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悲剧之始
病毒爆发前夕。
白松市，白岩县远郊。
治安军第七综合军事基地内，残墙、破壁，千疮百孔。
连环起伏的枪炮爆炸，夹杂着丧尸呻吟、火药硝烟弥漫四周。
最深处，无数围墙铁网隔绝着一片楼宇，几辆重型坦克撞开围墙停滞在缺口处，密如蚁群般的丧尸借助坦克残骸不断从里面涌出。
楼宇的中央，一座纯白色大楼负十三层内。
安静、昏暗，只有墙上那一排排监视屏中的少数还散发着微光。在这十分狭隘的保安室里，竟然蹲伏着十五个人，其中十三个是武装到脚的枪手，他们簇拥着自己的队长和一位身穿白大褂浑身鲜血的老头。
队长观察许久监控后，打开对讲机低沉道：“畸形种正在向实验楼聚集，我们无法行动，立刻释放诱饵弹。”
听到声音，老头吓得浑身哆嗦，表情扭在一起，用极小的声音咬牙切齿道：“安静！你想把胖子引上来吗？！就你们手里这种破枪根本杀不死它！我这里就一个引种了，想害死我是不是！！”
队长并没有理会，虽然老头的等级更高，但是现在自己才是行动负责人，他不能坐以待毙，这是必须承担的风险。
片刻，耳机里传来回应：“咳咳c队未到达指定区域我们也遇到点小麻烦，预计延后半小时完成引爆。”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中断通讯，另一个语音夹杂着电磁干扰声传来。
“警告警告！张队这里是黑鹰。很遗憾的告诉你，那些鬼东西跑上来了。我们失去了黑鹰卫，不得已要起飞。如果一个半小时内你们还不能杀上来，咱们就只能同归于尽了，完毕。”
电流声恢复正常，c队那头转为一片哀嚎。
“喂？”张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喂，队长，我在。”
“呵呵曹丹，我被咬了。”
“咳咳”
“c小队任务失败五秒后诱饵弹将原地引爆，距目标偏差一百米。”
“咳咳他妈的。”
“队长你说，这个世界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嘭。
枪声后，再无人声。
紧接着，地面传来轻轻颤动。
诱饵弹尖锐的噪音和浓烈的腥臭味，将大部分畸形种和丧尸吸引过去。
老头也在同时间引爆负十五层中的引子，兴奋的神情难以言表，潮红染透了脖颈。
“得救了，快跑，快跑！！”
张队握紧拳头，面向队员：“负十层之前尽量避免开枪，要迅速，我们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诱饵弹引爆距离不是最理想的状态，地下引子对抗强度会变高，准备应对一层的尸潮。
最高优先级是保证王博士的生命，他的生命高于我们所有人的总和。博士撤离成功后，全体幸存人员连升三级，且无论死活，家人都可获得进入1级保护区的资格。
各位都是生物领域的佼佼者，如果被咬了我想你们知道要怎么做。
行动开始。”
说完，队长余光瞥向王博士。
这样的人，真能拯救人类？
收起心中的不满，队长将冲锋枪上膛背上，手中握住挂着刺刀的战术步枪率先出门。
其余队员紧随其后，在楼层中交叉搜寻，遇到无法避让的感染体便用刺刀爆头。
“去安全室，我的孩子还在里面。”临近电梯，老头突然拉住队长。
“就在旁边，很快的。”
“孩子？”
时间紧迫，队长不敢思考太久，立刻答应了他。
安全室内，赵晴被唤醒，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老头的脸，苍白的脸颊挤出一抹微笑：“王爷爷，你没事太好了。”
发现赵晴无事，王博士慈祥地笑着：“晴晴，不用担心，我带你离开这。”
说罢，他单手抓起赵晴放到了自己的背上。
“特种科的人？”
队长眯起眼睛，警戒地观察眼前这个少女。
“她没事，我要带她走。”王博士不满地回答道。
“长官好”赵晴轻声问候道。
面对王博士的坚持，队长只能绑住赵晴的四肢和嘴巴，带在一起。
进入电梯后，王博士将手中的磁卡插入，并对应眼纹和指纹解锁电梯。
电梯上爬。
如果顺利的话是可以一直上升到顶楼的。
但是，有权限控制这坐电梯的人，还有四个。
如果锁定电梯之前，这些人在某个楼层操作了电梯，解锁后电梯将会在那个楼层打开。
一层肯定会打开，七区负责人之一就死在一层的电梯口。
好在电梯内相对宽大，队长一行人在电梯里放置好桌椅掩体，架上重机枪严阵以待。
负楼层，都平安无事。
到达一层。
电梯开门的一瞬间，无比的腥臭扑面而来，就算带着防毒面具，也还能闻到那浓烈恶臭的诱饵弹气味。
但出乎意料，外面仅有零散的丧尸，几枪便可以解决掉它们。
王博士见状臭骂道：“妈的，老子的引子就这么没吸引力吗？相比之下你们竟然喜欢那种又臭又吵闹的初代垃圾！一群没有脑子的蠢猪！呸！”
火力掩护下，王博士操作关闭电梯。
赵晴这时在恶心和疯狂中醒来，她有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四肢，难以控制的疯狂和混沌充斥着大脑。
王博士发觉赵晴乱动，柔声安抚道：“晴晴，忍耐一会，马上咱们就安全了。”
忽然，七八只身形奇特的生物隐隐出现在玻璃门外，其赤身裸体，浑身透现棕红，臃肿宽肥的隐私器官暴露在身后，骨骼歪扭毫无生物规律，它们察觉到电梯内的人类后，纷纷歪头三百六十度并趴在地上。
那样子就像是人、狗和野猪扭曲在一起的产物。
它们飞速向电梯冲来，c级防弹玻璃如同薄纸一般被撞碎，冲锋枪打在它们身上仅仅是停顿片刻。
“畸形种”
当面带来的震撼比监控大的多，队长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迫不得已必须下令重机枪开火，巨大的噪音点燃了一层，地板、天花板回响起大量躁动的脚步。
畸形种们被重机枪打中的部位直接变成肉泥，可即便如此，它们依旧没有退缩，腿被打断就用手爬，身子被打烂就用牙向前咬。
如此紧要关头，王博士表情怪异，竟然停止了手头上的认证工作，转头贴近赵晴口鼻。
“这个味道是a改突起神经毒？”
他在这一刻愣在原地不停摇头：“a型基因组织在面临崩溃时会释放这种保险剂，但”
他不顾队长的催促解开赵晴的嘴巴：“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浮躁？就像浑身着火，内脏掉进火坑里，大脑告诉你这还不够，还想要更热？”
赵晴用力点点头，她甚至已经能预见自己会心脏骤停而死。
“爷爷，能不能把我的工资卡转交给”
咚！
不等说完，王博士一脚将赵晴脖子踹断。
“贱货！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如此爱你，你竟然欺骗我！”
“去你妈的工资卡！你全家都会死！老子用基因库，任何与你有血缘的人都会拿去当丧尸的饲料！！”
忽然歇斯底里的王博士，不断猛踹着毫无生命体征的赵晴，她的身体已经严重变形。
“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吗！？给我死！给我死！”
队长拼尽全力拉住王博士，双手拽住衣领并重重撞向铁皮。
王博士被顶在墙上后，竟一改平时激进、暴躁的行为，浑身松弛，语气转变为前所未有的平静与不屑，没有太多音调起伏。
“怎么，想打死我？”
队长怒目圆睁，血丝密布，注视着王博士此刻毫无情绪，木讷的双眼。
听到王博士的话后，张队轻轻松开双手，欲言又止，艰难地用最平和的语气慢慢说道：“我只想让您冷静下来。”
王博士慢慢整理好衣领，而后才到旁边做完认证。
电梯开始关闭，不能让子弹破坏了电梯门，重机枪必须逐渐停火。
门还有十多厘米宽的缝隙，此时在电梯口已经能看到畸形种牙齿内残留的肉渣。
王博士厌恶地提起赵晴砸向畸形种，尸体砸到地板上又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附近的丧尸群被吸引过去瞬间淹没了赵晴。
电梯门彻底关闭，门外传来重重的撞击声，和畸形种不甘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