别的女人聊天！”
外婆：“孩子还在这呢。”
陈国华：“我没有！我看你一天天的就是闲的，疑神疑鬼！”
“我疑神疑鬼！你要是没做那些事我能平白无故疑神疑鬼吗！”
“不可理喻！”
过路人人来人往，外婆让两人不要再说了，别在外面丢人。
陈萄拿笤帚清理碎片和泥土。
向奚维探着脑袋，不敢过去：“我姑和我姑父又吵架了？”
“那么大声你没听见？”
“听不出来我是在委婉的关心。”
陈萄停下手里的动作，叫住他：“上次我们俩去外面吃饭，还记得你说看到了一个像我爸的男人走过去吗。”
“侧面有那么点像，但应该不是……”时间过去有点久，他也记不清了，“怎么了。”
“没事。”
向荣刚才一脚力气不小，陈萄虽然没被砸到，但被溅落的碎片划伤了脚面。
稍微一动，刺骨的冷风撕裂着伤口。
她倒吸一口冷气，捡起最后一片碎片。
向奚维猛然抬起头：“你认为那个人就是姑父？”
陈萄看着远处，紧皱眉头：“只是怀疑。”
陈国华出轨。
这是陈萄目前的猜测。
但她又想不明白，陈国华如果真的出轨，以向荣的脾气，会先把他扒一层皮，然后再大卸八块。
可向荣只是脾气变得暴躁。
难道是没有证据？
上一世向荣离婚的原因始终没告诉过她。
陈萄只知道两人分开的时候闹的很难看。
陈国华不到两个月就又结婚了。
离婚那么短的时间又再婚，很难不让人怀疑陈国华是婚内出轨。
向荣刚说看到他和一个女人聊天。
会不会就是他以后再婚的那个人？
——
情人节当天，向奚维花五块钱在路边买了两枝玫瑰，把其中蔫的一枝给了陈萄。
亓声在胸前比划着，忽的一笑：“半个月没见，好像长高了。”
向奚维欠揍的接话：“还长胖了。”
陈萄二话不说给了他一拳。
该！
亓声后退半步，不认同的摇着头，说：“没胖。”
向奚维‘哼’的一声：“你就惯着她吧！”
向奚维难得大方一次，自掏腰包买了五十块钱的游戏币。
贾西贝还没想好抓哪一个，陈萄已经投完币了。
她一抓一个准
想起有一次和同事去抓娃娃，她花了二十块钱一个也没抓上来，后来看新闻才知道商家会在抓夹上动手脚。
“还是现在的娃娃机良心。”她感叹道。
“什么现在的娃娃机。”亓声听到了她的话，问道。
“我是说这台娃娃机好抓。”陈萄底气不足的说。
那边，贾西贝抓到一个就扔到向奚维怀里，不一会，满怀的娃娃。
一个没注意，他和迎面走来的人撞到一起。
“走路不看路啊！”错不在他，是对方不看路。
对方立刻说‘对不起’，还帮他把散落一地的娃娃捡起。
两人同时起身，他的肩膀又被撞了一下。
这次像是故意撞的。
“靠！”向奚维吃痛的紧皱眉头，再抬头，对方步伐飞快的走远了，“什么人啊！”
贾西贝让他消消气：“别因为这事影响一天的好心情。”
向奚维鬼使神差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突然大喊了句：“卧槽！”
贾西贝吓一跳：“叫鬼呢！”
“我钱被偷了！”向奚维立刻反应过来，“刚才那人是个小偷！”
陈萄听到声音：“什么你钱被偷了？”
向奚维想去追，被陈萄拦住：“肯定追不上，别白费力气了。”
“那可是我下个月的生活费啊！”
这让他本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吵死了！”贾西贝把他嘴捂上，“我想到了一个帮你找回钱的办法。”
“什么办法？”几个人异口同声问道。
“卖唱！”她拍了拍吉他。
向奚维张大嘴巴：“乞讨啊！”
“那叫靠自己的才华挣钱！”贾西贝瞥他。
这里面能弹能唱的只有亓声。
陈萄转过头看他。
向奚维也可怜兮兮的盯着他：“兄弟，帮个忙。”
“我拒绝。”亓声一副‘想也不要想’的表情。
“哥！”向奚维拉住他，“弟弟这一个月是死是活全靠你了。”
陈萄有私心。
她单纯的就是想看亓声弹吉他。
陈萄：“我一直觉得，如果当年亓声去参加快乐男声，就没有陈楚生的事了。”
贾西贝点头附和：“那相貌和才华，绝对是华语乐坛冉冉升起的一颗璀璨的星星。”
亓声：“要不然你们摸着良心再说一次。”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亓声笑。
最终在三人软磨硬泡下，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向奚维在前面放了一个塑料袋。
刚谁还在嫌弃，这弄得倒真像乞讨了。
陈萄就想离他远远的。
\"你们是什么唱歌组合吗？\"大爷走过来好奇的问。
要说唱场挣钱的，陈萄有些说不出口，索性将计就计：\"我们是学音乐的，这是老师给我们布置的作业。\"
\"小伙子唱的真不错。\"说着，大爷从兜里掏出一块钱硬币扔进塑料袋里。
“……”
陈萄忍不住了：\"赶快把塑料袋捡起来！\"
贾西贝笑着安慰她：\"没事，天大地大，有钱最大。\"
\"……我努力适应。\"
亓声在唱第三首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
一曲完，一个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拿着手机上来询问亓声的手机号，大方表白喜欢他。
陈萄在一旁看着，掰着手指头数数：\"第六个了。\"
贾西贝：\"嗯？什么第六个？\"
陈萄：\"这已经是第六个来要手机号的人了。\"
从一开始三三两两几个人，到现在围成一圈，女性比例远大于男性。
\"谁说长得好看没用的。\"贾西贝啧啧感叹，\"亓声这模样去当明星都绰绰有余。\"
向奚维是气氛担当，每首唱完带头鼓掌叫好。
不到一小时，\""赚\""了五十块钱。
陈萄撞了亓声一下。
\"怎么了？\"
\"问你要手机号的，你都给了吗。\"
\"没给。\"
\"怎么没给。\"陈萄感到不可思议。
亓声挑眉：\"我是卖艺的，不是卖身的。\"
陈萄偷笑，这话说是倒是有点意思：\"那你都怎么拒绝的。\"
\"我说，我只是长得年轻，其实已经已婚带俩娃了。\"
\"……\"
陈萄嫌弃：\"这种话你好意思说的出口？\"
亓声：\"要从源头切断一切不必要的麻烦，利人利己。\"
\"今天这种日子出来，许老师没问你哪跟谁出去的吗。\"
\"问了。\"
陈萄一紧张：\"你怎么说的。\"
\"跟你啊。\"
\"啊。\"
\"还有几个初中同学出来。\"
陈萄吓了一身冷汗：\"许老师现在状态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安慰开导她。\"
\"她正在找律师准备打离婚官司。\"
陈萄感叹：\"身为一个女人，她真的很坚强。\"
亓声：\"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为了收集证据一直在隐忍……在车里塞录音笔，跟踪他出入的酒店。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给他做饭洗衣。\"
\"她那天的样子我也是第一次见。\"
陈萄：\"如果换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人，可能早就想不开了。\"
\"我妈还是个作者，没想到吧。\"亓声说，\"在她绝望的时候写作给了她很多的力量。\"
陈萄：\"我感觉许老师身上有着超脱这个时代女性的勇敢和魄力。\"
亓声摇头：\"这些本该是每个女性都应该具有的。只是这个时代，职场打压，家庭责任，\""男主外女主内\""\""贤惠妻子\""\""某某老婆\""表面好听的名词限制了她们。\"
作为是一名律师的陈萄看来，亓声的这番话，让她感到惊讶。
惊讶这是从09年一个十六岁男生嘴里说出来的话。
“她们也知识渊博，思想独立，照顾家庭不是女人理所应当要做的事，好的爱情一定是齐头并进互相鼓励，但当垃圾变质发臭了也要及时清理扔掉。\"
陈萄见过在法庭上冷嘲热讽全职妻子的丈夫，一口一个\""整天待在家洗衣服做饭能有多累\""的看不起，自我牺牲换不来尊重，理所应当认为照顾家庭就该是女人的义务。
法庭让她看清了太多现实，父母失败的婚姻也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结。
她害怕恋爱里的承诺，害怕婚姻成为枷锁，害怕孩子成为羁绊，更害怕失去自我。
以至于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谈过恋爱。
陈萄突然想起什么：\"你是不是对医学还挺了解的。\"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那更年期都有哪些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