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头落地日，家破人亡时

    “哒哒哒”

    潮湿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几道狱卒的问候，似来了什么有脸面的人物。

    这番动静属实有些大，加上心存十分警惕，陈永昏睡中蓦然睁眼，歪头侧耳细听，随即冷哼了一声。

    几息之后，陈永看清了来人，心中有几分意外：“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来是莫管家啊！”

    莫管家气色好了很多，笑着说道：“陈永啊，老夫来送你一程！”

    陈永不顾背脊有伤，蹒跚着站起来，问道：“老管家，听说你前些日大病一场，为何今日不辞辛劳，来这等污秽之处探望我呢？”

    莫管家闻言神清气爽，残躯似轻快了几分，冷笑答道：“老夫对你的性命，可是关心得紧呐！若不能亲眼见你的下场，老夫的日子也寡然无味！”

    “哈哈哈！原来如此！”陈永直盯着莫管家，轻声问道：“老管家日薄西山，不知哪天就撒手走了。亏得你对自己狠得下心，肯来这污秽地牢沾染恶气，也不怕折了你的寿！”

    “少活几日又能怎样？若能亲眼见你问罪处斩，老夫宁可少活十年！”

    陈永露出淡淡笑意，问道：“老管家如此恨我，可否告知其中原由？”

    莫管家席地而坐，又摆手指着身旁空处，示意陈永坐下。随后，他陷入了往昔回忆，喃喃自语道：“老夫这辈子，无儿无女。几十年的功夫，随老爷闯荡浮沉，打下了莫府偌大家业。”

    陈永也听说过这段经历，点头赞道：“莫管家若不是家奴，定能成一方豪强。这莫府的家业，有你大半的功绩。”

    “是啊！人老了，执念也深。老夫余生没什么大的志向，只想帮我家少爷守着这份家业。”

    “哈哈！你倒是条忠心的老狗！你如此恨我，就是为了保住莫家？”

    莫管家点了点头，看向陈永继续说道：“老夫这辈子，做了无数丧良之事。生是莫府人，死是莫府鬼。这些罪孽，老夫不后悔！”

    陈永冷笑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这老狗却毫无良知底线，将死之际竟然毫无悔意！”

    莫管家也不恼怒，反倒笑了起来：“莫府的家业，有几分是干净的？老夫若不在规矩之外行事，又如何挣得偌大家业？”

    “你恨上我，是因为我也坏了规矩，对吧？”

    “不错！老夫一生行事，坏了多少规矩，说是罪孽深重不为过。老夫深知坏的规矩越多，所得的收获也更多。”

    陈永跟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是怎么猜到我了呢？”

    “那日老夫仗势欺人，逼你贱卖野鸡。你却扬长而去，绕路将我甩下，还将野鸡卖给了酒楼。从那时起，老夫便知晓你非常人，行事不拘一格滴水不漏，便留下心眼。”

    莫管家口干舌燥，自腰间摸出酒囊饮了一口，随后递给陈永说道：“老夫的酒，敢喝几口吗？”

    陈永神色不变，接过大口咽了几下，笑着谢道：“好酒，多谢你的款待！”

    “你既然喝了老夫的酒，老夫问你件事，可否？”

    “在你将死的份上，允你问个明白！”

    “好！老夫问你，为何敢对莫府下手？”

    陈永狠狠吞了一大口酒，反问道：“都活不下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莫管家闻言顿了片刻，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没错，是这个道理！”

    然后，陈永也问道：“咱这村几十亩田地，算不上良田。武川良田无数，莫府为何非要对牛家村下手？”

    “老爷找风水大师看过，武川县之内，牛家村风水最佳，是福泽后辈之良穴。”

    陈永露出一丝鄙夷，冷笑着问道：“江湖术士的胡诌，莫老爷这等人物也会信？”

    莫管家沉思片刻，答道：“我等做多了恶，自然担心祸及后人。即便那是幻想泡影，我们也会去做。巧取豪夺也好，威逼利诱也罢。这片福地，莫府必须拿到手！”

    陈永神色肃穆，淡淡回应道：“有我在，你们拿不到！”

    莫管家不复之前淡然，阴冷的盯着陈永，忽而大笑起来：“你现在囚于监牢，身家性命朝不保夕。等你人头落地，就是牛家村家破人亡之时！”