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哥，爸妈今天回来。】江漾刚才发来的消息他现在才看。
江深的第一反应和江漾知道的时候一样。
然后问：【什么时候？】
江漾：【应该还有一个小时落地，你来接我，赶过去来得及。】
江深：【好。】
为什么在外旅游的爸妈会突然回国？
徐樱和江世泽经常外出，时间不限，每次回来肯定会告知他们一声。
她手肘支在车窗上撑着脑袋，关心她哥，“怎么样？”
“安爷爷组的饭局，逸安他们都在，没怎么说上话。”
他话语里有某种难以言喻都感觉。
江漾不置可否，依照安蔚的性子来说不奇怪。
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和炽热的阳光，阳光斜斜的照下来，穿透车窗落在他们身上。
她有些困，调整座椅挪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会儿。
……
江深停在马路边上，能看见出口，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很多。江漾靠在椅背上微动，扭动了一下不舒服的身体，扭过头被光晃了一下眼睛，醒了。
她用手背挡了挡，调整好座椅和自己的坐姿，揉了揉自己僵硬麻木的脖子，打了个哈欠，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准备下车活动活动顺便买瓶水喝。解开安全带，开门的手停住，扭头问在驾驶座上看手机的男人。
“喝水吗？”
江深头也不抬，“谢谢。”
江漾“啧”了一声，然后推开车门下去。
机场旁边的水贵的出奇，她付款的时候心疼了一下。
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口，暑热消减不少，热气裹满了全身，不想在外面顶着大太阳闲逛，她快步回到车里将水扔给江深。
瓶身上有冰镇过后的水汽滴得到处都是，江深抬起头来问她，“哦，对了，问你个事，那个安蔚朋友圈是把我屏蔽了么？”
他说的时候还有些难为情。
江漾猜他应该是误会了，“没有，她就是那样的，不爱发。”
“哦。”他收了手机，偏头看向了窗外。
江漾觉得这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过程。
两人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她盯着出口的位置。
“爸妈！”她招手喊道。
江深听见声音，抬头。
两边车门同时打开，江漾冲上前去搂住女人的手臂。
江深接过他们手里的行李箱，“爸妈，累了吧？”
江世泽看着儿子，满是笑容。
“你们怎么来了，”徐樱在兄妹两人身上逡巡，“我没跟你们说我们今天回来呀？”
“妈妈，您朋友圈里发了。”合着没屏蔽我们还不指望给我们看见？
徐樱才想起来，自己临上飞机前发的朋友圈。
“妈妈，有被惊喜到，我看见朋友圈就惊到，”江漾挽着徐樱，靠近说，“我们来接您不开心吗？”
“开心。”
江深把两个不大的旅行箱放进后备箱，问，“爸妈，这次你们出去这么久，就带了这么点东西回来？”
以前每次出去玩，总是大包小包的，这次轻装上阵。
徐樱：“别的东西邮寄回来的，应该已经到了。”
“哦，这样。”
“爸妈，回家还是去吃饭？”江深问。
江世泽：“飞机上吃过了，回家吧。”
“好嘞。”
“漾漾，最近和程默怎么样？”
“就那样呗。”
江漾倒不是不好意思提，具体情况就是像她说的。
江漾他们倒是不担心，程默那孩子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心里有数。
下一秒，目标转移到他身上，这总是避免不了的话题。
上次电话里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她倒也不是想把人逼急了。
江漾从副驾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妈，哥有喜欢的人。”
徐樱问：“谁呀？”
“就是安蔚，以前我跟你提过的。”
徐樱翻开尘封已久的记忆，“哦，就是以前上学那会儿你提到的那个朋友？”
这世界真的很小。
“那有时间约她一起吃个饭吧。”
“妈，”江漾瞅了她哥一眼，“这事您得问我哥吧。”
现在时机都不成熟，这样只会太贸然。
江深只说以后再说。
回到家，家门口已经堆砌成山的快递等着他们待拆。江深把行李箱放进屋，再慢慢的来搬快递，轻重大小各不同，他拿到一个小盒子时，动作没轻没重，徐樱在快递堆里翻找东西，扭头看见了，有些惊慌，心疼的拿过来，小心翼翼的拆开，一个很精美的木制盒子，是他们在欧洲的一家古董店里买到的。
打开一看，光秃秃的躺着一枚胸针。
样式做工都很精致，一看就不是新物件，江深心道，这种东西平时又没机会戴，放着也只有落灰的功效。
然后他就听见徐樱捧着那个胸针说道：“这是送给我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不知道为何，江深一听到这话，突然觉得胸针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仔细看，倒是觉得有那么几分观赏性，因为有那么个人在那里，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江世泽看着这些东西头都大了，徐樱倒是乐在其中，很享受这种拆东西的乐趣，江漾也加入进来。
快递盒子占满了客厅，江深和他爸江世泽倒在沙发上看着她们俩人的激情探讨不由得相视一笑。
这一趟东西真不少，很多小物件，大部分是淘来的，自然也有档次高低。徐樱倒不是个爱买买买的人，只是这旅程当中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想要带走，不一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江漾在众多没什么用的东西中翻到一只钢笔，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笔身通体是黑色，很有光泽，其实总的说来和市场上所见到的没什么差别，江漾对这方面没有特别深的研究，只觉得这笔有种“气质”跟人很相衬。
她问：“妈，这么多东西有没有给我和哥的礼物？”
徐樱笑，“当然，你手上那个给你的，应该的说是给程默的。”
江漾：“给他的？”
“那能少得了他吗。”她左右看了看，在杂乱无章里寻找目标，“其他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着拿走吧。”
“谢谢妈。”
“这孩子，还说谢谢，跟妈还客气上了。”
江漾心情颇好，就像是学生得到老师奖励的那种开心满足。
她将钢笔放盒子里，装好捞过自己的包包放进去。
两人花了好些时间才拆完了一屋子的快递盒子，心满意足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接下来的收尾工作两位男士自然接手。
他们将剩下的包装纸盒压平叠成一摞拿绳子捆绑在一起，江深提到外面的垃圾桶。
收拾完这些，江深把行李给他们送回房间，才算真正结束。
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他不能再耽搁，跟楼上房间里的两人说，“爸妈，我还要回公司，下班回来陪你们用晚饭，如果迟了，就先吃，别等我。”
两人应了声，江深从楼上下来，正好和准备出门的江漾碰上。
“你下午律所还有事？”
江漾说：“没有，我去找程默。”
江深本想说点什么教育一下，但是姑娘这么大了，最后还是闭上嘴。
她立马接着自己的话说，“我不耽搁，马上回来陪爸妈，你忙你的吧。”
“哦，”江深开门先出去转身问她，“需要送吗？”
“不用，我打车就行。”
从这到程默公司也没多远，又是两个方向，这么一想完全没必要。
一下午，江逸安在和他姐的工作中度过，安蔚在外面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位，面对这些枯燥乏味的数据总还是会产生疲惫，看不见那一门之隔的世界，安蔚就是在这些东西里度过才给他带来他想要的生活，虽说为了谁这种话听起来很扯淡，可如果没有这一切，安蔚的生活能够轻松一点吧。
江漾到公司，办公室没人，她以为在开会，准备等一会儿，等了一阵子还不见人来。
她试着发了条消息过去，【程默，你在干嘛呢？】
依旧回得很快，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应酬。】
江漾在打字，没看见上方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字打到一半，界面上出来出来新的，【我也想你了。】
江漾手指顿住了，她盯着那几个字看了许久，程默把她的消息默认为“我想你了”。
她将消息打完，发过去，【你在哪呢？】
那边甩来了一个定位。
嗯，还能发定位，看来没疯。
江漾拉开办公室的门，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打车到了程默的那个地址，她付钱下车，一眼就看见坐在花坛旁边的程默，身上一件白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洇湿，黑色的长裤，风衣被他垫在下面，正被他坐着。身姿依旧挺拔，就连坐着也是端端正正，一张侧脸，灯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的弧线很好看。
她朝着他走过去，距离缩短，程默感觉到有人在向他靠近，扭头看见了她。
在灯光下，他笑了一下。
江漾发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还是一如从前。
她到他身旁站定，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她拧了一下眉。
她微微弓下身子，凑到他面前问他：“怎么样，还能走吗？”
程默定了两秒，才点了点头。
江漾伸手扶他，程默规规矩矩的让她扶着站起来，没有半点不稳的样子，江漾把垫在下面的衣服搭在手腕上，双手扶着他。
与其说扶，不如说只是两只手挽着他的手臂，他太高了，虽然江漾也不算矮，可是真要让她挂着他走也不太能实现。
“你车停哪了？”
他朝着后边一指，扶着他拐了个弯。
江漾打开副驾驶的门，没费力就把人弄进去，他很配合，把衣服放在他腿上，双手撑在门上，问：“车钥匙呢？”
程默表情有些迷糊，好像在吸收她的话，慢慢悠悠的在自己身上的口袋里摸索，一分钟过去，他没了动作，“不知道。”
冷不防的听到这个答案，江漾自己动手，一下就在他腿上的上衣口袋里找到车钥匙。
她坐上驾驶座，偏头看着副驾的人，凑过去给他系上安全带。
怕他吹了风不舒服，江漾没开窗。街道上人声不止，车内静寂。
送程默到他的公寓，他没有住在程家，而是自己在外面买了一个单身公寓，面积不大，够他一个人住，东西也都一应俱全。
在停车场停好了车，江漾从驾驶位绕到副驾，他也没有动作，等她打开车门才从车上下来。
她心里夸赞了一句，还好这人酒品好。
长腿迈出车门，他起身时江漾弯腰拉着他手臂，使劲想要拉动他，脚下没站稳，微微往旁边一偏，下一秒程默跟她一起歪了过来，江漾用了点力气撑住他，不知两人怎么变了一个姿势，程默双手支在她两边，将人圈在怀里。江漾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力气。
然后他俯身贴近她耳边，就听见他说：“我知道。”
说话间，喷薄而出的气息呼在她耳朵上，痒痒的，说完就好像没了力气，把脸埋在她颈间。
那感觉从耳根蔓延，连呼吸都紧张起来。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碰到皮肤，有些热。
她想已经快入秋了，温度还是这么高。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程默喃喃自语道：“我知道。”
一直在小声地重复着这句话。
“喂，程默，你到底真醉还是假醉？”
埋着脸的人突然露出了全貌，盯着人不说话，这样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抬手在衣领里搜寻，江漾一头雾水，四下看了看，没人，放心了。
程默终于摸到了自己的东西，轻轻的往外一拽，一根项链，末端的小坠子晃了晃，江漾目光停留在上面，一眼就认出了，是和程默送给他的项链是一对。
她怔了怔，看着这项链的主人，镜片后的目光执着而热烈。
“程默，”声音有些哽，她停顿几秒后继续说，“还好你长得帅，不然会被当成变态的。”
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长得帅的好像就值得被原谅，这是什么逻辑。江漾不着边际的想。
他表达情感从来都是含蓄的，像今天这样的直接还是第一次，江漾怕他是借着酒劲，今晚一过就忘了。她深吸一口气，情绪平息，拽着他的衬衫领子往自己这边带，一下咬在他嘴唇上，没错，是咬。
江漾不知道电视剧里那些把人嘴咬破的情节是否合理，不过现在她确实想这么做。
有股味道在两人嘴里蔓延，很腥。江漾满意的退开，准备看看自己的成果，一双手又将她拉回来，人抵在车上，两道呼吸纠缠在一起，混着酒味分不清。
程默最初的态度里带了点强硬，动作是温柔的，只是浅尝辄止。江漾有了下一步动作，双手搂住他，整个人往他身上靠近了一点，这点回应，程默才有了更进一步的举动。
……
刚刚还贴在一起的人，这会儿已经分开，江漾还喘着气，程默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他永远正襟危坐的模样很具有迷惑性。
她从车里拿出包，翻到钢笔，用笔帽夹在他衬衫上，才从他的“禁锢”里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