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尴尬
放学后，陈萄直奔书店。
她认真的浏览货架，每一本辅导资料对比着再对比。
上一世的她真的太普通了，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成绩，唯一能炫耀的语文成绩自从上了高中后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最后的高考成绩勉勉强强上了一个二本。
她喜欢亓声，但他太耀眼了，就像遥不可及的星星，看一眼都觉得望尘莫及。
为了跟随他的脚步，仅一次及格的物理成绩让她决心选择理科。
盲目的喜欢迷失了自己。
她不后悔在恣意的青春里喜欢上一个人，她后悔自己没有努力，努力打破自卑，努力追赶他的脚步。
“老板，哪一种辅导书卖的最好？”
“你手里拿的这个。”
各科练习册和辅导书她都买了。
出了书店，她感到口渴，想喝奶茶却意识到这个时候并没有奶茶店，她打算买材料回去自己做。
“陈萄！”
听到声音，陈萄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
“许老师！”陈萄一眼认出，惊喜道。
许敏笑着‘诶’了声：“中考考得很不错，我还和其他老师说你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亓声站在许敏身旁，手里提着袋子，陈萄偷瞄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谢谢老师。”
离开时，亓声路过身边的时候冲她点了点头，陈萄条件反射弯腰鞠了一躬。
陈萄到家的时候，外公也刚从外面回来，外婆系上围裙开始炒菜。
“从小外婆就偏你。”向奚维肚子咕咕叫，剥两粒花生扔进嘴，“我说尝个咸淡都不行。”
陈萄冲他做鬼脸：“我从小没爹疼，没娘爱的，外婆偏疼我一下怎么了。”
“胡说。”向奚维让她张嘴，花生米没仍准，砸到她眼角，“我姑不经常给你寄东西么，又寄钱寄衣服，生怕你过不好，这不都是爱？”
陈萄“哼“的一声：”这福气给你你要吗？“
“要啊！”向奚维爽快应着，“俗话说距离产生美。不见面，不吵架，有钱花，还有名牌衣服穿，搁我这睡觉都能笑醒。”
陈萄苦笑：“如果真有这样的一天，你会想穿越回来疯狂扇现在说这句话的自己。”
向奚维：“我姑在外面奋斗不也是想给你一个好的生活条件么。”
陈萄笑着反问：“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呢？”
“那为什么明明是双胞胎，却把我扔在这，把另外一个带在身边？”
向奚维愣了一下，立刻转移话题：“你刚去哪了？”
“书店。”
向奚维瞥到桌子上放的练习册：“买了这么多？”
“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早上的话我是随便说的。”
“不，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啧。”向奚维缓缓竖起大拇指，”这一下子着实给我给了我压力。“
“那你可要小心了，许老师说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哪个许老师。”
“许敏。”陈萄说，“过两天教师节回学校看老师吗。”
“随便。”向奚维实在饿的不行，跑进厨房捏了块牛肉，在外婆转过脸之前迅速塞进嘴。
晚饭过后，陈萄拿出茶叶，借用了外婆的水壶，向奚维问她要干什么，她神秘的说要弄一个他从来没喝过的东西。
虽然没买到珍珠，但陈萄看过制作珍珠的视频。
方法不难，黑糖烧开倒木薯淀粉，手擀成条状，大小均匀切好，最后再放入锅里煮十分钟就完成了。
向奚维看了一会，回去窝沙发躺着。
外婆不放心进来看了两三次生怕她烫着。
“这是在做什么？”外婆弯腰收拾着地上的残渣。
“珍珠奶茶。”陈萄回答。
外婆应着：“斤斤长大了，还会做珍珠奶茶这种外婆都没听说过的东西。”
“一会尝尝就知道了。”陈萄说，“可好喝了。“
向奚维看着玻璃杯底的珍珠，不确定的问：“你确定这黑乎乎的东西能吃？”
“尝尝。”
向奚维尝了一粒又吐出来：“不好吃！”
陈萄白了他一眼：“野猪吃不了细康，不吃拉倒！”
向奚维：“嚼起来跟鞋底似的，我还怕你毒死我呢！”
两人互作鬼脸。
外婆尝了口说好喝，还要拿给隔壁的林婶尝尝鲜。
——
教师节的原因，华中当天下午提前放学。
陈萄还要值日。
贾西贝和向奚维先去小卖部买花和巧克力。
华中离初中部只需要过两个马路，陈萄小跑着过去和他们集合。
向奚维和贾西贝去找他们的老师，陈萄自己上三楼找许敏。
找了一圈没找到，一问，同办公室的老师说她今天请假没来。
正失望着白跑了一趟，突然灵机一动：“请问许老师家住在哪？”
三个人最后在校门口碰面。向奚维问她手里怎么还剩朵花，陈萄让他们先回去，自己要去许老师家。
倒不是真的为送花跑一趟，陈萄是有私心的，她想认个门，见个人。
虽已秋分，气温并没有下降，走几步就热的不行。
亓声家在三楼，刚到二楼半，就听到楼上传来争吵声。
陈萄没太在意，直到确认了门牌，才意识到争吵声是从亓声家传出来的。
“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弹弹弹！”女人吼道，“我现在就把它砸了！”
“妈！”亓声喊着欲从女人的手里抢回吉他。
“怎么，想打我！？”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亓声从许敏手中抢过吉他后摔门而出。
陈萄还没来得及跑下楼，躲在楼梯口贴墙站着捂住眼睛。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陈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萄闭着眼深呼一口气，缓缓转过身：“你好啊。”
“你怎么来这了？”
陈萄结巴起来：“那个……今天教师节，我来看看许老师。”
亓声皱眉。
陈萄忙解释：“我先去的学校，才知道许老师今天请假了，地址是王老师给我的。”
“什么时候来的？”
陈萄有种‘说错话就要被拉出去斩了’的感觉：“刚……刚才。”
亓声还穿着拖鞋，左手拿着吉他：“刚才，没吓着你吧？”
陈萄慌忙摇头：“没有。”
“要进去吗？”他问。
谁会找死现在进去啊。
“不，不了。”她把花塞给亓声，“你帮我转交就行。”
亓声不为所动，似笑非笑：“你觉得我转交合适吗？”
陈萄想了一下，说的也有道理。
那怎么办，想了想，家里阳台上的空花瓶正缺朵花，还是拿回去插上吧。
陈萄指了指他手里的吉他：“你是因为这个跟许老师吵架的吗？”
“嗯。”他点头，“她看不惯我弹吉他。
“你居然还会弹？”陈萄不确定的问。
亓声被她的反应吓到：“想听吗？”
陈萄小声问道：“可以吗？”
公园里的石凳面对面，亓声调好音，翘起腿抱起吉他。
陈萄很少听歌，听过的歌大都是追剧中的ost。
曲子轻快，亓声嗓音温柔，她不自主的跟着旋律摇晃起来。
"好听，好听！”
“很久没弹，生疏了。”
“我觉得弹得很好听。”
亓声放下腿："我就当真话听了。"
“你跟许老师关系不好吗？”她没忍住问道。
他说：“我一直是一个人住。”
难怪。
陈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一个人住，但成长期间母子不在一起生活，注定是会有矛盾的。
陈萄像一个知性大姐姐一样，教他怎么缓和母子之间的关系，首先第一步是沟通。
"所有大人和孩子之间的吵架都是因为互不理解。许老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你毕竟是儿子，大男人能屈能伸受点委屈没什么的。你想啊你现在受你妈的委屈是为了提前适应以后受老婆的委屈。"
亓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陈萄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完全是在偏许敏。
陈萄："我的意思是主动沟通是解决矛盾的关键。"
亓声："噢。"
陈萄："你得听进去，记在心里，然后落实到行动上。"
亓声双手撑在身后，逗她："同桌，你是多管局的吧。"
"……"陈萄，"我，我先回走了，你回去后别再跟许老师吵架了。”
亓声尾音上扬："噢，原来是多管局局长。"
"再见。"陈萄眨眼装出一副听不懂的表情，拿上书包仓皇而逃。
亓声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局长，我会听你指示的！”
陈萄内心os：再跑快一点！
——
向奚维懒洋洋的趟沙发上，余光一撇，拖腔脱调的开口：“许敏没在家？"
陈萄把花往花瓶里一插，提起书包往屋里走：“没有。
"别进！"
向奚维慢了一步。
陈萄推开门吓了一跳。
贾西贝满脸泪痕的抬起头。
“她怎么在这？”她回头问向奚维。
向奚维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走一半，接到短信自己被甩了，非要跟着我回来。”
陈萄一副看热闹的脸：“你哄了没？”
“为什么要哄？”向奚维觉得这话不对，又说道，“为什么要我哄？”
“那安慰了没？”
“她不让我进。”向奚维感到委屈。
向奚维尝试扒开一条门缝，脑袋伸进去。
贾西贝冲他喊：“渣男，滚！”
“我靠！她骂我是渣男，我怎么就是渣男了，我一个纯情小男孩连小姑娘的手都没碰过怎么就渣男了！”
陈萄让他安静一点，指了指电视机下面的照片，那是他俩百天的时候拍的，手拉手，向奚维伸个脑袋还想凑过去亲她。
“咳……”向奚维觉得委屈，“三个月的向奚维是渣男，十六岁的向奚维又不是渣男。”
陈萄拍了拍他：“有没有一种可能，渣男是个形容词。”
“形容什么？”
“一般渣男都是海王，起码长得都还不错。”
“海王是什么？”
“嗯……"陈萄冥思苦想该怎么给他解释这个词的意思，"大海里的皇上，后宫佳丽三千的意思。”
“哦。”向奚维靠着门，沉默思考，后知后觉，拉住陈萄，“那意思在她眼里我长得还不错？”
陈萄挠挠头，小声的自言自语：“那也不一定，情人眼里还能出西施呢。”
“你说什么？”
陈萄打了个响指："可以这么理解。"
外婆回来后看到贾西贝在家，让她留下来吃晚饭。
贾西贝家离这不远，外婆让向奚维跑一趟去给她妈吱一声。
向奚维满脸各种不愿意，陈萄撇嘴，心想那可是你未来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