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命康复者联盟
“哇，哥哥你终于醒了。”
完犊子，她咋知道的？
张力躺在床上，浑身僵直，任凭“妹妹”在自己身上来回打滚也不敢吭一声。
妈的！预兆明明说还有三天。
怎么睡了一觉，直接就过来了？
“起来啦起来啦！这么大人比我还懒。”
妹妹，蹦蹦跶跶，欢天喜地像是个二愣子。
不行，这个小东西太吵了。
张力眼睛慢慢打开一条缝隙观察“妹妹”的位置，随后快准狠地将她“唰”一下拖进被窝，观察周围没别人后，自己也把头悄悄埋进被窝里。
两个头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张力轻声怒气道：“你话怎么这么密呢？小妹妹。再乱吵吵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妹妹”安静乖巧的点头“哦”了一声，期间还不忘将鼻涕偷偷抹在张力的衣服上。
发现小妹妹非常配合，张力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哈，我也是自保。你乱叫如果把那个怪物引过来，我必死无疑。
我现在就把你放出去，拜托安静一点，谢谢哈。”
“妹妹”瞪大眼睛，将小手拢住张力的耳朵，悄悄地讲：“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爸爸呀？”
“爸爸？”
就算是被强迫赐予了“家人”，张力也绝不会承认它们。
“小妹妹，我真不是你哥哥，上次在饭桌上也一样，我就睡了一觉就出现在这儿了。
退一步讲，我那是不喜欢他吗？你觉得当爸爸的能把当儿子的胳膊拔出来？我是纯粹的恐惧，怕他再把我腿也”
“胡说！”
“你就是我哥哥。”妹妹一脸认真：“你那天突然说要离开，爸爸也是担心你，就把你的右臂拿下来稍微‘加工’了一下。
就疼了那么一小会儿，你就别生气了。
快起来陪我玩好不好。”
想到自己的右臂，张力猛地向右下方看去，发现明明已经断掉的右臂竟然还在原位。只是大臂白骨裸露在外，剩余的皮肤变得棕黑，十分诡异。
“妹妹”好像非常害怕他的右臂，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加工右臂？张力恍惚间竟然理解到这种离奇的事情，上次好像是这个诡异的右臂救了自己。
想到这里，确实也无法反驳什么。
一条右臂换自己的命是很值
可总感觉怪怪的
“你确定那个怪物不是为了自己的癖好而折磨我？”
“前几天打架，你还不是用爸爸改造的手臂，把那个喜欢学人说话的变态揍了一顿吗？”
“学人说话的变态？”张力沉思片刻脱口而出：“那个绅士丧尸？”
“绅士！？”妹妹趴在张力的胸口，满脸鄙夷地盯着他。
“嘘！小声点。”张力把被子捂紧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们就在你身边啊。”妹妹表情转而冰冷，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左手趁机又在张力身上抹了一把鼻涕。
“我们？”张力颤栗不已：“你的意思是，我在现实的活动你们都能看到？包括那个怪物父亲？”
“我们就在你的身边。”妹妹继续重复道。
“我身边”
这一刻妹妹也不再说话，周围空气仿佛都凝固，一丁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消失不见。
张力悄悄打开一点被子又悄悄合上。
“”
“孩子他爸，娃娃好像发现我们了。”母亲在衣柜里叹息道。
床下，父亲的震怒让房间开始剧烈抖动，感觉随时都会坍塌。
“哼！我看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
张力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妹妹平稳的呼吸让他勉强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孩子已经长大，咱们要给他足够的私人空间。快走快走。”母亲依旧语气柔和，此时还多了一些小心翼翼。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同时停留在张力的床前，片刻后又慢慢向远方离去，房间重新归于平静。
真的走了吗？
张力依旧不敢乱动，过于恐惧，当前正十分专注的扮演着一块木头。
“啊嗯。被子太暖和，我睡着了”妹妹打破宁静，挣扎着从被子里爬出：“哥哥，我要去睡觉了。下次再玩吧。”
“对了。”床垫蹦跶了两下，妹妹安静坐在床头，背对张力轻声道：“如果哥哥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可以喊我的名字呦。”
沉默片刻，妹妹得意嬉笑道：“我肯定可以帮你。”
说话间，一种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气氛，在房间内迅速蔓延。笑谈声四起回荡，地板窜动，无数丧尸呻吟由下而上传播。
“帮我？名字？”
张力不明所以，自己脑海里只有人物关系，还从来不知道名字是什么。
或许她能保护我？
张力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拥有诡异力量的“妹妹”，神情恍然。
踌躇几秒，有些不太好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妹妹听闻并没有生气，她转过身，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副纯白面具，上面浸染着一个大大的黑色问号，面具后面的脸皮不断蠕动，带动面具也在轻轻颤动。
她语气变得深沉，又充满磁性。
“名字？
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
”
“是什么？”
画面中断，重新出现到眼前的是一片，明亮宽阔的白色天花板，上面内嵌着许多白灯和疑似监控探头的半球设备。
张力汗流浃背，明明梦里没有感觉，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处在非常紧张的情绪之中，心慌燥热。
“我这是在哪？”看着眼前陌生环境，有点懵逼。
此时，自己正被紧紧束缚在床上，身上装有各种针头和从未见过的设备，旁边的巨大机器正发出规律、缓慢的滴声。
“智二九受体苏醒，状态正常。”床边，有一位穿着厚厚防护服的女士。
“自我感觉如何，刚才是做噩梦了吗？”
“没关系。”张力快速调整状态，回应道。
“别担心，你现在安全了，就是需要习惯一下左撇子。”说话时她故意想活跃气氛，可下面握枪的手依旧十分紧绷。
这里像是个医院。
这意味着这个世界，并没有像预兆里面说的变成末日。
重重松了口气。
也许赵晴和王妈妈还活着。
看样子是因为打斗太过劳累，一连睡了三天直接进入到了梦境中。
应该是开枪的那些人把我送过来的，看样子梦真的结束了。
现实中右臂并没有重新接回来，感觉到空荡的右臂，张力失落又有些庆幸。
三天。
预兆再次出现。
真真的结束了。
自己安然无恙，张力更加确定，那些所谓的“家人”是一种不好不坏，中性的存在。
它们虽然可以伤害自己，但是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只要小心应对，可以规避某些危险，甚至可以获得某些能力或者帮助。
这时房门滴一声，走进来一位戴着口罩的邋遢男子。他衣着肥大的灰色褂子，上面落满了各种深色的污渍，头发凌乱飞舞油光锃亮，浑身散发着熏鼻的汗臭味。
看到他，床边的观察员赶忙迎上去。
“王哥，你怎么这个样子就进来了？”
“哎，这种等级的观察病房，能有什么风险。”王前朗摆脱阻拦，直径走到张力床前。
“你好，我叫王前朗，是定安1号前哨所的特种部副主任。同时也是康复者联盟救助计划在这里的对接人。”
康复者联盟？去年由生物医疗巨头们牵头成立的组织？
不是上个月已经被行政处反垄断机构叫停、调查了吗？
这件事情关乎民生，还闹得沸沸扬扬。
那个前哨所又是什么
王前朗指着自己胸前的铭牌道：
“长话短说。
小兄弟，现在世界的情况，我想你应该已经能猜出一二。
不知名的病毒把很多人类变成了怪物，我们康联刚把你从那些怪物手底下救过来。好在你没有感染，现在康联已经完成救治你的义务。明天八点会把你转移到大观察室，常规观察一个月，没有问题你就自由了。”
“谢谢。”张力虚弱又感激地回应道。
“不用谢。”
“哦对了。”
交代完情况，王前朗上推眼镜，语速恢复正常，严肃说：
“你很幸运，最近康联正联合七区进行关于病毒疫苗的临床试验，虽然有点疼痛但对人体是无害的，奖励很丰厚。
哈哈，别担心。我们会严格遵守刘司令立下的人权条约，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接受康联药物试验，在大观察室完成接种疫苗的一个疗程，也就是一周。实验结束后，你将无需再进行一个月的常规观察，并且可以直接获得七区任意3级安全区的居住权，每年还有500元的补助。
而另一个选择是拒绝康联药物实验，在大观察室度过观察期后，我们将把你送回发现地。”
王前朗失笑又赶忙克制住：“然后在病变区，继续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