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敌
这一晚，燕君无从得知两人的谈话，一觉睡醒，萧霖便要启程回安北，这件事也就被他抛之脑后。
不过，萧霖在离开时，给了燕君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写的“萧”。梁琛告诉他，这是萧家的令牌，可以用来调动一小支萧家军。
燕君听后欣喜若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霖选择了站梁琛这边。
冬去春来，建安逐渐暖和起来，可明德帝自从新年后身体一直抱恙，太医们对外宣称是风寒，具体情况如何，大家谁也不知。
而朝中的局势，因为明德帝的久病未愈变得紧张起来，大家都开始有意无意地站队，更祈求自己别站错队，夺嫡端倪开始初现。
转眼间，时间进入春二月。三月初是春闱，鹿鸣书院在二月初放了假，给考生们安心准备春闱，而女子们，也迎来她们一年一度的花朝节。
花朝节，又名花神节，即百花生日。在这一天，姑娘们可以结伴踏青，剪五花纸粘在花枝上。更有选十二位待字闺中的女孩，着盛装扮成十二花神，举办花神祭向花神祈福，保佑花木茂盛。
清早，燕君刚出府，就看见梁婉的马车停于门前。梁婉看见燕君后，挥手朝他大喊：“嫂嫂，这边。”
燕君笑了笑，吩咐挽心和香岚上了后面的马车，自己坐上梁婉的马车。
“几日不见，嫂嫂越发动人了。”
燕君刚坐上马车，就听见梁婉的夸赞。他笑了笑答：“再动人，也比不过今日的安平动人。今日打扮得如此娇艳，可是扮得哪位花神？”
梁婉答：“四月花神，牡丹。”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好诗，希望今日婉儿便做一回艳动京城的牡丹。”
燕君却拦住她：“公主今日还是别太出风头了，我若没猜错，这十二花神里，该有我们的未来太子妃娘娘。”
每次想到苏嫱，燕君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惋惜。他笔下的女主分明是聪明伶俐，贤良淑德，可现在的苏嫱却愚笨不堪，还善妒，简直让他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梁婉听到燕君的话中话后，取下头上几根新得的发簪，让自己更显素雅几分。燕君满意的点点头，又与她聊了一些其他琐事，直至马车到达目的地。
姑娘们的踏青，总会选在风景优美的地方。燕君和梁婉到时，不少贵女们已经开始三两结群的扑碟剪纸了。
其中一位和梁婉交好的贵女看见梁婉后，立刻走过来行礼：“婉儿，我们在投壶，你可要来？”
燕君随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一群女孩们站在树下，正前方一丈左右的距离放置着一个双耳的壶，女孩们依次
将手中的箭投向壶中。
梁婉见燕君眼中有几分跃跃欲试，点头道：“走吧。”
两人来到女孩们之间，一人走出递给他们各八支箭，燕君举起箭，微眯眼睛看好角度，直接把箭扔出，没中。
四周的贵女捂嘴偷笑，梁婉跟着笑完，主动承担起教学责任，成功教燕君投中一支后，投壶比赛正式开始。
作为判者的女孩走出来：“今日由我为大家算分，我会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对了，王妃，公主，我们今日投壶每人都拿了彩头，你二人的彩头是……”
女孩话还没有说完，梁婉便从袖口掏出一个金丝八宝玲珑香囊出来，“这是我前不久新得的，便做彩头吧！”
燕君见状，将手伸进袖口摸了摸，也没摸出个所以然，他想起今早挽心替他梳妆时，他特意选的那只最喜欢的发簪，不情不愿从发间取下递了出去。
他看着发簪，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赢。
女孩们分别上去投壶，第一局先各投两支箭，有的全中，有的中一只，只有燕君，两支都没中。
第二局，没中，第三局，依旧没中，一直到第四局，燕君有些气馁了。
他看着壶口，把第一支箭扔出，意料之中的没中，判者大喊：“零筹。”
耳边又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梁婉无奈地看着他，她想，她这个四嫂应该不会再玩这个游戏了吧！
在判者的声音中，燕君举起第二支箭，他看准壶口，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地把箭扔出。箭斜倚在壶口，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要落底却没落底的箭。
“倚杆，十五筹，有终，十五筹，一共三十筹。”
燕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分数，他一把居然就拿了三十分，他觉得自己可真是一共平淡无奇的投壶小天才。
可惜，他前面分数和大家拉得太远，虽然一把得了三十分，成绩不在最后，却也靠不了前。
按照规则，分数高者先挑选礼物。燕君看着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孩选了自己最喜欢的发簪，女孩带上后，还一直让身旁的女孩看适不适合自己，模样十分天真烂漫。
梁婉走到燕君身边，看着女孩在燕君耳边道：“那位是周家嫡女周昕，今日的花宴是周家主办，主要还为周昕办及笄礼。”
燕君听着点点头，今天在场的虽都是建安贵女，可贵女间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例如周昕就是最顶端的贵女，因为周家是大梁王朝的四大世家之一。
“对了。”梁婉道：“我还听闻，周昕心悦四哥，曾无数次像父母提出要做靖王妃，不过周家不同意，他们看中的是三皇子嫡妻之位。”
燕君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渊源，周昕居然喜欢梁琛！！！
不过转念一想，梁琛年少成名，生得也好，即使放在现实世界，也是女孩子们追捧的类型。况且他是少年将军，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有着“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接我”的幻想的周昕来说，喜欢上梁琛也很正常。
得知这个关系的燕君，忍不住多看了周昕几眼。小丫头长得挺漂亮的，一眸一笑都似阳光，真的和梁琛放一起，也挺配的。
想到两个人配，燕君内心生出几分不爽，忍不住骂自己。配什么配，一个15岁，一个21岁，放现代妥妥的犯法，所以他们不配，一点也不配。
远处的周昕似乎感觉到有人看自己，她回头看向燕君，露出得意的笑容，还不忘摸了摸头上刚得的簪子，似乎像燕君宣战一般，燕君气结。
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来挑衅他。哼，还好他是男的，好男不跟女斗，燕君转身离去。
周家今日在此处为周昕办及笄礼，大家也无事，便一齐去围观。燕君在人群里看着那繁琐的礼仪，简直瞠目结舌，但有些羡慕，毕竟他是一个喜欢仪式感的人。
午后时分，花神祭的仪式也开始。
被选中的十二个女孩先献舞一支，领舞的是扮作一月梅花的苏嫱。十二个女孩的舞姿精美绝伦，大家手持这自己扮演的花神的鲜花，跟随奏乐者的乐声翩翩起舞，给在场的人一次视觉和听觉上的双重享受。
一舞毕，祭典开始。赞者带丫鬟端着焚香和舆洗盆上来，十二个女孩过去焚香洗手后，由赞者开始读赞词。
赞词很长，全篇都以祈福和求百花盛开为主。念了差不多一刻钟后，赞者将赞词放入火中烧掉，接着让扮演花神的女孩们轮流上香，为天下百花祈福。
一切结束后，丫鬟们端来百花饼，由十二个女孩亲自发给来观礼的人。燕君接过梁婉递来的百花饼，咬下一口，居然是桂花味的，甜而不腻，香而不俗，他很喜欢。
女孩们又自发组织了些活动，一直到日暮时分才道别回家，燕君跟着忙活了一整天，上马车时都感觉自己一把老骨头快废了。
马车到王府时，燕君恰好碰到刚到家的梁琛。最近不知是梁琛太忙，还是这人有事故意躲着他，两人明明生活在一个王府，却快有一个星期没见了。
想到这人有可能躲着自己，燕君就有些来气。他下马车后，给梁琛问了个好，头也不回地往府内走去，留下梁琛在原地茫然。
近一阵子，他的确有些忙。自从萧霖离京前夜两人密谈一番后，梁琛就发现了自己重生后很多的不对劲，他需要找出那些不对劲的源头，不然所有人都还会有危险。
恰好碰到春闱在即，明德帝久病未愈，除了他，其他的皇子也忙得晕头转向。
“王爷。”挽心以为燕君是为了发簪的事情不开心，便大着胆子走到梁琛身边，“王妃今日去参加花宴，和一众小姐们投壶，把最喜爱的簪子输出去了。”
梁琛想起今日的确没在燕君头上看见平时常带的发簪，还以为这人是故意不带，没想是这番原因。
他快速追上燕君，语气带几分轻哄：“别不开心了，若真的很喜欢，你输给谁了，我帮你去换回来。”
“？？？”
有那么一瞬间，燕君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为了自己的一个簪子，愿去做那般丢人之事，他的不开心的确又好了几分。
他们之间本就是合作关系，合作者是有权不公开自己的行程的，他怪不了梁琛，但他的确又不开心，真是令人奇怪。
两人穿过前厅，往后院走了一会，为了缓解一下气氛，燕君开口问：“王爷，你投壶如何？”
“还可，”梁琛答：“输的很少。”
“真的吗？”燕君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停下脚欣喜地看着梁琛，“那王爷你教我投壶吧，下次我要大杀四方。”
见人看向起来，梁琛也忍不住开心，点头答：“好。”
得到梁琛的同意，燕君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下次惊艳全场的画面了。
他，燕君，从哪里摔倒，就会从哪里爬起来，再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